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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師長冷笑道,“酒沒醒,老子親自幫他醒醒酒。”

  然後,對胡隊長把手一指,“審問的地方,你帶路。”

  胡隊長硬在那裡,一個廣東兵把槍嘴在他身上一戳,胡隊長像被雷打到一般,猛一下哆嗦,這才回過神來,顫著聲音說,“哦,哦……審問的……這裡……”轉身往後頭走。

  姜師長打個手勢,兩個大兵過來,把長椅上的周明瑞扛了。

  老張的屍首躺在周老闆腳邊,腦門上猶在潺潺涌血,看得周老闆渾身打顫,三魂不見了七魄。但畢竟是父子連心,看見那魔王般的師長要把唯一的兒子帶去審問,周老闆哆哆嗦嗦地跨出一步,哭喪著臉,一個勁作揖央道,“師長,年輕人莽撞犯錯,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周某薄有家財,願……”

  話未說完,耳邊風聲襲來,姜師長嫌他擋路,一個耳光扇在臉上。

  姜師長這種在沙場上廝混的軍人,手勁豈是周老闆這種養尊處優的老爺所能承受的,那一掌扇過來,就如鐵扇子拍上去一般。周老闆被扇得身子在原地打了兩個旋,往旁邊一栽,頭剛好撞到長椅的尖角,頓時頭上血流如注,暈死過去。

  巡捕房等人眼睜睜看著姜師長把犯人弄去了後頭的審問室,他們自然不敢跟過去,但門口杵著這麼多拿槍的兵,也不敢離開,只好一個個鵪鶉似的,在廳中六神無主的呆站著。

  正覺得難熬,忽然一聲慘叫,宛如撕裂了黑夜般地傳來,刺得眾人打個激靈。

  便知道裡頭姜師長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把那醉死了的犯人終於給弄醒了。

  那犯人的第一聲慘叫,只是一個開始,接著便是一聲一聲的哀嚎,偶爾夾雜著哀求著什麼,大概也就是求饒的話,只是聲音扭曲可怖,令人不寒而慄。

  周老闆原本昏死過去,不知是不是被兒子的慘叫驚醒過來,睜開眼睛,連滾帶爬地往後面審問室跑,卻被兩個廣東兵在門前攔住了。

  大兵說,“我們師長在裡面審問犯人,誰也不許打擾。”

  周老闆聽著兒子在裡面一聲聲撕心裂肺地叫著,如何不肝腸寸斷,無奈帶來的錢財不剩半分,平生最擅長的“鬼推磨”,此時竟施展不開。他急到絕路,索性連臉面也不顧了,朝著兩個大兵跪下,兩眼汪汪地求道,“老總,給我向師長通報一聲,犬子犯了大錯,周某願用所有產業贖罪。求師長手下留情,那孩子……那孩子是我唯一的命根啊!求老總開恩!求老總開恩!”

  大兵說,“師長的叔叔死了,師長火氣大著呢。快滾開,不然惹惱了師長,你和你兒子一起完蛋。”

  正在此時,審問室里不知做了什麼,周明瑞叫得更加悽厲。

  周老闆心如刀絞,朝著裡面哽咽著高聲道,“師長開恩!師長開恩啊!放小兒一回吧!周某教子無方,任憑師長發落!師長開恩啊!師長!”一邊以頭撞地,磕得砰砰作響。

  如此慘況,該是聞者傷心,不料那兩個守門口的大兵,卻眉毛也不曾掀動一根,只不耐煩道,“你再在這裡搗亂,我們可要打人了。”

  周老闆知道愛子凶多吉少,哪裡肯挪動,死守著門前,仍是哭喊磕頭。

  大兵厭惡起來,便把手裡的槍倒轉去,高高舉起,長槍托狠狠砸到周老闆背上。周老闆這副身板,捱了幾下,頓時倒在地上,他剛才挨了姜師長一耳光,嘴角破了在淌血,頭撞在椅角上開了一道口子,頭髮也沾了血。現在額上也磕得鮮血直流,年過四十的人在地上翻滾哀哭,血淋淋的,真是慘不忍睹。

  但他也被激起一股血氣,竟不甘心地抱住了大兵的一個小腿,嘴裡仍在有氣無力地喊著“放過我那可憐的孩子”,於是又再挨了幾下狠狠的槍托。

  眼前一黑,又暈死過去。

  第二十二章

  卻說那小飛燕,從白公館裡出來,舉目無親,便暫在梨花處住下。梨花在舒燕閣住的是一個小單間,小飛燕來了,兩人就共了一鋪。

  小飛燕自然是不做皮肉生意的。她倒也手腳勤快,梨花出去應酬客人,她就在房間裡打掃,幫梨花洗那些漂亮的衣服,也算幫了姐姐一點小忙。另還有一樁,舒燕閣里的女子們,大多是不識字的,家裡親戚若有書信,都要拿到外頭,花錢請擺攤的先生給她們念,如果要寫回信,也是要花錢的。那小飛燕頗識得幾個字,到了這裡,常常幫著樓里的姐妹們念信寫信,竟讓大家都誇讚起她聰明來。

  這日,樓里的寫意又拿了一封信來,要小飛燕念給她聽。小飛燕拿著信封,往上頭一看,奇怪地問,“這收信人寫的名字叫金珠,怎麼你改了名字嗎?還是用個假名字,哄了你的哪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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