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帳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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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松不過三十歲,長得倒是十分方正,國字臉,留著鬍子,只是那眼睛滴溜溜轉,顯得十分油滑。昌松此刻聽了問話,知道眼前的就是世子妃,本是有些怕的,可想起雲氏之前交代的話,便心一橫,道:「不錯,正是本官!」他只承認自己是昌松,卻不接那帳冊的話。

  謝千羽被逗笑了,昌松這是在提醒她,眼前跪著的可是朝廷命官,不是她一個後宅婦人可以提審的。她好整以暇地看著跪在那裡,表面淡定卻身子微微發抖的昌松,點頭道:「昌大人說的是,九品也是朝中官員。既然如此,那便移交王爺查辦吧。」說著,她揮揮手,凌寒就要將人押走。

  昌松顯然沒有想到謝千羽只是問了個名字就要將自己交給王爺,一時之間有些慌亂,忙道:「你想做什麼?」

  謝千羽看著明顯有些慌亂的昌松,轉眸想到比起自己只怕這位昌大人一定更怕王爺,心裡自嘲笑笑,來了王府這樣久了,沒有收買到人心也就罷了,居然連怕她的人都沒有,自己也是夠愚蠢的了。她後背緩緩靠在椅背上,緩緩地翻看著手中的帳冊,幽幽道:「昌大人是朝廷命官,可以不回答我這個後宅婦人的問話,可我又十分想知道你昌大人為何燒帳冊。怎麼辦呢?我只好去找王爺代勞審問了。」

  昌松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凌寒一腳踹在屁股上,同時背後傳來一聲冷聲催促:「快走!」眼看自己被一腳踹到大門口,再走一步就要出門去被送給康王,昌松有些慌了,大聲道:「世子妃!」王爺是個殺伐決斷,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將軍,自己這分量,只怕還不夠他瞧上眼,一句話自己就能死無葬身之地。可眼前的女子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後宅婦人,比起面對康王,落在眼前女子手中,自己活著的概率更大些。只是,若是他知道身後那弱不禁風的女子手中損過多少條官員和皇族的人命,只怕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謝千羽看昌松上道,便叫了一聲「凌寒」,意思是讓她壓著昌松回來。

  昌松像小雞仔一樣被凌寒提著重重丟在地上。

  謝千羽看著手中的帳本,任由青楠問話。

  青楠上前一步,站在離昌松不遠的地方,厲聲喝問:「你為何要燒毀帳本?帳本中有何見不得人的事情需要毀屍滅跡不成?」

  昌松抬眸看了一眼長得越來越清秀的青楠,眼睛亮了亮,隨即想到自己的處境,忙又低下頭來,哼哼唧唧說不出個整話來。

  凌寒是個急性子,一腳踹在他後背上,怒道:「再不說就把你丟去糞坑!」上次去丟周氏的經歷雖然讓麒麟衛們有些心有餘悸,有時候想起來都犯噁心。可看到周氏和那些土匪痛苦的樣子後,凌寒認為,「丟糞坑」這絕對是一項對人類最殘忍、最有打擊性的懲罰。所以,凌寒這位冷冽氣質的大美女現在威脅人的時候都是用「丟糞坑」這一招的。

  昌松後背挨了重重一腳,耳邊聽著不太靠譜的威脅,只覺得又疼又氣又好笑。

  凌寒見他不但不招供,看表情倒是有些像是覺得自己在開玩笑,否則怎會帶著微微的嘲笑?想到此處,凌寒不由得怒從心起,踩著昌松後背,雙手拽著他胳膊,往後用力一扯。只聽昌松一聲痛呼,凌寒將手裡的胳膊放下。那胳膊就像是被人抽了筋一般,在凌寒手中自由落體,以昌松的肩膀為中心,隨意在空中搖晃,顯然,是脫臼了。凌寒還不解氣,拎起另外一條胳膊,如法炮製,也拽脫臼了。

  剛剛守門那丫鬟被嚇到了,驚叫了一聲:「昌大人!」

  昌松倒在地上,全身都在發抖,臉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只能發出呻*吟之聲。

  凌寒依舊不解氣,一腳踩在昌松肩頭斷骨處,冷聲道:「老實點,否則把你丟糞坑!」

  有了剛剛的一幕,昌松再也不覺得凌寒是與他開玩笑了,他慘叫著,不停點頭,表示自己會說實話的。

  青楠對早桉道:「將這丫鬟壓去別處,免得他們串供。」

  早桉也有這想法,於是捂著丫鬟的嘴,壓著她走了。

  青楠不屑地看著昌松臉色發白,滿頭冷汗的樣子,揚聲問:「為何燒毀帳冊?帳冊有什麼貓膩?」

  昌松聲音不大,可這安靜的房間裡聽得十分清楚。「如今外面時局混亂,之前與王妃交好的雲貴妃畏罪自盡,王妃也病倒了。我,我是怕殃及池魚,這才燒毀帳冊,準備躲一躲。」

  他一邊說,曼娘在一旁拿著紙筆記錄,屋子裡只有昌松的說話聲和筆走龍蛇的「沙沙」聲。

  謝千羽正看到帳冊中上半年最大的一筆支出——世子大婚。修葺、裝扮、宴席、聘禮等共花費三十餘萬兩,另,珠寶玉器無數。

  昌松還在聲若蚊蠅地說話,「那帳冊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我怕萬一我跑了之後,這帳冊被王爺拿到,畢竟那冊子裡有些花銷是王爺不知道的。」

  凌寒又一腳踹在昌松身上,怒道:「膽子不小,竟然還敢耍滑頭!」她拔下頭上一支銀髮釵,一下子扎在昌松頸側。剛剛那拙劣的藉口,連她都能聽出來是編造的,何況是世子妃?

  頸側這個穴道十分古怪,若是按壓是酸痛,可若是扎入異物則是奇癢難忍。昌松兩側胳膊脫臼,無法動彈,自然不能自己拔出髮釵,可又癢得渾身哆嗦,他怒瞪著謝千羽,一邊哀嚎,一邊嘴裡不忘威脅謝千羽:「我是朝廷命官!你這是濫用私刑!」

  昌松之前表現得十分小人,如今倒是顯現出幾分骨氣來。可惜,這幾分骨氣很快就在巨癢之下快速磨沒了。一盞茶之後,凌寒將髮釵拔出,昌松幾乎只剩下吸氣的份。

  待昌松稍稍緩過一些,凌寒便抓著釵子又要插入他頸側。此刻的昌松看那銀釵就像是見了鬼,嚇得大叫一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原地滾了一圈,之後大叫:「我說,我說!」

  謝千羽這才抬起頭來,瞧著這個一臉驚恐的男子,淡然緩慢道:「那便先說說我大婚的這筆帳吧?是如何用了三十幾萬兩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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