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禽獸的味道
趙水光的話讓盛靳年揚眉，不由得看向莫禕晨和苗小二。
就見莫禕晨皮膚白皙，眼眸狹長，鼻樑是秀氣的高挺，唇薄微抿著，一身白色的毛衫休閒又清雅，卻整個人帶著一種生人勿進的高冷范兒。而再看苗小二，他好像沒見過這麼淡定的孩子，就連吃起東西來都是不緊不慢，有條不紊的樣子。這點倒是和莫禕晨挺像。
只是孩子年紀尚小五官並未張開，一雙大眼長的又亮又圓，裡面透著一種超出年齡的聰明，專注吃東西時睫毛就像兩把打開的扇子，粉色的小嘴吃的有點油油的，卻不失可愛。如果非要再說出一個兩人的共同點，大概就是那逆天的睫毛吧，莫禕晨又濃又長，還自帶卷翹效果的睫毛也常常是他們平日裡調侃的點。
但是，這怎麼可能？
莫禕晨和苗一一的弟弟怎麼可能會長的想像？他們又不是父子！
「是不是今天抓罪犯時太緊張了，現在腦電波還有點紊亂？要不要喝一杯壓壓驚，等會電話聯繫個代駕過來。」盛靳年提議道。得到的卻是趙水光不耐的一記白眼！
什麼啊！她說可是正經的，就是覺得莫醫生和一一的弟弟很像啊！那種感覺真是莫名的強烈！
「喂，我說你們兩個在那竊竊私語什麼呢？」苗一一湊過身來，朝著他們上方的空氣中聞了聞，「我怎麼好像聞到了一股打情罵俏的味道？」
趙水光哼哼道，「你那鼻子要真這麼靈，那等再碰著命案時你去給莫醫生當助手好了，隨便聞聞就知道對方是怎麼死的，簡潔明快！」
苗一一攏了攏耳邊的短髮，笑眯眯道，「不好吧，你這不是要我斷人財路嘛！萬一人家要是因為我沒有了工作，要到夜店去出賣色相的話，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莫禕晨淡淡道，「要做我的助理平時只能吃素不能吃肉，她不合乎我的規定。」
還沒等趙水光好奇的詢問『為什麼』，苗一一眯眼，「呦，您這助理必須得是只吃草的兔子精吧？我這等凡人還真做不了這個！」
只吃素不吃肉？還不如讓她去死呢！沒有肉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莫禕晨放下刀叉，一本正經的看向苗一一——
面前盤裡切的七零八落的牛排。
「肉眼牛排瘦肉和肥肉兼而有之，含一定肥膘，這種肉煎烤味道比較香。同樣蛋白質脂肪以及熱量也會相比較其他牛排更高。牛肉雖是好東西，但長久吃而不運動的話，不但體脂含量會增加，經常吃的話身上會散發出明顯的體味。當然，這些一般人並察覺不出，但對於我這種比較感冒的人來說，這在平時忙於解剖工作時，我是無法忍受的。」
說到這，莫禕晨放下手中的刀叉，神色中透著一種專業的嚴苛，「想要當我的助理不但要吃素，而且必須要每天洗澡且不可以用含香精的任何沐浴乳或者化妝品。以及，每天更換衣物。」
「哈！」苗一一就像聽到天方夜譚般的冷笑出聲！TMD居然通過她吃個牛排就推測她身上有體味！她平時的確也不喜歡用任何有香味的化妝品，沐浴露和洗面奶也一樣，也每天晚上下班回去必洗澡！體味！簡直刷新她的三觀，挑戰她的底線！平時說說她完全可以大人有大量的覺得這個變態是在放屁！但今天他居然當著她男神的面這麼數落貶低她！這個傢伙是不是想死！
「每天更換衣物啊？是從裡到外都要換嗎？如果是女助手的話她幾天沒換內衣你是不是也得檢查檢查？還是說每天你必須要跟著人家回去，守在洗手間門口確定對方洗澡了，你才能放心的走？不過不管是女助手還是女朋友，像某些人這麼介意『體脂』的，每天晚上應該抱著骷髏睡覺最愜意吧？」
