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番·緊要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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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身上壓著的重量一被抬起,他就卯足了勁兒的往外爬,但可能爬的時間太久,已經被樹幹壓著的劇痛感隨著他動作的移動,把男人給痛的大喝一聲,整個人幾乎都在控制住的顫抖起來!

  每稍稍挪動那麼一下下,那種劇痛感便讓男人簡直疼的呼吸不上來,趴在原地就不動的直大口喘著氣,指甲都緊緊的扣進泥土裡!

  「快啊!」喬輕歌憋得一張臉通紅,力氣不敢懈怠半分的對著男人大聲催促道!

  她快要堅持不住了!他倒是快點爬啊!

  然而,這樹幹太重的堅持不住還不是眼前最嚴峻的情勢,而是伴隨著耳邊發出的沙沙聲,就像狂風吹動著葉子發出的作動聲,竟逐漸變得劇烈起來!

  喬輕歌側目一瞥,眼前的情勢竟讓她頓時一陣腿軟!

  就見旁邊不遠處的那棵大樹突然根基鬆動,竟逐漸朝著他們這邊傾倒起來,眼看就要砸上他們這!

  管不了這樹是因為被蟲蛀而樹根鬆動,還是其他原因,就算是被火炙烤過也不會在短時間內這樹就空洞倒地了啊!

  雖然喬輕歌知道,這種情況下扔下抱抬著的樹幹逃跑是最明智的決定!但眼見著這樹砸向他們,如果她突然鬆了手,別說這即將倒地的樹砸的部位正沖周某的上本身,而她只要鬆手跑路,周某本就受傷的胸腹腔便被再度受創,甚至可能當場被砸死!

  是,如果她自己跑掉的話,周某必死無疑!所以,她不能這麼做……

  她這次來的任務就是參與救援,不管她的身份是一名軍人還是一名護士,救人都是首要條件!她沒法不去做任何嘗試,就眼見著一個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動物她尚且都不會,更何況是人?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一次,他們一定可以配合好的誰也不會出事!周某白髮蒼蒼的父母還在等著他回家,他們當時進入森林前老兩口對他們一行人又拜又求的,甚至不惜下跪也要請他們務必救出他們的兒子,那種場景下的觸動喬輕歌忘不了!所以在進來時,她身上便覺得多了一份責任!一份怎麼也不能辜負了他們唯一希望的責任!

  那種被深深寄託著希望,信任著的感覺是她長這麼大從未有過的。

  「還想回家就快點!你爸媽都在等著你!」

  喬輕歌紅著眼睛的使出全身力氣的喊道!聲音甚至都有些破音,手臂上的青筋隨之暴起!

  眼見那樹竟衝著他們這砸落下來,周某明顯也給嚇壞了!剛才還痛的連動一動都得倒抽一口冷氣,現在簡直慌得手腳並用的往外爬!

  喬輕歌是背對著那棵樹的,卻完全能感受到腳下那樹根撼動,發出的轟隆隆的聲響,以及她背後的風聲!她直覺得後頸汗毛冷豎,就像遭遇了一場大寒,將她整個後背凍住!

  眼見著男人的大腿,小腿慢慢從她抬著的樹幹下匍匐爬出,喬輕歌緊緊抱著的樹幹,幾乎用盡了渾身力氣!一雙本就大的眼睛死死睜大著!她不想去想後果,只等待著男人最後一隻腳爬出,她便可以第一時間放手!

  在堅持一下,喬輕歌再堅持一下就好!她一定能做到的,她一定可以的!

  「我的右腿麻了!」男人在喊著這話時,似乎是聲音悽厲喊出來的!因為太過悽厲,他的呼喊著甚至明顯帶著一種驚恐,仿佛壓住他腿部的不是什麼樹幹,而是咬住他腿不撒口的洪水猛獸,引得他遠目怒睜的『啊啊』大叫起來!

  不知是壓得時間太久還是周某太過緊張,那條麻痹的右邊因為使不上一點勁兒,周某的左腿一路用力蹬地,瘋了般手腳並用的往外爬,只是看他那睜大著的一雙眼睛裡深深的恐懼和驚慌,以及控制不住發生的低吼,感受到身後忽而加劇起來的風聲,喬輕歌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緊抱著樹幹的手卻半分也沒有鬆開,反而像是抓住一絲救命稻草般抱得更緊了!

