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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江雅娟幾乎是滿臉淚水,泣不成聲,死死抓住了葉京墨的衣領,狠狠拍著他的胸膛,聲音幾乎是崩潰嘶啞:

  「葉京墨!他是個男生啊!他是個男生你知道嗎?!是個男生啊!!」

  「你們這是同性戀啊!!你們惡不噁心?!丟不丟人!!你們丟不丟人?!!!」江雅娟最後一句吼聲幾乎是失聲喊出來的。

  「你們是同性戀,丟不丟人?惡不噁心?」

  江雅娟的這兩句話就像是一段尖刺,直直插進了葉京墨和蘇木的心裡。

  葉京墨護著蘇木,沉著臉任由江雅娟拉扯一動不動,蘇木在葉京墨身後,手指緊緊攥緊了衣角,鼻尖又酸又澀,心中像是壓了幾百斤的石頭,很難受,很重……

  ……

  半個小時後,在林舒的辦公室,沈琳和蘇天明來了,林舒打電話的時候沒有直接說明原因,他們進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夫妻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江雅娟和葉京墨坐在一起,蘇木坐在他們對面的位置,葉京墨和蘇木兩人都是垂眸沉著臉。

  江雅娟情緒崩潰的在哭,林舒也很焦躁,他剛剛試著跟江雅娟溝通,但說了半天江雅娟一句都沒聽進去。

  林舒對於同性戀這件事情可以接受,在他眼裡葉京墨和蘇木只是早戀而已,而且兩個人成績都那麼好,根本沒有擔心的必要。

  但江雅娟接受不了,要求他把蘇木家長一起喊來,解決這件事情,他也沒辦法,只好打電話把蘇木家長也叫了過來。

  「蘇木爸爸媽媽,你們來了!」見到沈琳和蘇天明,林舒起身。

  「林老師您好!請問我們家蘇木是在學校給您惹什麼麻煩了嗎?」看到眼前奇怪的場景,沈琳禮貌出聲詢問。

  林舒本想讓二人坐下,他再細細告訴他們。

  但江雅娟見到沈琳和蘇天明來了,跟瘋了一樣:「你們是怎麼教育你們兒子的?你們教出來了個同性戀!!自己同性戀就算了,還來禍害我兒子,你們當家長的是怎麼當的?!」

  江雅娟把蘇木說得不堪,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了沈琳和蘇天明的身上。

  「你夠了!!」葉京墨出聲制止,他忍不了江雅娟這麼說蘇木。

  「什……什麼??林老師,她剛剛說什麼?」沈琳一時間覺得呼吸不過來,頭一陣眩暈,還好蘇天明在身後扶住了她。

  「你兒子,是個噁心的同性戀!禍害了我兒子!」江雅娟用幾乎哭腫的眼睛瞪著沈琳,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著。

  「我讓你閉嘴啊!!」葉京墨眼眶發紅,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難得的有些猙獰。

  「葉京墨……!」江雅娟說的那些話蘇木都可以忍,但是看到葉京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眼前一片濕潤。

  「這位女士,請你說話注意一點兒!」見到這幅場景,蘇天明已經知道了大概,絕對不是蘇木一個人的問題,自己兒子沒有理由受到那樣無理的誣衊謾罵,一向很溫和的他厲聲警告著江雅娟。

  林舒頓時太陽穴突突的跳,一個頭兩個大:「葉京墨!你先坐下!蘇木媽媽蘇木爸爸,你們也先坐下。葉京墨媽媽,你別這麼激動,我們坐著好好聊,把事情聊開。」

  林舒放柔了語氣,想哄著兩邊人好好聊。

  「沒什麼好聊的!!你們怎麼能教出這樣的兒子?!」江雅娟大概真的是瘋了,聽到蘇天明的警告,一把掃掉了桌子上的茶杯茶壺,滾燙的茶水潑在了地上,濺起的水滴冒著熱氣,瓷白的茶杯在地上一塊一塊碎成了瓷片。

  林舒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覺得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好好解決說開就好,他知道江雅娟接受不了,所以剛剛一直在勸,任著她哭任著她發泄,本以為她發泄一下能理智過來,好好解決,卻沒想到她還是跟潑婦一樣。

  縱使再有禮貌仔有涵養的人,耐心都是有限的,林舒吸了一口氣,語氣嚴肅:「葉京墨媽媽!雖然知道我這樣說不對,可能會讓你更難受,但我必需要說。」

  「我希望您現在能夠冷靜一點兒,您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一點兒作為長輩的風範都沒有。」

  「首先,這件事情發生的基礎是要兩個人,是葉京墨和蘇木兩個人的事,是兩個人的責任。推及家長你們兩方家長都有責任,像您剛剛那一樣一昧的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很無理,很荒謬。」

  「另外,從我個人來說,我覺得同性戀其實並不是十惡不赦,他們並不噁心。他們只是喜歡的人剛好跟自己性別一樣,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歡人的權利,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的偏見去阻止他們的幸福。」

  江雅娟現在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就像個刺蝟,你輕輕扎它一下它回給你的痛是翻倍的。

  「你兒子是個同性戀,你有兒子嗎?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養他那麼大,他卻跟個男的搞在了一起?!你懂我這種心情嗎?我心痛啊,我難受啊,我感覺噁心啊!」

  ……

  最終雙方還是始終沒有冷冷靜靜坐下來好好交流,葉京墨和蘇木各自被家長帶走。

  回想起剛剛二人分別時倉惶對視的那一眼,無力酸澀不舍,林舒嘆了一口氣,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

  回家的路上,蘇天明開著車,蘇木和沈琳坐在後面,沒有人說話,只有沈琳小聲啜泣的聲音,氣氛壓抑得快要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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