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三重白雪,誰不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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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回過神來,不遠處唐惟和韓讓兩個人懵逼看著他,唐惟結結巴巴,「薄……薄少?!」

  他怎麼還沒走!

  韓讓也嚇了一跳,看著那些雪泥從薄夜臉上零零碎碎掉下來,這下他的表情可真是變得像是覆著一層冰一樣,又冷又滲人。

  韓讓縮縮脖子,「你怎麼在這裡?」

  薄夜伸手進車窗,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自己的臉,隨後看著韓讓說道,「我為什麼不能來?」

  韓讓小心翼翼,「沒傷到你吧?」

  結果韓讓話音剛落下,剛才那雪球砸唐惟的那個小妹妹又是一團雪,噗嗤一聲砸在了薄夜的臉上。

  薄夜:「……」

  韓讓和唐惟站在原地又怕又想笑,最後沒忍住,兩個人直接往後一摔倒在雪地上大笑。

  薄夜:他的刀呢?他想砍了熊孩子!

  結果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女孩還顛兒顛兒走過來,抓著薄夜的衣擺,「漂亮哥哥為什麼站著不玩?快過來一起呀!」

  薄夜還沒回神的時候,就被這個小女孩拉著拽進了人堆里,無數雪球劈頭蓋臉砸過來,他一個大男人一時之間竟然躲閃不及,唐惟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薄夜現在被一堆小孩拉扯著,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

  薄夜抬頭的時候,遠處韓讓大著膽子沖他砸過去一個結結實實的雪球,嘴裡還喊著,「看招!」

  薄夜懵逼了,閃開之後反應過來,「你要跟我對打?」

  韓讓團著雪花,把它們在手裡擠壓成別的形狀,唐惟也在一邊幫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嘴裡念念有詞,「替唐詩砸你這個大渣男。」

  薄夜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說——」韓讓猛地又是一下,跟小孩子似的幼稚,雪球直衝薄夜的背後,「替唐詩教訓你這個渣男!」

  薄夜這下子再沒裝什麼矜持,直接也從地上掏了一把雪還擊,韓讓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點,和唐惟兩個人開始瘋狂攻擊薄夜。

  唐惟因為個子不高結果在雪堆里一下子摔倒,滿臉都是雪,薄夜沒有顧忌直接上去抱他,韓讓在一邊笑得整個人都在哆嗦,「哈哈哈!唐惟,你那么小一隻摔下去,直接陷進去不見了!跟人家家裡的狗出門玩雪跳下去一樣!」

  唐惟被薄夜抱在懷裡,男人替他擦了擦臉,「沒磕著吧?」

  「沒事,放開我。」

  在外人面前丟臉了,而且還是在薄夜面前!

  唐惟整張臉都通紅,氣不過,隨便抓了一把散雪揮向韓讓,「不許笑!」

  韓讓一邊跑一邊躲,絲毫不顧及薄夜也在場,後來三個人變成了一堆人大戰,整整玩了快一個小時,一群人倒在雪地里大喘氣。

  雪已經積起來厚厚一層,而且還有加大的趨勢,不停地飄落下來,唐惟躺在韓讓身邊,「好累啊,可是好開心。」

  韓讓回頭看了眼回車子裡休息的薄夜,總覺得今天的薄夜也難得放下架子玩這麼開心。

  「你和你爹地矛盾怎麼樣了?」

  韓讓輕聲問道。

  唐惟皺著眉頭,「就這樣,沒必要提。」

  看來孩子心裡某些念頭還是根深蒂固的。

  韓讓嘆口氣都呵出了白霧,可見天氣的確是冷,大家都凍得鼻子通紅,「他最近改變挺大的,又是澄清又是公開道歉的。今天特意過來看你們的吧?」

  「我不知道。」

  唐惟仍舊是悶悶地回答,「我不知道他過來幹嘛的,反正跟我也沒有關係。」

  薄夜改變了又能如何呢?

  他是想重新把唐詩追回去嗎?

  重來兩字,談何容易?

  除非時光倒流,他所作的那些傷害都徹底不存在。

  韓讓看了眼薄夜,作為男人,他如今的所作所為值得韓讓肯定。但是同樣,他的過去,依舊不值得被原諒。

  後來大家倒在雪地里滾來滾去又鬧了一會就上樓,上去的時候,薄夜從車子裡掏出一把傘,撐著傘在唐惟身後,把他送去了樓道門口。

  唐惟轉身抬頭,看見傘的大半部分都在他頭頂,薄夜肩膀上已經有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積雪。

  唐惟淡漠,「謝謝。」

  薄夜送了唐惟進去,隨後自己回車裡,韓讓看著他這樣又寂寞又可憐,就問了一聲,「現在下大雪,回去海城的路估計禁止通行了,你晚上住哪裡?」

  薄夜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他都無動於衷。

  男人只是深沉地說,「隨便找個地方住。」

  韓讓又多嘴問了一句,「你過年不回薄家?」

  薄家兩個人,讓唐惟有些不舒服。

  「不回了,今年過年不回去。」

  唐惟覺得接下去這個趨勢,韓讓沒準善心大發邀請薄夜上來坐一坐,那他媽媽不是要尷尬死!

  於是趕緊拽著韓讓進電梯,一邊走一邊道,「那薄少晚上注意安全。」

  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門,慢慢關上了。

  韓讓進去嘆了口氣,「怎麼覺得他現在這樣來找你們,怪可憐的。」

  「可憐什麼可憐。」

  唐惟的眼裡沒有一絲心疼,「不過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

  韓讓沒去想電梯外面的薄夜是什麼心情,回到家裡的時候唐詩和姜戚窩在一起看韓劇,他們說,「怎麼之前不下來一起?」

  「詩詩說薄夜在樓下。」

  姜戚理了理頭髮,「那我就不想下去了,我嫌噁心。」

  韓讓又看了眼唐詩,「你呢,你也不想看見薄夜?」

  「我要是想見,我老早就下來了。」唐詩大方地笑了笑,「不過你倆和他玩得挺開心的。」

  唐惟臉都紅了,「沒有!只是碰巧,我沒想到他也會在。」

  韓讓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後來人多了,也沒管太多,反正我們也沒跟他交流什麼。」

  唐詩站起來,走去自己房間的落地窗邊,又撩起了窗簾。

  薄夜收著傘在車邊,肩頭和頭髮上已經有了積雪,他看樣子今晚離不開海城了,得找個酒店開房。

  那一剎那,唐詩在4樓看他,薄夜竟然也抬起頭來,正好和唐詩對上。

  男人於風雪之中定身立影,穿著米白色風衣,身姿斧劈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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