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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代雲被她搖了幾下手,緩緩回過神來,悽然道,“這是自作孽,不可活。當初我怎樣地追求自由戀愛來,滿以為有了愛情,雖只是一個小公務員,也一輩子跟著他罷。如今落得這樣田地。那愛情一詞,原來許不得長遠,真是穿腸毒藥,是外頭五彩斑斕,牙尖見血封喉的蛇……”

  終是以淚洗面了。

  第二章

  洪福號的貨倉里,海關一干人等,已取了幾個紙盒出來。

  打開看,全是滿盒的白粉末。

  一個跟來的組員看來是有經驗的,挑了一點在舌尖嘗了嘗,往旁邊地上輕啐了一口,低聲說,“真貨,很純。”

  孫副官也嘆道,“這些人也太猖狂了。這樣一批東西,統共的運進來,不知要害多少國民。該殺。”

  白雪嵐看似在瞧那箱櫃,其實心神沒從宣懷風身上挪開半點。

  貨倉里很暗,除了遠處一盞昏黃的幾乎無用的吊燈泡外,就靠他們手上幾把手電筒。

  那手電筒的光是白的,交錯集中在箱櫃那些紙盒上,宣懷風的半邊臉在黑暗裡,另半邊臉印著手電筒的光,輪廓冰雕一般,雪似的煞白。

  那臉上的神情,在詫異的憤怒外,又有一種很重的哀傷。

  大概他過去很珍惜的一些東西,就這樣被污染壞了。

  白雪嵐故意帶他來親自瞧瞧林奇駿幹的好事,自然藏著一點不可告人的心思,總歸是要把林奇駿這情敵在宣懷風的心目中,打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如今見了宣懷風這樣的失望難過,卻又心疼起來。

  不由懊悔自己帶著私心的行為。

  白雪嵐眼神里有了一絲歉疚,把手輕輕放在宣懷風肩上。

  宣懷風心裡正掀著波濤,不防被人忽然一碰,情不自禁地身子微微一顫。

  白雪嵐更覺得自己是個混帳了,靠在他耳邊,低聲問,“懷風,這件事,你看怎麼處置?”

  語氣里,很有唯他意見是從的意思。

  宣懷風向來是知道白雪嵐心病的,這公事和私事纏繞到一起,大概白雪嵐要顧忌自己的想法。

  但這恰恰是宣懷風最不希望的。

  看著這確鑿的罪證,他雖然震驚難過,但在公事上,卻不曾有半點猶豫,立即便回道,“你是總長,你覺著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只有按照你的話去做的。”

  白雪嵐很敬佩他這不拖泥帶水的磊落,聲音更柔和了兩分,說,“只我恐怕按照我的想法辦了,你要抗議。所以還是先問問你的意思。”

  宣懷風思忖著,白雪嵐是要把大興洋行公事公辦了,這樣一來,別說大興洋行,就是林奇駿這少東家,恐怕也不是花錢就能了結的,恐有牢獄之災。

  白雪嵐這樣再三地問,是擔心自己要為林奇駿討情。

  但自己又怎麼會這樣公私不分?

  難道他宣懷風,還會分不清大是大非,包庇走私毒品,禍害國人的罪行?

  宣懷風一時,竟急得臉紅耳赤,待要為自己辯解幾句,當著這些人的面,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望著白雪嵐的臉,勉強微笑了一笑。

  白雪嵐在他肩上撫了一下,說,“好,那就照我的意思辦了。”

  辦著大事,許多下屬在周圍,他也顧不上兒女情長,說完話,把手從宣懷風身上抽回來,沉吟著吩咐,“你們,把紙盒子都取出來,都小心一些,不要弄壞了。”

  等眾人把紙盒子都拿出來,數了一數,一共是五十盒。

  對於白面來說,這樣一批的分量,真是大得驚人。

  白雪嵐這時候對孫副官使個眼神,孫副官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提包來。

  打開看,也是一樣白色的粉末。

  宣懷風十分詫異。

  他們是來查海洛因的,怎麼反而帶一包海洛因來?

  白雪嵐沉聲說,“我們這裡六個人,一個人把風,剩下五人,一人負責十盒。”

  於是便讓那個冒充抽查科長的護兵到貨倉梯那裡去望風。

  宣懷風看剩下的人,都開始動手,把紙盒打開,將孫副官帶來的白色粉末,小心翼翼摻到盒中的海洛因里。

  不用說,這白色粉末,絕不是海洛因了。

  宣懷風渾身的汗毛管向上一翻,一把拽了白雪嵐的手臂,壓著聲音問,“你……你是要下毒?這白色的是什麼?”

  白雪嵐洒然一笑,說,“也是你說的,我是總長,我覺著該這麼辦,就這麼辦吧。要想抗議,你可失去機會了。”

  孫副官手腳快,已弄好了兩盒,抬頭說,“宣副官,這白色的雖不是好東西,倒也不會要人命,君子做事,不拘小節。說到底,總長也是為著國人鋤jian。再說,大興洋行作這種孽,受怎樣的下場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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