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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明微不遠處的元故也是一臉惶恐,卻沒敢說話,只呆呆看著這邊。

  「梁語」拿著劍,掃了元故一眼,心道:

  這孩子似乎就是前不久被明微撿回鐘山的那個糰子吧,原來也已經化形了,自己都沒有關注過呢。

  挺好。

  他不會孤單了。

  長劍橫於脖頸之上,即便是木劍,卻也劃出了震顫空氣的力道。

  鮮血灑在明微眼前那片泛著溫暖陽光的空氣,似乎有幾滴,沾染上了明微那張已無血色的臉頰。

  梁語透過涼戚的眼睛看著明微。

  明微的這個表情,竟和適才在慶典上他看見自己的時候,一模一樣呢。

  ......這個時候的他,後悔了嗎?

  長劍遁地,天地倒轉過來。

  梁語聽見自己的身體砸落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鈍響。

  人形不復,綿延千里的龍尾取代人身出現在梁語的視線中。

  若姓名為人所知,則受其束縛。

  違之,不得好死。

  果然,不得好死。

  第68章 長樂未央2

  阮阮站在門外,憂心地往裡看。

  過了一會,用胳膊肘懟了懟一旁的商酌。

  阮阮:「你進去看看,主上怎麼樣了?」

  商酌原本也是一副焦急神色,聞言卻不忿起來:

  「為什麼是我去?你咋不去?」

  阮阮翻了個白眼:「你平時不是最忠心嗎?這點事都辦不了嗎?」

  商酌被噎到閉嘴,卻還是不敢邁出半步。

  其實也不能怪他。

  自當日城祭大典被他們一手搞砸之後,主上便趕回了蓬萊。

  本以為要按照原計劃乘勝追擊,可對方雖然確實被打了個「半死」,自家主上卻不知為何突然中止了計劃。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商酌開始開動腦筋。

  「你說是不是那個帝江有別的準備,被咱們主上發現了,所以咱們主上才臨時收手......」

  阮阮「呵呵」一聲打斷他:「智商不高,想像力倒是挺豐富。」

  還不等商酌還嘴,一身白衣之人突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兩人立時迎上前。

  阮阮道:「白澤,怎麼樣?主上還好嗎?」

  疏言朝兩人溫和地笑了笑:「主上自有打算,你們不必為主上憂心。」隨後又補充道,「好了,你們一直傻站在這兒,只會令主上徒增煩憂,還是先回去吧。」

  商酌還要再說些什麼,阮阮已經非常聽話地回了聲「是」,然後拽著商酌的袖子,轉身就走。

  被扯遠了,商酌呆呆的聲音還順著風聲傳來:「你拽我幹什麼呀?我還有話要問呢!」

  阮阮不耐煩地拍了他一巴掌:「以後再問!」

  商酌:「......哦。」

  疏言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知道主上現在情況到底如何。

  因為和商酌阮阮一樣,自主上回來後,他也沒再見到過主上。

  平時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將他拒之門外的主上,這一次不知道因何,甚至連他的詢問也不予回應。

  若不是能感知到主上無恙,他說不定都要冒著大不敬的罪名破門而入了。

  而且,奇怪的,不只是主上。

  還有應龍。

  那一日主上回來得匆忙,並未換下偽裝。

  當他頂著涼戚的臉,與應龍擦肩而過時,看慣世間大風大浪的應龍,居然呆住了。

  疏言本以為應龍是得見故人,心神激盪。

  可好像,不止如此。

  因為從那日後,應龍也開始閉門不出了。

  ......不是你們一個兩個的,有話能不能好好說啊!都搞自閉這套是幹什麼啊?

  疏言當然不知,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梁語關門的原因,和應龍,是同一個。

  門內。

  其實將外面發生一切,聽了一字不差的梁語神色十分複雜。

  甚至複雜到......

  在迷茫自己是誰。

  他本以為,那一日的一切都只是偽裝,當他卸下這個偽裝,他就還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梁語。

  可是那日在大典之上回憶起所有的,不止明微一人。

  曾經逍遙的過往。

  和明微的相識,與應龍的相知。

  還有那把木劍,擦過脖頸的慘痛。

  這不是夢境。

  這是曾經的自己。

  所以他以為的穿越,其實只是回歸原本的世界。

  而那個所謂的作為「前世」的現代,其實才只是一場短暫的夢境。

  他是梁語。

  也是曾經的久冥域主,燭龍涼戚。

  梁語正靜默站著,門外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這一次,那人卻並未遲疑太久,抬手扣了扣門。

  梁語不發一言,抬手一揮,門便向外打開,現出了擔憂望過來的白衣男子。

  疏言看著眼神複雜的梁語,心中憂心之念雖勝,卻還是先說了正事。

  疏言:「主上,銀翎域主隱退了。」

  「隱退?」梁語眉頭一皺,「何意?」

  疏言將手中尺素呈上:「主上,您看。」

  梁語接過尺素,展開。

  上面只有短短兩行字——

  「本來就是你的,我還給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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