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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惜朝自詡是個狠辣絕情之人。

  才華橫溢、心比天高,什麼事能比的上他平步青雲?

  又怎會對戚少商抱有虧欠?

  至多——

  不過是遺憾罷了……

  千金易得,知己難尋。

  旗亭酒肆那幾日,竟然成了他少數會在午夜夢回偶爾拿出來咀嚼回憶的事物。

  罷了罷了。

  身下的馬兒不耐的踢了踢蹄子, 顧惜朝沉默片刻。

  終究是上前將人提溜到了馬上。

  這一年來,他不是沒想過戚少商會來找他報仇。

  甚至做好了死生一戰,同他做個了斷的準備。

  可是各路仇人來了一波又一波,顧府院子裡的鮮花都被灑滿了鮮血。

  他卻始終沒有出現。

  如今時隔一年第一次見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怕不是又招惹了什麼人?

  顧惜朝的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打馬回到了京城,隨便找了家醫館就將人扔了進去。

  兩錠黃金放在醫館的櫃檯上。

  陽光下,金燦燦的。

  「全力醫治,若是救不回來就草蓆一裹找個地方隨便扔了;若是救了回來,便好生調養,只是不要向他提起我,他若問起,也不要說。痊癒之後,便讓他自行離去吧。」

  顧惜朝的語氣淡淡的。

  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戚少商後,便不再多言,轉身離去了。

  嘚嘚的馬蹄聲消散於街道盡頭,向著伽藍寺的方向移動而去

  而此時虞澤又在做什麼?

  他並沒有在追查酒罈。

  而是換下了身上的棉布外袍,換上了一身松綠的綢緞罩袍,腰間懸著一塊上好的雙魚玉佩,扇面一開,明眼人便知這是當朝宰相親手所作,價值千金。

  當然,這一身行頭都是顧惜朝的。

  虞澤翻箱倒櫃的找來後,便穿著這身,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青樓。

  嗯,麝月樓。

  蒼梧所在的那一個。

  然後在門口遇到了楚留香。

  兩人先是一愣,然後極其默契的勾肩搭背,齊齊來到了麝月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你怎麼在這兒?」

  剛一進樓,虞澤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因為這件事,文越幾乎給了他玄水樓里能調動的一切資源,權力之大幾乎可以同文越平起平坐,虞澤調動了京城裡能用的所有人手,很快便有了消息,見時間尚早,他便想著來麝月樓一探究竟。

  此時室外陽光正好。

  虞澤的眼睛是濃到接近發黑的墨綠,但是在某些角度的光線下,會呈現出一種極其漂亮的青綠色,澄澈剔透的猶如琉璃一般。

  他恰好站在站在窗邊。

  明亮但不刺眼的陽光斜斜的照進來,籠罩了他半張臉。

  於是楚留香便有幸見到了這個場景,青綠的眸子與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他手中的扇子搖的呼呼作響,努力的抬起下巴看人,做出一副紈絝的樣子。

  可不知怎的偏生有一股驕縱勁兒,像是朱門之內矜貴又傲氣的世家公子。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話語中帶著一股莫名的縱容。

  「你為什麼來的,我便是為什麼來的。」

  「你查的這麼快?」

  虞澤挑眉,眼珠了轉,「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扇子,然後在手中耍了一圈後便抵上了楚留香的胸口。

  楚留香笑著抓住了胸口的扇子。

  「你不也查的挺快的嗎?我找了京城的朋友,很快便會有結果。」

  虞澤被他看的臉熱,楚留香的手修長且骨節分明,他輕輕握著扇子眼角含笑的樣子,仿佛手中抓著的不是硬邦邦的扇骨,而是虞澤修長白淨的手。

  於是他耳根一紅,飛快的抽回了被楚留香握在手中的扇子。

  背過身去,再次打開,呼呼的扇著。

  「所以你那兒也有人死了?」

  「怎麼回事?」

  楚留香一愣,瞬間嚴肅起來。

  「周聶死了,」虞澤看了他一眼,突然嘲諷的笑了笑,轉身,收回扇子,「喝多了酒,一不小心摔倒,撞到了地上的一塊石頭上,死了。」

  楚留香的神情頓時變得相當難以置信。

  虞澤見狀,不帶感情的勾了勾嘴角,「很荒謬,對不對?可是事情偏偏就這麼發生了,連最好的仵作都看不出蹊蹺。」

  「之後我去他房間裡翻找了一番,在枕頭裡找到了他隱藏起來的那張紙條,應當是從酒罈拿出來的,上面還沾了石灰。」

  「上面寫了什麼?」

  虞澤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奇怪,慢吞吞道:「沒有寫東西,是一副畫,畫了一個相當破敗的,連匾額都沒有的寺廟,但是那張字條上有被火燒的痕跡,似乎是匆匆忙忙搶救下來之後,藏到枕頭裡的……」

  楚留香眉毛皺了起來。

  「但是這不是重點,周聶床頭還放了一幅未完的畫,畫的是月上柳梢,但是只有月亮是上了顏色的——我思來想去,能同時同月亮還有周聶扯上關係的,也就只有這麝月樓了。」

  屍體,藏起來的字條,還有隱藏在畫裡的信息……

  楚留香篤定道:「他想要提示我們些什麼。」

  「顯然。」

  虞澤想起了從酒罈中找到了那個平安符,本來就藏了探查麝月樓的心思,如今周聶的舉動更是確定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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