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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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匕首,鋒利的刀刃輕易刺破了謝千羽纖細的脖子。身後那聲音道:「站住!再近一步,我立刻讓你後悔!」

  凌寒慌忙站住,看著謝千羽脖子上的血緩緩流下,眼中露出焦急來。

  趙沐眯眼看著那用匕首比著謝千羽的婦人。他穿著一身影衛的衣服,帶著蒙面巾,看不清長相,也不知什麼時候混跡進來的。「你就是崔尚宮?」他這雖然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那婦人冷笑一聲,道:「三皇子好眼力。」她用匕首再次劃了謝千羽的脖子一刀,傷口處很快留下殷紅的血來。她得意地對趙沐道:「叫你的人退回暗道去吧,有了這位世子妃,你今日是抓不到我了。」即便是這樣的場合,她說話也十分淡定。

  趙沐沉默。

  謝千羽知道,趙沐在想辦法救自己,於是道:「三皇子,如今這個局面,我也只能陪著崔尚宮走一趟了。讓人撤了吧。」

  趙沐依舊沉默。

  凌寒焦急道:「世子妃!」

  謝千羽道:「莫急,這位崔尚宮還需要我一路保駕護航平安走出三皇子的通緝圈子呢,在她安全之前,是不會對我如何的。」

  崔尚宮冷冷一笑,道:「早就聽說無能的謝家出了一位厲害的郡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冷靜的女娃娃。」

  謝千羽手心都是冷汗,面上卻是微微一笑,道:「我殺了你那麼多人,不過是陪著你走一截子路,不虧。」

  崔尚宮匕首再次劃了謝千羽一刀,眸子冷然看著趙沐:「還不退後!」

  趙沐揮揮手,那些影衛和士兵便紛紛退後,朝著來時的原路退了出去。

  凌寒拿著軟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崔尚宮再次將匕首抵在謝千羽脖子上,冷聲道:「這裡可是大血管,這位姑娘,這世子妃與你什麼仇?非要逼死她?」

  凌寒咬著嘴唇雙眸死死盯著崔尚宮,面上十分不甘地緩緩後退。

  崔尚宮冷冷笑著,拽著謝千羽往後走。

  轉過一片石壁,崔尚宮猛然一拽,謝千羽被拽得轉了一圈,撞在石壁上,肩頭骨頭生疼。這裡沒有天光,黑暗得很。還沒有等她緩口氣,冰冷的匕首便再次抵在了她脖子上,比匕首更加冰冷的聲音傳來:「快走。」

  謝千羽只好捂著撞疼的肩膀在黑暗中摸索著走起來。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身後的聲音道:「站住,不許回頭。」

  謝千羽在黑暗中不能視物,只聽到崔尚宮在身後不知道動了什麼機關,之後便是機關響動。謝千羽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滑膩膩的,都是血。下一刻她被一雙冰冷的手捂住嘴,扯進了一處暗道里,她腳下不平衡,伸手在牆上扶了一把。接著,暗道的門在她身邊發出輕微聲響,關閉了。

  崔尚宮推著謝千羽繼續在暗道中行走,轉了幾個彎,又是一處暗門。

  如此反覆幾次,崔尚宮終於停了下來,之後狠狠推了她一把,讓她重重摔在地上。

  謝千羽走得沒了力氣,脖子上、手上、胸口處都是血。

  忽然,有一處亮光,原來是崔尚宮拿出了火摺子,點燃了石壁上的油燈。崔尚宮在一路走來的時候蹭掉了蒙著臉的黑布巾,謝千羽終於借著燈光,看清了這位崔尚宮的長相。

  長眉入鬢,吊梢眼中帶著寒氣,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使得她的眼睛看起來十分魅惑,挺立的鼻樑,略略厚重的嘴唇。這長相,不是中原人。

  崔尚宮看著摔倒在地的謝千羽,居高臨下道:「如今沒了追兵,我倒是有空問問你。你是如何看出那人不是我的?」

  謝千羽靠著牆壁緩緩坐起來,道:「她那衣裳不合身。」之前在溶洞中那人雖然衣服和打扮沒有什麼大問題,可那衣裳穿在她身上顯然是有些大了。

  崔尚宮挑眉:「只有這個?」

  謝千羽從內裙上撕下來一條長長的淡黃色布子,一邊在自己家脖子上纏繞幾下,一邊道:「她眸子中閃爍著懼怕和決絕。身為謝奴的頭領,即便被抓住,也不至於是這樣的神色。」

  崔尚宮走到密室中一個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揶揄道:「如此聰慧的小姑娘,不做宮裡明爭暗鬥的娘娘,真是可惜了。」

