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真象假象!他從未遇到過的難題和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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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在男人招供時,所有人心裡幾乎都一致認定了,肯定是外部的人為了故意陷害定邦才派人指使的,卻怎麼都沒想到始作俑者竟是定邦的人?

  接頭人付某主動交代,是他把從友航訂購的藥丸的混入包裝線,當做定邦的消炎藥正常的加工,然後再送往藥店。

  但是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利慾薰心,而是他也是受人指使才這麼做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已死的蕭瑾瑜!要賺這中間的差價也是蕭瑾瑜在賺,而她則只獎勵給他兩萬塊錢,他並沒有從這藥中賺錢!

  雖然蕭瑾瑜已死,現在死無對證,但他說的都是真的!蕭瑾瑜不但讓他把假藥混入定邦的生產線,下至藥店正常銷售,還讓他買通一個群眾去舉報揭發這件事,為了的就是搞臭定邦的名聲,雖然當時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當知道她捲走定邦巨款企圖坐飛機逃往國外時才突然醒悟過來,原來她是不打算在定邦待下去了,才想要把它毀掉!

  付某還表示,當天送貨的那兩個人,其中那個小鄭,蕭太說她已經事先打過招呼,他會把那批被換掉的藥物送往其中一家藥店。雖然他沒有找過小鄭求證過這件事,但付某卻言之鑿鑿的表示,這是蕭太親口說的!

  付某說,在給男人錢讓他靜等那批藥物銷售一段時間再出面辦事時,他也沒想到那時好端端的蕭太會出事,按說蕭太不在了,他也就沒有必要按照當初的約定把那剩下的一萬塊錢給男人送去!

  但是他想來想去都害怕男人那晚認出他來,又見男人進警局被盤問一番後沒什麼動靜,看樣並非引起警方的懷疑,便想說還是把那一萬塊給他送去,以防他到時想起什麼跟自己有關的不利線索,把他給招供出來。卻想到有警察在暗中埋伏,他便就這樣被抓了!

  ……

  真相立白於天下!卻是分量極其沉重的!

  這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雖然已死,卻多年來在定邦身居高位,一舉一動都和定邦脫離不了乾洗!這一結論依舊直指定邦內部管理不利,偷換假藥證據確鑿!只怕公布真相後,儘管給了民眾一個交代,卻對於定邦眼下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再也無法恢復定邦一落千丈,讓人寒心失望的信譽!

  或者更確切點說是,只要那個始作俑者是定邦的人,都代表著定邦,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定邦是極其不利的!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之前操控著的整個定邦的蕭瑾瑜!

  蕭瑾瑜做了太多的壞事,為了利益關係做出這種偷換藥物的事來,警局在聽說後也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一個連自己哥哥都能背叛,公司都能掏空的人來說還有什麼干不出的事來?

  只怕眾人深以為然蕭瑾瑜如此利慾薰心,不擇手段,不僅僅只做了偷換藥物這一件事,其他的事只是沒被爆出罷了!日後只要是定邦生產的藥,還有誰敢買?

  ……

  面對這一個結果,盛靳年陷入沉思。

  到底是該把調查的結果公布出來,還民眾一個真相。還是掩飾真相,找一個和公司毫無關係的替死鬼維護挽救定邦的信譽更重要?

  盛靳年沒想到,有一天這種選擇性的難題竟也會擺在他眼前。

  之所以說是難題,是定邦在短短的時間內經歷了『蕭瑾瑜買兇殺人事件』、『公司欠帳事件』、『偷換假藥事件』將再也經不起任何負面報導的抨擊!

  而以蕭家在E市的能力,想要讓知道這假藥時間真相的人閉嘴,買通媒體報導定邦想要聽到的內容,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但是,他身為一個刑鑒專家,不管是殺人案還是其他,不管幕後主使是什麼身份,他都一定會把對方繩之於法!難道現在牽扯到了蕭家的百年基業,他反倒猶豫護短,甚至為了維護蕭家捏造一個真相不成?這絕非他從事刑事鑒查這一工作的初衷!

