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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早在聽見他取心頭血時就不氣了。

  他的確混帳,的確自私,可卻不能否認,她是因為凌容與才能再活一世。

  他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寵她寵得連命都要沒了,想隱瞞自己不久於世也無可厚非。

  盛歡不喜歡他一意孤行的騙自己,卻也不捨得見他痛苦難熬。

  「以後不可以再瞞著我任何事,不可以再一意孤行。」

  少女濃密的長睫微垂,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的尾音已經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溫柔。

  她取過置在一旁矮几上的乾淨帕子,低眉順眼的幫他擦拭著嘴角及修長手指上的猩紅鮮血。

  待趙傑進來時,兩人已與往常無異。

  「殿下的身子並無異狀,並且比前好上不少。」趙傑疑惑,「您方才又咳血了嗎?」

  「是。」凌容與對於自己的身子變化,心中已隱有一些想法與猜測,但他無法與趙傑和盛歡解釋。

  趙傑略微沉吟,俊朗的容顏儘是嚴肅之色,「殿下近日與太子妃實在過分恩愛,有可能是身子因而承受不住這般虧損,舊疾復發,需再以多加幾帖藥補及食補,且暫停閨中之樂。」

  盛歡聽見兄長的話,雙頰登時羞紅起來,而後又側過頭,不著痕跡的睨了凌容與一眼。

  她剛才還以為是自己故意冷漠才害得他舊疾復發,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過於荒唐孟浪,因而虧空身子促發舊疾。

  趙傑神色嚴肅:「臣斗膽進諫,現下太子妃初有孕,殿下也不宜與她有任何親昵行為,臣以為,殿下與太子妃可先暫時分房而睡,待雙方身子都調養完畢,太子妃孕期滿三個月,方可同房親昵。」

  凌容與:「……」

  他現在懷疑趙傑真的跟他有仇。

  這是什麼撈什子提議!

  「兄長說得極是,待會兒我就讓如意替我收拾收拾,從今日開始我就搬去偏殿。」

  盛歡想起方才太醫們有口難言的模樣,與裴皇后複雜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陣羞恥。

  簡直太丟臉了。

  「歡歡……」凌容與見盛歡居然配合起趙傑,不由得一愣,難得手足無措的心慌意亂。

  分房三個月,那跟送他進大理寺監牢有何兩樣?

  且不提他是否真只剩兩年可活,就算他能長命百歲,這個重生得來不易,他更不想跟她浪費任何時光。

  「孤什麼也不會做的,不用分房。」他也顧不得趙傑就在一旁,連忙開口留人。

  他絕不可能讓她搬去偏殿自己睡。

  盛歡腦袋微垂,烏黑的長髮將半掩住她的臉龐,教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好半晌,沉默不語的少女終於抬眸,幽幽看著他,意味不明道:「方才兄長說過,安胎藥可能有點苦,要我忍耐。」

  她這是在提醒他,都是他害得自己剛懷上孩子就得喝安胎藥。

  他得為此事負責。

  趙傑:「臣的確說了,良藥苦口,太子妃為了皇嗣及自己身子著想,定要按時服藥。」

  凌容與:「……」

  想現在就掐死趙傑。

  非常想。

  趙傑和盛煊他都看不順眼,清河適合更好的兒郎才對。

  一個過於耿直,不知變通,一個心機深重,兩個都配不上清河。

  凌容與額間青筋微微暴起,食指與拇指,輕輕地搓了搓。

  大概是少年墨眸中的陰沉殺意太明顯且毫不掩飾,盛歡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對。

  在周正將兩人的湯藥端進來後,她再次與趙傑確認,凌容與身子真的無恙,就趕緊讓他退下。

  兩碗湯藥置在一旁,冒著騰騰熱氣。

  盛歡想起凌容與咳血,還是心有餘悸。

  「我大概知道殿下為何要瞞著我,殿下不想讓我也陷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生命流逝,卻又無可奈可的痛苦與絕望之中,是麼?」

  她一面將凌容與的藥端送到他手中,一面看著他說道。

  凌容與接過藥碗,一如往常一飲而盡,「是。」

  盛歡抿了抿唇,見他喝藥眼也不眨,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立刻知道以前自己餵他喝藥,他卻蹙眉喊苦吵著她要『糖』,又都是在拐她。

  她皺著眉看著玉盤上的另一碗屬於自己的安胎藥,掙了一會兒才端起來,閉著眼,屏著呼吸一口氣喝光。

  湯藥剛咽下腹,苦味剛泛滿口腔不久,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睜開,盛歡嘴裡就被塞了一顆蜜餞。

  凌容與見她喝藥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便覺心疼,早在她捧起藥不久,就立刻挑開一旁的蜜餞玉盒,準備隨時投餵。

  幸好他以前總是湯藥不離身,因而寢間時時都備著蜜餞。

  「君清。」盛歡將空碗放到一旁,突然又喊起了他前世的名。=初~雪~獨~家~整~理=

  今天她一直喊他君清。

  「嗯。」凌容與應道。

  「這一世,盛翊臻出現在盛宅時,盛煊也總不想讓我知道有關她的事。」盛歡想起以前的事,話說得很慢。

  「當時盛父與盛煊,他們都要我別管,都覺得不讓我知道盛翊臻的存在是為了我好。」

  凌容與幾乎不用聽她說完,就知道她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心牆瞬間徹底坍塌。

  他歉疚的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粉肩,似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抱歉。」凌容與啞聲道,挺直的鼻樑與微白的唇瓣,輕輕.蹭了蹭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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