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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天子腳下,唯有你們永安侯府永在京城之中橫著走,多少人眼紅,多少人盯著永安侯府,孤擔心永安侯的政敵為了一鼓作氣拉下他,會再次如法炮製對趙姑娘下手,手段甚至可能比這次還要腌臢可怕數倍。」

  「此次,是孤剛好在場,身邊的人警覺到事情有異,方幸而將你們母女倆從中救出,可下一次孤不在時,趙姑娘若又遇上這等險惡之事,又有誰能救她?到時就算孤為她揪出賊人繩之以法,甚至挫骨揚灰,可傷害已成又有何用。」

  凌容與話說的慢條斯理,甚至說到了牧婉清決定將永安侯拉下時,就擔憂不已的一件事。

  原本還捨不得女兒的牧婉清,心中不禁一陣動搖。

  牧婉清的確是抱著寧為玉碎的決心要拉下永安侯,可她的女兒才剛認祖歸宗不久,又怎能因為她對永安侯的報復,再被捲入危險之中。

  她想起女兒親口說過,早在盛歡未被接回侯府之中,她與太子便兩心相悅,如今女兒能當名正言順的太子妃,那又有何不可?

  只是就這麼輕易讓凌容與將女兒娶去,未罷太過便宜他。

  只是,她太捨不得這個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女兒。

  可輕易放過永安侯,她又極其不甘,想到自己寵了外室的女兒十幾年,她的女兒卻從小被人輕視,簡直恨不得拿一把刀將永安侯捅了,同歸於盡算了。

  牧婉清陷入兩難之中,但她很快就想到一件事,「並非臣婦想拆散你與卿歡或捧打鴛鴦,而是,假如殿下真讓趙舒窈自嘗苦果,那麼此時她的名聲已毀,想必皇上不會輕易同意你娶卿歡為太子妃。」

  盛歡聽見母親的話,一陣愕然,連忙抓住牧婉清手腕,「女兒還想多陪娘幾年。」

  牧婉清拍拍她的手背,搖頭道:「你不知道永安侯近幾年樹敵眾多,太子殿下一番話並非危言聳聽,你在外受苦十多年,娘不能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你之前不是才跟娘說你早已與太子互許心意麼?」

  「如今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娘也能無後顧之憂,儘快將你爹拉下,撕掉他這十多年來的假面具,讓天下眾人知道他是何等喪心病狂的一個人。」

  盛歡見到母親強顏歡笑的模樣,心中一陣苦澀。

  如果當年真是永安侯將自己換出府中,那麼,前世她所受的苦,就可真全拜她這生身父親所賜。

  而她的生母跟她一樣可憐又委屈,居然毫不知情被永安侯騙了兩世,若換成她,她必定也會不顧一切,將這虛偽又噁心的枕邊人拉下。

  盛歡長睫低掩,眸光流轉。

  就算凌容與肯,如今趙舒窈淪為全城笑柄,明日言官們必定齊齊彈劾永安侯,凌容與也得過景成帝那關,不是他說想娶便能娶的。

  盛歡抬眼看向凌容與,「太子殿下可願現下就與牧相合作,助我母親一臂之力?」

  凌容與聽見要與牧逸春合作,渾身一陣惡寒。

  他兩世皆從小就極其噁心與厭惡牧逸春,沒想到如今為了盛歡,居然還得跟他攜手合作。

  只是永安侯短短十幾年便從一個毫無背景的探花郎,迅速地爬到今日高位,拜官封侯,表面溫和圓滑,手段卻陰狠暴戾,可說無所不用其極,早已樹敵眾多。

  所謂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永安侯一旦失勢,當初這永安侯府有多風光,接下來就會有多少人想將其踩入泥地。

  到時他想迎娶盛歡為妃更是難上加難,而永安侯一旦行差踏錯,極有可能禍及家人,他不會再讓盛歡重回塵埃,再受任何欺凌,她本就該是顆高高在上,受眾人仰望且羨慕的光輝明珠。

  思及此,凌容與掩在寬袖下的拳頭緊握,攥得手背都爆出青筋,面不改色允諾:「自然。」

  「只是,你得答應孤一事。」

  「何事?」

  「在賜婚聖旨未下之前,你不可與其他男子定下婚約,更不可隻身一人離開永安侯府。」

  盛歡好氣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為何凌容與一直覺得自己會與別的男子定親,她看起來就這麼恨嫁?

  「好,我答應你。」

  盛歡笑眼彎彎地看著他,心中卻是一聲哂笑。

  當初他不擇手段的逼迫她,欺凌調戲,占盡便宜,現下她利用他,他們誰也不欠誰。

  ※

  翌日。

  永安侯如今為天子眼前紅人,就如永安侯夫人牧婉清與凌容與所想,盯著他、恨不得將他拉下來的人有很多。

  而趙舒窈平時就被不少貴女記恨在心,昨日寧老夫人壽宴她連出了兩次丑,這一笑話、一醜事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

  若要說這件事中誰最無辜、最倒霉,便非寧老爺莫屬。

  寧老爺三年前就曾中風過,昨日看到兒子女兒再加上永安侯二小姐,三人或躺或坐於榻,永安侯一行人離開不久,他就又再次被氣得中風。

  如今半邊身子都癱了,整個人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分明怒火攻心,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得困難。

  昨日壽宴上滿面春風的寧二夫人,再無臉面對眾人,羞憤欲絕,拉著女兒一同上吊,幸而被奴僕發現救了下來,母女二人性命雖雙雙保住,卻再也不敢出府。

  原本最有可能與寧紹爭奪家主之位的寧二公子,亦成千夫所指,不僅妻子吵著要與他和離,就連妻子母家亦斷掉對他的一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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