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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人面前總居高臨下,傲氣凌人的清河公主,此時話卻說得委屈,軟語嬌音。

  看著趙傑的眼眶微微發紅。

  清河便是接到趙傑進宮的消息,才會火燎火急的趕來東宮,只是路上恰好遇見了裴皇后,兩人才會同時碰在一塊。

  裴皇后走在後頭,聽見清河的話眼底掠過一抹憐惜,無奈搖頭。

  清河公主傾心趙世子非秘密,可就算她再喜歡趙世子,皇上卻也不可能成全他們倆。

  否則皇上也不會明知清河對趙傑有意,卻相中盛煊當她駙馬,三番四處安排她與盛煊同處,就只差賜婚了。

  「臣不敢,臣只是還有要事在身,請公主見諒。」趙傑垂首,眉宇冷峻,淡漠生疏,說完便直接繞開清河離去。

  清河愣了下,想追出去,卻被裴皇后一把拉住,「矜持點,這天下男子又非趙世子一個,這趙世子擺明對你無意,公主又何需執著於他。」

  「清河就是喜歡他。」清河公主紅著眼甩開裴皇后的手,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盛歡以前只知道盛煊對清河公主有意,她原以為公主也對盛煊有意,可今日一瞧,才發現原來公主屬意的對像是自己的親生兄長趙傑,而趙傑卻又對公主無意。

  待她釐清完這錯縱複雜的三角關係之後,只覺得腦袋快要不夠用。

  清河公主一走,她便連忙上前福身問安:「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盛歡完全沒想到皇后會過來,此時太子還在偏殿,萬一皇后得知大婚隔日,太子便被趕到偏殿……

  想到這,她心頭一緊,心底一陣陣的虛。

  就在盛歡想著要怎麼解釋太子不在時,卻見凌容與抱著手爐,步伐從容的走進正殿。

  凌容與若無其事的走到盛歡身旁,絲毫不見下午被趕走時的狼狽姿態。

  裴皇后就是過來看看盛歡情況如何,她怕兒子不知節制將人折騰得慘,如今見她氣色紅潤,走路亦很正常,就只含蓄暗示了下兒子,來日方長,切莫操之過急。

  盛歡聽見裴皇后的話,一陣面紅耳赤。

  凌容與淡定道:「兒臣知曉,一切都是兒臣情不自禁,母后切莫怪罪太子妃。」

  裴皇后原想與盛歡多聊一會兒,可聊得越久,太子看向她的次數便越多,裴皇后如何看不懂兒子的眼神暗示,最後在東宮待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又離去。

  此時已近晚膳時間,凌容與雖然很想跟盛歡共進晚膳,但還記得自己早上做錯事的處罰,見盛歡沒有開口挽留,便認命起身。

  只是這到門口的距離分明不過短短十幾步,這太子殿下走下卻似有千金重一般,走的速度就像烏龜在爬,簡直沒眼看。

  跟在太子後頭的周正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老臉,卻也不敢開口勸太子走快一些。

  只覺得太子在太子妃面前,未免也太慘了一點。

  周正搖頭嘆氣,心裡恨不得太子能爭氣一些,早在太子妃還是一名小商女時,他就知道太子有多喜歡太子妃,卻也沒想過太子將人娶到手後,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哪有人大婚隔日,連晚膳都沒法兒跟自己妻子一塊用。

  太子您不能娶了妻就不顧臉面了。

  周正雖知道太子樂意這麼做,可他心裡就是忍不住替自家主子覺得委屈,心中可說一萬個恨鐵不成鋼。

  站在盛歡身旁的如意見狀,也覺得太子有點可憐。

  她忍不住彎身湊在盛歡耳畔,低聲勸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一聽皇后娘娘來了,就立刻從偏殿趕了過來,就算您讓他今晚睡在偏殿,可好歹也跟太子一塊用一下晚膳,否則這件事傳到皇上與皇后耳中,那對您也不好。」

  盛歡一門心思全掛在凌容與三年前忽得頑疾與服毒一年上,壓根兒沒沒注意到已經接近晚膳時間。

  直到聽見如意這麼一說,她才緩過神來。

  盛歡抬眸看了眼一臉雲淡風輕,還在優雅漫步的太子殿下。

  她沉默的看了好半晌,發現這一世的凌容與臉皮果然厚得超乎她的想像之後,終是忍不住掩嘴低笑出聲。

  就只差沒走一步倒退兩步。

  難為他了。

  這原本故作淡定的凌容與,在聽見盛歡的笑聲之後,一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就再也邁不動。

  他真的很想留下來和他的太子妃一塊共進晚膳。

  他都刻意將腳步放得這麼慢,她怎麼還不開口留他?

  周正跟著一塊停下腳步,一張老臉低得不能再低。

  心裡也想著,太子妃這都笑得這麼開心了,怎麼還不開口留下太子?

  盛歡看著少年削瘦的背影,忽然覺得如意說得倒也沒錯,若非太子方才實時趕過來,那麼就算裴皇后與自己母親是手帕交,得知自己兒子居然大婚隔日就被趕去偏殿,再如何也肯定會心存芥蒂。

  只是他做事總一意孤行,實在令她頭疼得很。

  盛歡又輕笑了一會兒,可不知為何笑著笑著,原本挺直不動的少年卻突然痛苦的弓起了背。

  「殿下,殿下您怎麼了?」周正連忙上前扶住凌容與。

  凌容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只見他額間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不一會兒便大汗淋漓。

  他推開周正,咬牙邁開步伐,打算儘快回到偏殿,不想再讓盛歡瞧見自己如此狼狽模樣,不願讓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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