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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父本就是因款空公款進的牢,就算有罪,卻也不該遭受酷刑。

  盛煊一開始急著想救盛父出來,直到奔波無果,知道這是永安侯府在為盛歡出氣。

  他雖覺不公,卻也知道這是自己父親罪有應得,所以他未曾有任何怨言,也接受盛父於牢中服刑。

  可盛煊到底沒辦法狠心見盛父日日被鞭打得皮開肉綻。

  凌容與抿唇,墨眸迅間凝上一層冰霜,怒氣翻湧而上。

  幾乎想叫盛煊現在就滾回去,不要再出現在盛歡眼前。

  他早就知道盛煊為何無緣無故要提起盛翊臻,若不是盛歡堅持要聽,凌容與絕對不會讓盛煊提起那些破事,就是那些破事害了盛歡一生。

  一個兩個都只想讓盛歡心軟,讓盛歡原諒。

  凌容與心中雖怒火翻騰,面上卻不顯半分情緒。

  他拉過盛歡的手,低聲問道:「歡歡可還要去見盛澤?」

  這當年的事盛煊雖只說了一半,盛歡並不知後來究竟還發生何事,可卻看著凌容與突然陰沉幾分的眉眼,心中卻也隱隱猜到了一些。

  莫非那權貴與牧家有關係?可她的舅舅牧逸春,無偏房側室,後院也無姬妾,看起來不像是會巧取豪奪,耽於美色之人。

  盛歡並沒有凌容與擔心的那般,聽完就覺得心軟,她只是越發迷惑起來,還覺得當年一事肯定不只有表面見到這般簡單。

  她將另一隻手拍上凌容與的手背,點頭道:「要,我還是要去問盛澤,當年我究竟是如何被換出府,還要告訴他盛翊臻下落不明、命在旦夕之事。」

  既然盛澤這麼寶貝這個妹妹,甚至為了她可以守口如瓶十多年,在她面前一直扮演著好父親,那麼只要他知道盛翊臻有生命危險,肯定會鬆口將一切全盤托出。

  凌容與見她堅持要見盛澤,眼底滿是無奈。

  這監牢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一點也不想讓她進去。

  盛澤所在之處,凌容與前日便已派人打點過,如今他親自帶著盛歡過來,並沒有引起太大騷動。

  盛父見到已經成為太子妃,一身雍容華貴的盛歡時,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

  「草民參見太子、參見太子妃。」

  一跪便不敢再起。

  他一身狼狽,衣裳破碎不堪,露出來的部份皆是傷痕,部份紅腫滲血,有些地方結痂,有些卻已經開始腐爛,明顯是受了傷之後有人來替他醫治,卻又醫治得不完全。

  盛歡頭一遭見到這種傷勢,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有幾分驚悚。

  再轉眼,一隻冷白的大掌已經捂在她眼前,耳畔傳來少年略帶無奈的嗓音:「說吧。」

  盛歡整個人被從後緊緊摟住,雙眼被牢牢蓋住,方才所見的那些醜陋傷痕,瞬間都被眼前大掌捂去,再也見不到。

  她不禁好氣又好笑:「殿下,我看了不會害怕。」

  盛歡想拉下凌容與的手,可凌容與卻不為所動。

  他知道只要她再多看片刻,很快就會心軟,有所動搖。

  盛煊也知道她的脾性,才會在見盛父之前,特地提起當年之事。

  凌容與知道盛煊這是被逼急了,盛父百般撈不出,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繼續受苦,只能卑劣的將心思動到養妹身上。

  盛歡無奈,沉默了一會兒後,只好就這樣的姿勢與盛父談起盛翊臻。

  盛父聽見盛翊臻凶多吉少,原本緊貼於地的額頭倏地抬起,黑眸里儘是驚慌:「阿臻她怎麼了?太子妃莫要嚇草民。」

  盛煊將盛翊臻最後的行蹤說了出來,「太子查到,姑母在江南一帶落腳,太子的人已查到了姑母的住處,是一戶小院,可小院裡只見衣物不見人,屋內還有打鬥痕跡與血跡──」

  「什麼血跡?」盛父激動的爬了起來,慌亂地抓住眼前鐵桿,看著兒子,一雙眼赤紅得厲害。

  「當初我送阿臻離京時,給她顧了好幾名武功不俗的護衛護著她,她不會有事,她不會有事的!」

  盛父知道盛歡被接回侯府之後,必定會引起一陣風波,他擔心妹妹受到牽連,立刻想方法設弄了大筆銀兩,為的就是讓她離京避風頭。

  盛煊聽見父親的話,俊朗的面上儘是錯愕,反應過來之後,滿臉怒容,「阿爹不是說你不知道姑母的去向?你當初還在我面前發過誓,說你一點也不清楚!」

  凌容與不以為然的哼笑:「盛侍讀剛才不也說了,你爹為了姑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養了十幾年的養女他都不在乎,你以為你這個兒子能比盛翊臻重要?」

  盛歡看不到盛父的神情,卻能從語氣中猜出一二。

  她勸道:「如今盛翊臻生死未卜,只怕是有人想殺她滅口,你若願意告訴我當年實情,我可叫太子殿下立刻派人下江南尋盛翊臻,尋到後將她平安的護送回京。」

  當然,盛翊臻還不能死,若尋到了人,將她護送回京後,第一個要見的便是她的親娘,牧婉清。

  盛歡要讓盛翊臻親自面對牧婉清,讓盛翊臻知曉永安侯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而盛翊臻又白白恨錯了牧婉清與她多少年。

  盛父聽見盛歡的話,原有幾分動搖,可不知想到什麼,卻又瘋狂的搖頭道:「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在騙我,當年的事跟阿臻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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