  喬輕歌直覺得自己後背重重的撞上什麼,頭又像是被什麼叩壓住般的完全抬不起來。

  那巨大的衝擊波讓她腳步踉蹌了幾步,手上的動作半點也沒放鬆,在那前一刻還地動山搖的震動力下她略帶驚訝的緩緩睜開眼睛,卻驚訝發現那棵倒下的樹正垂落在她眼前,甚至那不算太多的樹葉都垂落在正極力撥開的周某身上。

  喬輕歌不禁有些驚訝,當她感覺到自己仿佛被容納於一個寬闊、踏實的懷抱中時,那淺綠色的軍裝襯衫讓她一時感覺到什麼般,她不禁驚訝的稍稍側目時,身後以身相護,緊緊擁著她的男人突然一口血噴出來!

  她直覺得身體一僵,仿佛被人生生點了穴般,點點血漬雨星般的濺在她的側臉上,讓她整個人頓時呆住!

  男人的身體微微對她施加了些壓力,但看得出他扔努力支撐著,把身後的所有重量都扛在自己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幾乎瞬間在喬輕歌鼻息間蔓延開來。

  「盛明湛……」

  喬輕歌幾乎覺得自己連發音都不全,亦或者她的聲音根本就是帶著顫音的。

  她微微側首,除去方才他噴濺在她臉頰上的點點血漬,喬輕歌的左側肩膀處的印記讓她整顆心都隨之高高的提起……她今天沒有穿軍裝,只穿了她來時的那套衣服。

  在剛剛解救周某時,她露在外的手臂早就被樹枝劃的血漬斑駁,到處都是細小的傷痕,卻不及他噴在她肩膀處的那口濃郁的,此時已變成暗紅色的鮮血來的刺目!

  不知為什麼,當看到那抹手心大的血團的瞬間,喬輕歌一顆心都短暫的停止了跳動!

  這麼一大口血,比這被樹幹砸倒的周某流的還要多,他是得受了多重的傷才會這樣!以至於他那張側臉看上稜角分明的臉此時蒼白的簡直不成樣子。

  跳著跳著,她的一顆心都亂了。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他不是帶隊朝著樹林東邊找去了麼?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她身後?他那麼聰明,甚至可以說是精明的一個人,難道看不清剛才的形勢麼?明明知道情況危急,為什麼他還要想都不想的衝過來?

  他不是很聰明麼?她一直也是這麼覺得的,為什麼她今天卻突然覺得實則他根本就傻得要命呢?

  諸多的問題一股腦的湧上腦海,喬輕歌竟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

  就在剛剛,那棵大樹從後倒下,眼見著就要壓到她身上時,盛明湛從後替她硬生生的承擔下那原先預備要落下的重量,比碗口還要粗的一棵樹就那樣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身上!

  任由他是鐵打的也無法承受這分量,那忽而而來的力道要比樹幹原先的重要還要走勢更疾,更重!愣是他這鐵打的身軀,也震動得他五臟六腑在受了強有力的重創下破裂噴血!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卻依然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半拱著,不讓自己因為太過俯身而把重量都施加在她身上,給她徒增重量。為她支撐起一個安穩的保護圈。

  畢竟,她緊抱著那棵樹幹所用的重量已是極限,如果他施加太多的力道,他們兩個人都會被這顆樹生生壓在下面,而周某的處境更是不可預料!

  「快,救人……」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在她耳邊沉沉的響起,一聲聲,仿佛敲擊在他心坎上,就像以往夏令時那般不容置疑。

  在這種就連他自己都身負重傷的情況下,他卻依然想著要救人!喬輕歌沉下呼吸,沖周某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道,「你TM給我動作快點!」

  這幾乎是她紅著眼睛,身體緊繃的第一次對受害人這樣說話。

  「盛明湛,你是不是瘋了……」在說這話時,她眼眶泛著暗紅,嗓子幾乎以嘶喊沙啞的不成動靜。就像一隻明明看起來還尚冷靜,實則體內早已暴走、不知所措,躁動不安的受傷野獸。

  瘋了才不知道這情勢有多危險,瘋了不知道這樹的分量有多重!瘋了才會舍了自己的命,不管不顧的上來以身護她的硬生生替她擋下這近乎致命的一擊!