趙水光努力忍住笑，單是笑她肚子都漲疼了，這一頓精緻的西餐她居然沒出息沒吃上兩口就飽了。知道她家一一能言善辯，但是當看到一一和莫禕晨坐在對桌，那狹路相逢，針鋒相對的樣子時，她還是不厚道的深呼一口氣，再重新憋住！憋笑出聲！
針對他的助手評判攻擊一番後，苗一一同樣看向莫禕晨身前的牛排，他點的和苗小二一樣，都是菲力牛排。盛靳年和趙水光則興趣相投的同都點了西冷。
「聽說這菲力牛排是牛脊上最嫩的肉，幾乎不含肥膘，煎成三分熟的時候肉質嫩的超出你想像！不過這難道不應該是小朋友和老年人這種，牙口不好的人才吃的麼？莫醫生用什麼保養品保養的這麼好？竟然完全看不出老來呢！不過這帶著血絲的三分熟牛排腥膻味最大，剛剛口口聲聲說著會有體味的這位莫老，估摸著還不知道自己身上散發著一種禽獸的味道！」
最討厭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傢伙！
眼見著要是兩人再這麼下去，飯桌的氣氛必然越來越僵持，以莫禕晨的性格說不定覺得無趣便會直接走人，盛靳年拿過醒好的紅酒，「都說蘿蔔青菜各有所好，兩個性格想似的人在一起叫興趣相投，性格不同的人叫互補。我覺得不管是相投還是互補，好的感情和婚姻有千百種，每個人維繫的方式也都不同，只要知道自己喜歡、適合的到底是什麼就可以了。」
苗一一翻了個白眼，隨之對盛靳年笑道，「還是男神說話好聽！同樣都是外冷的男人，有時候差別還真是大！」
在準備為莫禕晨倒倒酒時，卻被他先一步的捂住杯口，「不喝了今晚開車出來的，回去不方便。等下次出來單獨喝吧。」
「酒我都開了，你就跟我說這些？」盛靳年皺眉，「還是說你打算讓我在餐後為你點瓶龍舌蘭，你自己幹了順便單獨把帳給結了？」
「今晚這次記在我帳上，可不可以不喝？」
「就算你把這西餐廳買下來送給我，今天這酒也必須要喝！」
在盛靳年的堅持下，莫禕晨一番推卻後兩個男人便推杯換盞的喝起來，一行人直到晚上十一點才離開。
兩人起初還只喝了一瓶紅酒，後來說到工作上的事又提到這次的進展樂觀的案件，兩人說的多了喝的也多了起來。最後竟是喝了四瓶紅酒外加兩瓶龍舌蘭！
而飯桌上大家最感興趣的莫過於苗小二才不過六歲的孩子在面對罪犯時怎麼可以那麼冷靜？而又準確無誤的射中罪犯的眼睛？對此苗一一表示，像其他男孩在這個年齡段都特別迷戀車子和模型，可是苗小二卻對槍特別的感興趣！甚至給他一把真槍，在他面前拆分過一次，他就能記住順序的把它們重新組裝起來！為此苗一一還特別把他送到射擊俱樂部去學習，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居然半點都不差成年人！就連老師都說苗小二特別有天賦！
苗一一理所當然的將這歸功於刑警家庭的功勞！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盛靳年不由得就想到，聽說莫醫生在小的時候獲得過青少年射擊比賽的第一名呢！
盛靳年的身手趙水光先前是領教過了，她提議，既然都是射擊高手不妨選個好天氣大家一起去Y市的射擊場去玩，聽說那裡的真人CS很過癮！苗一一自然願意，可以近距離的單獨出來目睹男神的英姿，讓她解一個禮拜的零食她也願意！而莫禕晨則只說看時間安排，不定。
平時很高冷的苗小二卻認真的表示，他很希望莫醫生能去！更希望到時和他一隊，他們打遍天下無敵手！
面對孩子眼中的期盼，莫禕晨撫撫苗小二的頭微笑道，「我盡力。」
……
回去的路上是趙水光開的車。她自認在駕駛方面早就是老司機了，可盛靳年從上車時就抽上了煙，無比清醒的坐在她旁邊完全沒有一副喝多的人該有的樣子！甚至在遇到道路不平的時候不是提醒車速慢一點，就是前面拐彎，路過大橋時她手機收到一條提示音，似乎是怕她會去看，盛靳年嗓音沉沉的出聲提醒她：小心駕駛，別陰溝里翻了船。