  更何況,從前他的心愿不一直都是希望蕭家可以落魄,以感當年他所遭受的一切困苦磨難麼?而打擊蕭定邦最好的方式,不就是讓定邦倒閉,他一輩子的心血付之東流麼?

  以前,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但是發生了這麼多事,雖然蕭定邦無情,卻也並非無義。尤其在鄧先那封信道出當年的種種真相後,雖然他依舊在心裡沒能全然原諒他強勢干涉下讓他母親多年遭受的疾苦,卻也不再打算繼續恨下去。

  所以當時,蕭珩做出的大義滅親的舉動,一定很痛苦吧。

  其實他從未恨過蕭珩,甚至在他做出這舉動後,心裡對他存了敬佩。儘管誰也沒想到蕭瑾瑜會當場死亡,但想來蕭珩在做出決定時也早已料想到,他的父母的所作所為早已斷了自己的回頭路。

  ……

  站在走廊上,盛靳年目光幽深不見底的不知抽了多少根煙。手插褲兜的逆光而立,就像一座冰冷的石膏塑像。

  清冷的寒風拂在他的俊顏上,卻撫不平他深凝的眉心。

  隨著他肩頭一沉,盛靳年側目間一件西裝外套披在他肩上,趙水光落下踮著的腳,給他一抹的會心的笑。

  他常說她沒心沒肺的笑可以讓人忘記一切不開心的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幾乎下意識的,盛靳年捻滅了指間夾著的煙,在他伸手關掉開著的窗子時,大手包住她的小手,「睡醒了?」

  「嗯。」

  事實上她根本就沒睡。尤其當躺在床上聽到他很輕的關門聲時,她就知道他肯定是躲出去抽菸了。

  他一向溫暖的大手這會涼的像冰一樣,讓她心頭微微一怔。隨後用另一隻溫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雖然怕她聞到香味他躲到這走廊上開著窗抽,但這周邊卻依舊彌散著濃郁的煙味,一手牽著她的小手,一手攬著她的肩,盛靳年不由分說便帶著趙水光往屋裡走去。

  「剛才你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我就替你接了。」

  回到辦公室,趙水光道,「電話是警局打來的,說是那個負責送貨的小鄭抵死不承認蕭瑾瑜曾交代過他把給那家藥店的貨物提前分撿出來的事,不管警局用什麼方式他都說自己是被人冤枉的。」

  盛靳年坐在轉椅上揉著太陽穴,淡淡應聲,「在付某把他供出來,警局把人抓進去後就聽說鄭某反應強烈,直喊冤枉,說蕭瑾瑜省居高位怎麼可能看得上他這種小人物,別說是替蕭瑾瑜辦事了,平時他連見蕭瑾瑜一面都見不到。可警局卻認為蕭瑾瑜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無人不用,鄭某完全是看蕭瑾瑜已死,死無對證才極力掩飾。」

  雖然他不讓趙水光參與調查,但是所有的事發過程和結果她都是知道的。不只她知道,蕭定邦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事情真相。

  中午的時候蕭定邦給他打了個電話。生平第一次,就算是讓他回家時,他都沒聽過他如此聲音低沉嘶啞的請求。

  請求他在定邦最危難的時候救救它。救救定邦的員工們!哪怕是讓他去死他也甘之若飴!

  而蕭定邦讓他救公司的方式就是——

  不要對外公布任何調查的結果!也不要再繼續插手這件事,一些善後事宜他會秘密安排人去做。

  ……

  趙水光起身幫盛靳年泡了杯咖啡,醇香的味道驅散了他身體的疲憊,暖暖的水溫讓他站在外面吹了半天寒風的身體終於一點點變得暖和起來。

  「年叔,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繞到他身後,趙水光伸手幫他揉捏著肩膀,「我看得出,現在你是關心則亂,讓你失去了以往的判斷。只想該如何覓得一個兩全的方式,既能不愧對內心的給大眾一個交代,又可以保全蕭家吧?」

  他不做聲,卻不忍看她忙活著辛苦,把她拉到膝上坐下。

  關心則亂?他的表情有那麼明顯麼?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的話,你信嗎?」趙水光忽閃著一雙大眼看向他,卻見剛才還輕蹙眉心的男人沖她淺淡的勾唇,那眼神分明就透著壓根就不相信她會有什麼好辦法的意思。

  有時候他都根本不需要說話,單單看他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想說什麼!

