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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術嗎?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有點兒意思。

  太宰治走過去,一拉彩帶,拆開了盒子。

  一個木偶猛的從盒子裡彈了出來,開始滴滴答答的吹起了喇叭。早有準備的太宰治並沒有被嚇到,反而低下頭去,認真觀察了一番這個木偶的樣貌。

  看樣子,像是……匹諾曹?

  「嘭!」

  木偶突然從內部炸開,猝不及防之下,黑髮嬰兒被一團粉紅色的煙霧淹沒,而待到煙霧消散,他的身影也就此消失在了這條無人的走廊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太宰治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白。一塵不染,潔白無垢,白到刺眼。

  頭疼欲裂,他抬起手,想揉揉太陽穴,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成人模樣。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指節分明,修長白皙,又轉眼望向了靠著棺材邊緣、笑眯眯盯著自己的白毛,禮貌的問道:「請問,這是哪裡?」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之前是在彭格列的城堡里吧?怎麼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他好好一個大活人,就躺在棺材裡了呢?

  而且,還是裝滿了鮮花的棺材。

  真惡俗,太宰治想,但如果做這件事的人就是面前這個白毛,那就不僅僅是惡俗了,是噁心——他可沒有被男性當做睡美人的愛好!

  那白毛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果然,太宰先生,還是白色更適合你。」

  太宰治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白色西裝,第一反應是「唉這個有點兒像我之前在海軍時穿的那一身」,然後,一身的雞皮疙瘩同時起立跳舞:「你給我換的衣服?!」

  「當然不是,」那白毛道,「我可是特意找了一位美麗的小姐來幫忙呢。」

  太宰治先是放鬆的長吁一口氣,接著又突然驚恐:「那我不是也被她看光了嗎?不行,她要對我負責!她人現在在哪裡?叫什麼名字?我要去找他!」

  白毛微笑起來:「她的話,已經死了哦。」

  鋪滿白色花海的寬闊房間中,一身白色制服的白髮青年托著下巴,笑得一派純潔無暇:「太宰先生,喜歡嗎?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哦。」

  太宰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在這逼人的視線下,白髮青年的笑容卻絲毫不變。好一會兒之

  後,太宰治才又開口:「你認識我?」

  「是的喲~」

  「但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可以再認識一遍,」他微笑著自我介紹道,「我是白蘭,白蘭傑索,請這次務必要記好,不要再忘了哦。」

  「我並不覺得有記住的必要,」太宰治淡淡道,「大張旗鼓的把我綁架過來,你有什麼事情?」

  「這怎麼能叫綁架呢,太宰先生,我只是

  許久不見,所以想著請你過來做做客而已。」

  太宰治勾起唇角,諷刺道:「原來,你們這裡的習俗是把客人迷昏了之後送到棺材裡『做客』?不好意思,我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白蘭也不生氣,只是直起身子,打了一個響指——太宰治敏銳的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枚鴿子蛋——然後,一個女僕就推著推車從門外走了進來。推車上,水果、熱菜、甜品、湯應有盡有,日式西式齊全,可以算得上是非常豪華的一頓大餐了。

  「太宰先生,這會兒應該也餓了吧。」白蘭輕飄飄的說道,「不如先吃飯如何?時間很多,這一次,我們可以慢慢來。」

  在說到「慢慢來」幾個字的時候,他特意放慢了語速,眼神意味深長。

  太宰治一臉古怪的看著他和女僕一起走出房間,半晌後,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爛劇本走向?」

  他是真的不認識這白毛啊!

  太宰治慢吞吞的從棺材裡爬出來,赤著腳踩在花海上。整間房屋的地板都被鋪滿了白色山茶花,而白色山茶花的花語有兩種意思,一個代表著「純真無邪」,一個則是「你怎能輕視我的愛」。

  「純真無邪?愛情?」黑髮青年彎下腰,從地上拾起了一朵正開得燦爛的白色山茶花,仔細端詳片刻,他低笑一聲:「眼裡全是野心的傢伙,怎麼會擁有正常人類的情感……真是搞笑。」

  另一邊,密魯菲奧雷的辦公室內,白蘭靠在柔軟的椅背上,鋼筆在手指間飛快旋轉。他看著監控上黑髮青年赤腳站在房間中、四處端詳的模樣,紫羅蘭色的雙眸微微眯起,嘴角揚起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表情似笑非笑。

  他不喜歡打沒有準備的戰鬥。但只有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即使準備再多後手,即使先發制人占盡優勢,白蘭也還是沒有百分百獲勝的把握。

  這種感覺令他厭惡,卻也令他躍躍欲試——在統治了無數個平行世界、通關無數大同小異的遊戲之後,白蘭已經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世間萬物,必有出處,即使是流浪的旅人,也會有踏上歸途的那一天。太宰治當然也不例外,而白蘭想要的,就是他本身所代表著的、能夠跳出萬千平行世界的機會。

  他已經厭倦了與彭格列的一次又一次爭奪戰鬥,迎來一次又一次註定的勝利結局。他想要的,是更加富有新意的冒險!

  「終於找到了你,」白髮青年閉上眼睛,仰起頭,輕聲道,「來玩一個遊戲吧,賭注的話,就是我們各自的世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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