靠！
搞的好像她才是那個喝多的人一樣！
還有，別掉到河裡就別掉到河裡，陰溝里翻了船是什麼意思！
說好的幫莫禕晨找代駕，盛靳年卻並沒有。
不是忘了，是根本就懶得找。
有苗教員送他回去，還找什麼代駕找代駕！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今晚喝他好幾千塊，還想再找代駕浪費他錢？苗教員的弟弟他和像不像他不知道，但是和苗教員在一起，莫名的覺得莫醫生這個『老大難』、『冷臉拒』、『工作狂』、『異性絕』的個人問題這個話題輕鬆了很多。
***
兩人回去時家裡人已經睡著了。
趙水光在洗手間洗臉的時候，包里的手機突然想了起來。想到這個時間段除了苗一一應該不會敢有人煩她了，便打開水龍頭衝著臉上的泡沫，對外面正在換衣服的盛靳年喊，「年叔幫我從包里拿下手機！」
然而就在趙水光沖完後還沒等擦乾，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頓時面色一僵！不由得急急從洗手間出來嚷嚷著，「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拿！」
因為著急她一張小臉都白了，睜大著一雙眼睛像是生怕阻止晚了就會發生什麼驚悚而不可預計後果的事一般。
屋裡盛靳年拿著她正在鈴聲大作，屏幕上閃爍著苗一一笑臉的手機，另一隻手還拿著她的小紅包包。
「把，把包給我就行！」
她一臉著急的沒先去拿手機，反而注意力全在盛靳年手中她的包上。因為緊張就連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
似是察覺到這裡面有古怪，盛靳年揚眉，「你不是急著要接電話麼？怎麼這會反倒操心起包來了？」
男人裸著精壯的上身，分明的肌肉線條在燈光的照射下讓人不禁心跳加速的臉紅，感覺整間屋子仿佛都跟著熱起來，剛才被她給著急吆喝的，他那會才套上睡褲便去給她找包取手機。
而現在讓趙水光心跳更加速的不是盛靳年的好身材，而是這隻包！
在她眼中無異於一個定時炸彈，只有她及時搶回來才能立刻處理好！
「哎呀，我這不是覺得這個包挺貴的，別隨便亂放的到時把皮子給磨壞了麼？來給我，我把它套上布袋放進柜子里。」說話間，趙水光兩手抓住包，往自己那邊拉去。
盛靳年覺得，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這典型亂丟亂放的毛病從來不會因為東西貴重就『手下留下』或者『格外關照』，從來都是走哪丟哪，之前他還看到這個包給隨手扔在桌上、地上，甚至是上廁所時隨便丟在洗手盆上。
「你幹活粗心，我幫你放就行了。先回個電話吧。」
彼時苗同學叫囂著的鈴聲已經斷掉，屋裡安靜的趙水光就只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等會再回就行。還是我自己來吧，我這個人自力更生慣了，比較喜歡自己的東西自己整理。」
她所說的『我這個人』，確定說的是她自己？
盛靳年認定了這包里有貓膩，兩人拉扯間包一下子翻轉過來，裡面的東西嘩啦掉了一地！
在那一堆護手霜、唇膏、手套甚至的散落的零錢上，那粉光一閃的方形東西讓趙水光立刻眼疾手快的彎腰去撿，卻被一隻男性拖鞋先一步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