  若不是他堅實的脊背,以他的體魄到頭來都被這樹幹砸的吐血,如果換做是她的話怕是早就到底不起了吧。

  這樹幹砸落時的重創,比她想像的還要更厲害!

  「我也覺得……」他聲音深深,斷斷續續的仿佛在她耳邊呵氣,「從你來的那天起,我就變得不像我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瘋了,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一點傷……」

  喬輕歌直覺得有什麼在她心頭突然炸開,又仿佛被一種類似於灼熱的暖流包圍!

  除了她的爸媽,還從沒有人跟她說過,不能眼見著她受一點傷害!

  喬輕歌本已力氣用盡,現在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生生抱提著那樹幹又堅持了十幾秒,待到周某徹底獲救後,只聽那『砰然』一聲響,她懷中的樹幹終於落了地。那沉重的分量,讓她腳邊的地面都隨之抖了三抖。

  劫後餘生的感覺讓爬出來的周某邊低著,邊嚎嚎大哭,雖然他這身高算不上七尺男兒,但也是響噹噹的一個成年男人,現在卻哭的比個孩子還慫!

  當然,這種感覺大概沒經歷過生死一瞬的人是無從體會的,更無法體會那種一條命都是靠撿來的感覺。

  與此同時,喬輕歌身後支撐著的男人幾乎肩膀一沉,在覺得她右肩沉了幾分重量後,喬輕歌一個側身抱住身後的人,將咬緊牙關的將壓在他身後的樹幹用力推開,那幾乎拼盡了全力的用力一推,讓墊著腳的她因為推力的巨大慣性,整個人沒朝防的踉蹌幾步的朝後疊去,盛明湛那扣在她腰上的掌心幾乎從未離開過,在她朝後倒去的瞬間,他整個人也隨著攬著她腰身的手腕力度,兩人幾乎齊齊的摔向地面!

  哪怕是這種情況下,他還不忘下意識的伸手護住她的後腦,以防她突然朝後倒地時頭磕碰在石頭上。

  仿佛用盡的是他最後一絲所能也要護她周全。

  那砰然倒地的聲音,就連那大樹倒下時,喬輕歌也沒覺得分量如此之重。她整個人摔得後背都發麻發蒙,卻顧不上自己,而掙扎著起身去看向旁邊的男人——

  「盛明湛!」

  她幾乎覺得有一股寒氣順著她嗓子眼止不住的往外冒!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太過寒冷,她的手竟控制不住的在微微發抖。

  卻見自從倒下後,仰面躺在地上的男人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那稜角分明的俊臉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越發顯得他眉宇濃郁墨黑,鼻樑高挺。只是那雙比墨色更黑,更幽深的眸子此時緊緊的閉著,不管是擔心的眼神,慍怒的眼神,還是不悅,亦或者無可奈何的眼神,他都無法再回應她。

  他就那樣直挺挺的躺在那,肖薄的發烏的唇角還殘留著點點血漬,若不是那尚且還有這些輕微起伏的胸口,叫了他半天卻沒有絲毫聲響的喬輕歌幾乎要以為他……

  「盛明湛你給我起來!你不許有事聽到沒有!你不是一直很能耐麼?別的我不管,你欠我的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必須要還給我!我不喜歡欠人,你也不許欠我!」

  在精神高度緊繃,那種在不知道他情況到底如何的情況下,一種仿佛下一刻就會失去他的恐懼感深深的震懾著她的心,竟讓喬輕歌說著說著,語氣中就帶了一絲哭腔。

  為什麼要這樣?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以他的聰明,只怕昨晚就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既然他已知道她不是他妹妹盛涼夏,於他而言不過只是個陌生人,為什麼他還要捨命護她?

  不是只要是個女人就可以麼?不是他也不免俗套的對於上門的女人不接受但也不拒絕麼?為什麼,他還要如此豁出性命的保她周全,甚至還會說出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受傷這種話?

  傳聞他一向冷情,難道私底下他唯獨對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才會『有情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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