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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兒以前臉皮薄得很,還動不動臉紅,怎麼一論及婚嫁就像變了個人,一點也不害臊。
「你們倆分明幾天前才見過面,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裴國公黑著臉道。
裴嬈嘴一扁,眼淚又掉了下來,細聲道:「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裴國公:「……」
裴國公拗不過女兒,最後還是擺手讓她去送牧逸春了。
裴嬈得到准許,立刻頭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那歡快的背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今日就能跟牧逸春回府。
裴國公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朝自己妻子抱怨:「嬈兒這麼喜歡牧家小伙子,性子又軟,將來要是被他欺負該怎麼辦。」
裴國公夫人笑道:「不會的,牧大公子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信得過他,也信得過咱們嬈兒的眼光。」
……
待裴嬈追上去時,牧夫人已乘著馬車先行離去。
牧逸春卻是負手而立,站在國公府里,大門前不遠處候著她。
這個位置雖離大門近,卻無法直接從門口外窺視,卻又能讓裴嬈出來時在第一時間就見到他。
裴嬈見到少年挺拔的身姿,玉樹臨風的模樣,嘴角立馬又揚了起來。
她的牧郎百看不膩。
「牧郎。」裴嬈笑眼彎彎的朝他走去。
那面上的笑意要說有多甜就有多甜。
牧逸春靜靜的看著她,只覺得在這一瞬間,前世的一切不甘與悔恨所造成的傷痛,全被很好的撫平了。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何分明已經病死,卻一睜眼又回到了裴國公壽宴前的一個月。
一開始他也以為這是死後的幻境,但當他冷靜下來,問清楚貼身小廝一些事,確定這個幻境之中裴嬈還在,他便什麼也不怕。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這個世間依舊有著裴嬈,那就夠了。
牧逸春看著笑臉盈盈朝自己走來的少女,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幸福。
抿直成一直線的嘴角在不知不覺中放柔,隨著少女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欲要往上揚起的弧度便越發的抑制不住。
少女的步伐明明踩得極為歡快,卻仿佛每一步都踏到了他的心上一般。
牧逸春的心跳隨著她的每一步,逐漸失速。
前所未有的溫軟盈滿空洞許久的心口。
他最後終是彎起了嘴角,展開雙臂,牢牢接住在最後幾步突然撲進自己懷中的少女。
失而復得的溫香暖玉在懷,無以復加的喜悅充斥在心間,牧逸春心頭湧起無限的滿足與快-意。
「阿嬈,」他低頭,與她臉頰相碰,低聲呢喃,「我好想你。」
少年嗓音分明清冽如泉,柔情似水,卻壓抑著任何言詞都難以形容的思念與眷戀。
半垂眼帘下,黑眸盈滿著溫柔與心滿意足的幸福。
這個人他想了太久,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連想都不敢想。
只要一想,就覺得自己痛苦得快撐不下去,更有無邊絕望鋪天蓋地朝他襲來。
只想提刀衝到景成帝面前,將那高高在上、狂妄霸道的帝王一刀捅死。
可那樣做裴嬈也不能獲得幸福,甚至還會因他而死,成為千古罪人。
他不能那麼自私。
如今他終於能趕在景成帝搶走她之前,讓她成為自己明正言順的妻子。
「我好想你。」牧逸春眼眶微紅,又低低的複述了一遍。
僅是簡單的幾個字,就又將原本已經甜甜笑了起來的少女逼紅了眼。
她也想了他太久。
「我也好想你,」裴嬈哽咽,「牧郎。」
牧逸春聽出她又在哭,心疼的將人鬆開,雙手捧起她的臉,就兩人互表情意那日那般。
可不同那日的是,他隨即低下頭,溫柔的啄去她白皙臉頰上的淚珠。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龐。
兩人有許久未曾如此親密,裴嬈今生雖然大膽許多,卻仍是忍不住微微羞紅了臉。
牧逸春的薄唇輕輕落在她濃密卷翹的眼睫,沿著眼鼻一路而下,最後與她額間相抵,抑制住了想要親吻她的沖.動。
「阿嬈,」他呼吸微沉,兩人鼻尖親昵的靠在一塊,「別哭,再哭我會忍不住想要吻你。」
他捨不得她哭。
前世那道活生生拆散兩人的聖旨下來之後,裴嬈便日夜哭個不停。
就算當年兩人意亂情迷的偷-情,幾次私下見面時,她也總是動不動就掉淚。
上輩子她流了太多淚,這輩子他不想讓她再流這麼多淚。
方才在大廳上瞧見裴嬈對著裴國公哭時,沒人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沒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裴嬈看著近在眼前的少年,眨了眨猶噙淚的晶瑩大眼,鼻子一抽,眼淚立刻一顆一顆的往下掉,不斷的落在少年微彎的唇瓣上。
哭就能被親,那她肯定要哭。
牧逸春似是瞧破她的小心思,寵溺萬分的笑了起來。
大手攬上她細軟的腰肢,一個翻身,兩人已經隱入一旁用來做景觀的假山石後。
牧逸春在人前不苟言笑,可在裴嬈面前,卻從不掩飾自己的愉悅,更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裴嬈後腦杓被他的大手護著,背卻已經完全貼靠在假山石上。
少年另一隻手輕捏起她的下顎,果真依言,垂頭深深吻住她的唇瓣,在她唇上輾轉反側,細細勾描,最後才撬開她的唇齒,肆意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