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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姑母當初定親時隱瞞了自己商女的身份,所以阿爹帶著她回京,姑母害怕被夫家發現,才會如此生氣?

  但如果是這樣,為何姑母看她的眼神那麼詭異。

  盛歡胡思亂想著。

  她見哥哥依舊沒要理自己的意思,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以為哥哥在不高興,低聲道:「是不是因為今日一進京,就給阿兄惹了麻煩,所以阿兄心情不好。」

  「我與阿爹非有意沖.撞永安侯嫡女,是永安侯府的馬車自己撞上來的,強詞奪理在先,仗勢欺人在後。」她說起前因後果。

  「妹妹聽說她是將來的太子妃,她會不會在太子面前說什麼,害得阿兄受罰?」

  盛煊還是不說話。

  「阿兄,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一來就給你惹了大麻煩。」

  盛歡的嗓音天生又綿又軟,尋常語氣說話就已惹人心憐,帶上失落後更是惹人心疼與不舍。

  她幾乎不用刻意撒嬌,只要語氣略顯失落,不論男女老幼,無不為其折心。

  盛歡若真有意撒起嬌,那細軟柔美的嬌甜嗓音,聞者必定血脈僨張,銷.魂.蝕.骨,直叫人骨軟筋酥。

  而嘗過這無上滋味的人,前世也就只有一個溫君清。

  盛煊坐在書案,原本始終沉默的看著書,聽見盛歡這般話,登時心疼起來,再也繃不住臉,況且他氣的也非那事。

  「不是。」盛煊放下手裡的書,語氣頗無奈,鳳眸里透著點幾不可察的寵溺。

  「我們沒有什麼姑父,囡囡不用對姑母太好奇,以後也莫要與她來往過密。」

  「……」她怎麼覺得阿兄這一解釋,她反而更加好奇了。

  ※

  盛歡猝然憶起前世,再加上本就飽受舟車勞頓,還一入京事情就接踵而來,可謂身心俱疲。

  和盛煊談完沒多久,便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更衣,躺在梨花大床.上,看了會兒層層帳幔,幾瞬便已入夢。

  她睡得深沉,以至於屋裡進了人都渾然不覺。

  月光如水,萬籟俱寂,來人身手靈活,腳步極輕,一翻進屋就迫不及待的往床榻靠,轉瞬就已來到榻前。

  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漂亮線條,腿筆直修長,肩頭鋪了層皓皓白雪。

  那人口鼻蒙著面罩,只露出一雙狹長墨眸。

  周身寒氣在靠近少女時,驟然消散。

  作者有話要說:  凌容與:孤來了。

  盛歡:公子你哪位?

  凌容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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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他拉下面罩,屈膝半跪於榻邊,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描摹,緩慢而眷戀,肆意又輕狂。

  在他的記憶中,少女總是笑臉迎人,整個人明媚鮮艷如牡丹,顧盼生姿,只一眼便捨不得挪開。

  今生兩人再遇,她卻不再對他展露笑顏。

  凌容與精緻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眼底閃爍著欣喜、痛苦和愛意,緩緩俯身而下,俊美的臉龐朝她一寸寸靠近,直到感覺到彼此呼吸的溫度才停下。

  原本蒼白的病容逐漸紅潤,氣色漸好。重活三年,不曾感受過一絲溫暖,冰冷徹骨的身子亦漸漸暖和起來。

  身子輕快了許多,多年來的胸悶與痛苦也跟著消失。

  他從未如此輕鬆過。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前兩年他卻因纏.綿病榻,無法離京,只能想方設法讓盛歡上京,為此實在浪費太多時間。

  凌容與目光回到睡顏恬靜的少女臉上,只見她唇角微微翹起,似做了什麼美夢。

  他垂眸看著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不曉得自己跪了多久,可即便跪到腿都麻了,仍舊只是靜靜的盯著少女看。

  想像以前那般將她困在懷中肆意親吻,想將她永遠禁.錮在身邊看一輩子。

  過分蒼白的指尖與終於稍有血色的嘴唇,卻始終未曾觸碰過她半分。

  窗外的天色於灰藍之間蒙蒙漸亮,凌容與喉頭滾動幾下,終是強迫自己離開。

  ※

  天空泛起魚肚白時,鵝毛般大雪仍紛紛揚揚,落個不停,徹底覆蓋了整條胡同,京城一片白雪皚皚。

  四合院屋檐上厚厚一層的積雪,樹枝被壓彎了腰。

  盛歡來到京城已有四、五日,這日,她和丫鬟如意才剛踏進膳廳,就聽見陳嬤嬤與方管事在談論對面那戶搬來的新人家。

  說還未卯時,對面大宅就大門大開、燈火通明,家丁、小廝進進出出,卻不見半個丫鬟或嬤嬤,實在詭異。

  盛宅座落於京城之西,這裡住的大多為商賈們,宅子大多是三進院落,四面各房屋獨立,以廊相連。

  而盛宅對面那戶則是四進宅,院落遠比其奢華。

  「看起來不像商賈之家。」陳嬤嬤道。

  「那些家丁小廝個個人高馬大、儀表堂堂,動作還特麻利,不似尋常家僕。」方管事接著說。

  「在咱們這京城裡,官宦權貴們大多在東城,那兒離六部、翰林院和皇城都近,不知是哪個新上京的權貴,沒先弄清楚狀況,居然搬來了西城。」

  許多權貴看不起商賈之流,就連一些商賈子弟入仕之後,都對自己的出身閉口不談,更不願與商賈為鄰,是以西城一帶的權貴少之又少。

  盛歡初來京城並不懂這些,她倒是對陳嬤嬤里的話比較感興趣,「確定只有家丁和小廝,一個婢女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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