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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雲疏搜腸刮肚,只罵出了一句:「容二!你有病!」

  「來來回回只會這一句罵人的話,還是小疏根本捨不得罵我?」容二一手按著江雲疏,一手輕輕抬起他的下頜,湊上柔軟的薄唇。輕輕吻了一吻,道,「就連罵人的時候,也是甜的呢。」

  江雲疏欲哭無淚,羞憤欲死,劍眉都擰作一團,大喊道:「容二你放我起來!我要殺了你!」

  容二舔了舔唇,修長的食指輕輕抵上江雲疏的唇盤,微笑道:「今夜隨你怎麼放肆都成,我都不會生你的氣。你掙扎慍怒罵人的樣子,都很是可愛。」

  「我很喜歡。」容二一邊說,一邊輕輕解開江雲疏的衣帶。

  要不是怕落淚會讓容二更加得意,江雲疏幾乎要哭出來,拼命掙扎卻是無濟於事,這法力全失的身體連自爆都做不到。

  突然,容二目光一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停在容二的後心,只差一分便能取人性命。

  「這位不是,秦真君?」容二放開江雲疏,悠悠轉過頭道,「今日我與小疏大喜之日,未曾請你,你這是前來道喜的?」

  聽到「秦真君」三字,江雲疏抬頭望去,只見床前立著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宛如懸崖上一株凌霜傲雪的孤松。

  他一身青衣血痕斑駁,尤其是胸口滲著一大片鮮紅的血跡,脊背卻挺筆直,漆黑的眼眸中光華勝過青鋒冰冷,蒼白的薄唇輕抿,一劍指著容二的咽喉。

  雖然他身形巋然不動,但滿身的血,尤其是胸口那大片的血跡卻令人觸目驚心,江雲疏的心都提了起來。

  容二抬起手,慵懶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微微勾起唇,看著秦湛道:「秦真君用劍指著我,想殺我嗎?要不要我幫一幫你?」

  「再往前一點就對了。」容二一手握住劍刃,刺向自己的咽喉。

  秦湛的手緊緊握住劍柄,不讓劍動一分。

  「嗯?」容二故作疑惑地挑起眉頭,望著秦湛笑道,「我給你一次殺我的機會了,既然你下不了手,那現在換我殺你了。」

  容二言罷,一揮手打開秦湛指在自己面前的長劍,飛身而起,一把雪白的摺扇在手中打開。

  劍光如落雪,白扇若飛霜。紅紗帳因扇風劍氣漫天飛舞。

  江雲疏連忙從床上跳下來,目光一刻不移地緊緊盯著秦湛。

  秦湛滿身是傷,顯然是闖進來的途中被刺傷的。若是換作平時,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傷到他,可見他的身體本來還沒有恢復好。

  當年和容二交過手,過去也時常與秦湛切磋。以江雲疏對他們的了解,就算秦湛在最好的狀態下,也未必能在容二這裡討到什麼便宜,更何況現在身上受了這麼多傷。

  江雲疏緊緊盯著兩人交手的局勢,秦湛每次劍到容二面前,都收手不敢刺下。江雲疏想從旁幫忙,偏偏也不能動手對付容二。

  一千年前已經證明,不論怎麼傷容二,容二都不會受傷,而那些傷害都會加在江雲疏身上。江雲疏曾經對容二使出無數劍法符咒,結果只是徒勞,把自己整成個廢人。

  因為本是一體,天道在兩人的命運上十分公平。容二承受了江雲疏人生中所有的黑暗和負面,而江雲疏也承受加之於容二身上的傷害。

  要對付容二,宛如一個死局。

  除非江雲疏死,否則容二就永遠不傷不死。

  容二下手卻毫無顧忌,摺扇只往秦湛最薄弱的舊傷上打,哪裡傷得最重就往哪裡加一扇。秦湛身上本就不輕的傷勢都被他再次加深,滿地都是殷紅的血跡。

  再這樣打下去,簡直就是在害死秦湛。

  突然,容二飛身越起,一扇飛出。秦湛悶哼一聲,容二手中摺扇洞|穿了原本鮮血淋漓的胸口,血流不止。

  容二的摺扇往前抵了三分,秦湛巋然不動,一步也不退。

  江雲疏心急如焚,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容二與自己本是一體,當年頃刻分離,如今危機存亡之間,能否一試重新合|體?!

  只是重新合體,又當從何處下手?

  江雲疏撩開遮住自己左臂的衣袖,眼前是一道鮮紅的梅花血印。

  似乎是看出了江雲疏心中的想法,秦湛一劍格開容二沒|入自己胸前的摺扇,轉頭對江雲疏喚道:「阿殊別傻。」

  聲音低沉穩重,卻帶著三分沙啞。

  江雲疏一怔。

  容二應一手格擋秦湛的劍,趁隙轉頭對江雲疏喊道:「停下!你現在神魂虛弱,只能被我吞噬!」

  容二的話雖是阻止,卻恰好映證了江雲疏心中所想。

  果然,既與容二一體雙生,能一分為二,必有重合之法,而重合的玄機就在梅花血印之中。

  江雲疏用右手指尖按上左臂的梅花印記,梅花血印隱隱泛起一層銀色的光芒。

  雖然不知道後果究竟會怎麼樣,但眼下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

  如果不試一試,阿湛只能一直受制於人。不敢對容二下手,也無法傷容二分毫。

  哪怕合體之後自己還能殘存一刻的意識,只要自己在還有意識之時立刻自盡……阿湛就可以沒事了。

  江雲疏就地打坐,按住手臂上的梅花血印,合上雙眼,胸中翻覆過多年來所學的一切法訣咒術,就地開悟自創了一套咒術,企圖強行將自己的神魂與容二合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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