  「嘖!我說真的!你要再用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我就不跟你講了!」

  盛靳年臉上的笑意雖是疲憊,倒是越發濃郁起來,「怎麼這還蹦出台灣腔了?」

  趙水光氣的吹搡了下他胸口!那臉上的生氣懊惱生動的一雙大眼睛熠熠明亮,「得!本姑娘好心想把縝密的思維運作下發現的一個小端倪告訴你,你要不想聽我還懶得說呢!我自己去調查,事情要真是我所想的那樣,我就是救定邦於水火的頭號大功臣!到時蕭老爺子還不得給我在定邦安排至少二品大官職位坐坐?」

  卻不想盛靳年的手臂像一雙鐵鉗般把她禁錮在腿上,一本正經的點頭應聲,「嗯,那你跟我說說,我派人去調查,到時咱們兩人的功勞都歸你,給你換個一品宰相噹噹。」

  趙水光沒好氣的直翻白眼!他這正經的表情下不正經的打趣分明就是看不上她!

  好!那她就把她所發現的說出來!讓他見識見識她矯健起來高鐵都脫軌的思維模式!

  「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很關鍵是信息點?蕭瑾瑜既然讓人把假藥混到定邦的真藥中對外出售,從中賺取差價,為什麼她不把那一批生產的所有藥都徹底換成假的,而只換一部分呢?按照常理來說,這種做法通常都是為了試水。如果沒有被民眾所發現,再肆無忌憚的把所有藥物都給偷換,日後牟取更大的利益!但偏偏據那個人所說,蕭太這麼做是為了事後毀掉定邦!難道你不覺得這兩種做法有些衝突嗎?」

  在趙水光說出這些時,盛靳年的眸光一點點的幽深下來。

  「若是真的找人詆毀定邦,在自己走前毀掉它的名譽讓蕭老爺子一無所有,蕭瑾瑜才更應該大力且不計後果的引進的虛假藥品,大賺特賺一筆!反正事情爆發後也都會算帳在定邦藥業頭上!可不管是對方說,還是她當時坐飛機逃走的做法都足以表現,她對定邦是沒有『以後』的期待的!這種方式乍一聽覺得利益至上的蕭瑾瑜沒有做不出來的事,可仔細推敲就會發現,這前後存在的矛盾!」

  「所以?」

  盛靳年身體不易察覺的緊繃起來,就連聲音都多了幾分黯意。

  「所以我認為,那個喊冤不屈的小鄭,也許真的是被冤枉的!」

  趙水光的推論讓盛靳年沉吟半晌,語氣沉沉的接口道,「也就是說那個付某說的都是假的。他是在故意誤導,反正蕭瑾瑜已死很多事死無對證,而他所說的所有事都能吻合得上時間點,任由那個送貨的小鄭怎麼喊冤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話!」

  趙水光打了個響指!就是這個意思!

  看年叔真深沉嚴謹的表情,就說明她這想法並非是沒有道理的!天知道為了可以幫他排憂解難,她頭都要想破了!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

  她知道他從未面對過如此難題,救了定邦等同於褻瀆了他的工作,不救定邦它勢必躲不過這次大難!

  「只是有些疑點我一直想不通,如果我所推斷的這些有可能是真的,那年叔你這麼聰明,肯定會比我想的更透徹嘍?」

  趙水光覺得,當時那個和男人接頭,給他一萬塊讓他誣陷定邦的人既然選擇天黑時分,據說又是戴著口罩,還身處於一條漆黑的小巷子裡,這就說明對方很是謹慎,如果男人在警局招供出和他相關的一切,警局也不可能放過那個舉報的男人。而警察放男人出來,這就說明那個接頭人現在是安全的!既然他當時送錢時有這個準備和自信不會被人認出,為什麼還要在這個還在立案調查的敏感節骨眼上給男人送錢,這不是有些故意往槍口上撞的多此一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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