  謝千羽綁好了脖子,又揉著肩膀,道:「崔尚宮有膽有識又頗具謀劃,為他人做嫁衣,也真是可惜了。」

  崔尚宮皺眉,下意識問:「你說什麼?」

  謝千羽抬頭看著她,淡淡笑了笑,道:「太子爺和二皇子都有十分強悍的後盾,自然看不上你們這小小的謝奴組織。三皇子剛剛回來京城,自然也不是他。有息國血脈的四皇子死了,你們自然不會輔佐一個死人。六皇子身後有整個右相府,自然不屑與你們這些陰詭之人為伍。其他皇子都還小,已然著手暗殺皇帝的你們定然也不會選擇。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五皇子趙瀟了。」

  崔尚宮驚詫地看著她,有些不相信這麼複雜難辨的事情,居然是眼前這麼個小女孩僅僅憑著猜測推斷出來的。

  謝千羽繼續道:「五皇子的生母是賢妃,賢妃出身魏家。魏家雖然也是四家之一,可作為新貴,自然是沒有什麼太雄厚的家底和人脈。魏家的家主永安侯魏政通在六部里也僅僅是個最沒有用的工部尚書,管理的事情也不過是修建園林和宮殿,最多還有貨幣的督造。對於五皇子的登基之路幾乎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她抻著身子,換了個不硌後背的坐姿,繼續道:「所以,當沒有了主子的謝奴找到沒有幫手的五皇子時候,雙方應該都是如獲至寶吧?」

  崔尚宮的臉色開始不怎麼好了。

  謝千羽笑著問:「不知道五皇子給了謝奴什麼好處?是答應你崔尚宮封侯拜相呢,還是將息國復國?誰做國王?是你催尚宮,還是負責聯繫五皇子的人?」

  崔尚宮陰惻惻道:「這些都是你猜測的,還是已然有了證據?」

  謝千羽捂著脖子,道:「崔尚宮這妙緣庵里表面上是個庵堂,實則做著暗門子的生意,應該也送了不少女子給朝中的達官貴人吧?帳冊可藏好了?」

  崔尚宮站直了身子,下意識就要出門去。

  謝千羽卻喊住了她:「你不怕我跑了?」

  崔尚宮冷笑著輕蔑道:「我這密道中暗道橫七豎八,密室里的門也足足有一尺厚,機關若是沒有內力打不開,你逃不掉!」說著,當著謝千羽的面按下牆上一個不起眼的石頭,大門緩緩打開。

  謝千羽借著微弱的燈光,看那門還真是有一尺厚。

  看崔尚宮要出去,謝千羽「好心」提醒道:「別忘了,還有謝奴的花名冊,那些女子被你處心積慮送去了朝臣府中,可別被一鍋端了。」

  崔尚宮咬牙道:「多謝你提醒!」說完,她便快步出去,之後啟動機關,關閉了大門。那花名冊決不能掉入三皇子等人手裡,否則,她最大的籌碼便沒有了!將來可如何做女王?

  謝千羽等了片刻,確定崔尚宮走遠了,才站起身來,用力搬動那不起眼的石頭機關,果然紋絲未動。她又從腰帶里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這匕首是當初元齊送她的玄血刃,後來由宇文信給配了一個刀鞘。那刀鞘經過雕刻和裝飾看起來就像一個腰帶扣子。

  謝千羽拔出匕首,深深吸了一口氣,祈禱這匕首真的如宇文信說得那樣,無堅不摧。

  用力將刀刺向石門,謝千羽愣住了,那石門發出「噗」的一聲,整個刀身都沒入進去,只留下了刀柄在外面。謝千羽一喜,忙用力拔出來匕首,開始挖洞。

  她被崔尚宮一路挾持過來的時候都在暗中將手腕上的珍珠串子一顆顆丟在地上。好在這暗道的地上都是土,所以沒有太大的聲響,而崔尚宮又有些緊張,所以沒有聽到。希望凌寒能趕在崔尚宮回來之前帶人來。還有,每一次崔尚宮開啟暗門的時候,她都用帶血的手在暗門邊上做了記號,希望崔尚宮出去的時候別發現,這樣她憑藉自己也能逃出去。

  玄血刃不虧是元齊都當做寶貝的東西,不過十幾下,那厚重的石頭大門便被謝千羽挖通了,再補上幾下,便可過人了。

  謝千羽回身將那油燈拿上,爬出了洞口。

  洞口外是一條走廊,謝千羽撿起地上的一粒珍珠,緩緩吸了口氣,站起身來,一手拿著油燈,仔細在漆黑的牆上尋找自己留下的血手印。努力回憶剛剛走過的路,大約走了百十來步,忽然,她看到一個血手印,眸子一亮。那是她進來的時候,撫摸過脖子血跡的手故意按壓在了暗門不遠處牆壁上的。

  她利用油燈的光亮在這四周尋找縫隙,又用玄血刃四處敲打,果然聽出不一樣的空洞聲。

  謝千羽將油燈一放,跪坐在地上,開始挖洞。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挖洞更快了些,很快就挖好了一個可以過人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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