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婆媳第一次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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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聽了這哭聲,知道是自己面目醜陋,不由得怒從心起,顫抖著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孩子的奶娘急忙將小孩子都抱起來,行禮告退。

  半晌之後,秦氏才回過勁來。可能也想到今日自己尚且病弱,根本說不明白什麼話,於是揮揮手,命眾人又退下了。

  到了晌午,鄭嬤嬤派松鶴園的人來傳話,說伯爺夫人暫時養病,叫眾人不必晨昏定省。謝府一切照舊安排就是。

  衛姨娘得到消息,笑著搖搖頭,道:「竟然一招都過不了。」

  丁媽媽看著滿滿七八筐收穫的桃子,問道:「可要給松鶴園送一筐去?」

  衛姨娘看著桃子,指著道:「一筐松鶴園,一筐凌霄園,一筐東府,一筐西府,這筐,送去給牡丹園吧。」

  丁媽媽皺眉道:「送去牡丹園?」

  衛姨娘點頭笑道:「這位大小姐可不一般,若是她將來高嫁,只怕也能幫我兒女一把。此時結交,比將來富貴了再攀交要好得多。這一點,五小姐就看得很明白。」

  丁媽媽道:「聽說,上午主子們才松鶴園散了,五小姐連海棠院都沒有回去,就直接去牡丹園上課了。可我瞧著,大小姐對於五小姐並沒有什麼特殊關照。」

  衛姨娘看著光禿禿的滿院子桃樹,嘆了口氣,道:「與嫡女一起上課,本就是庶女的奢求了。在那書房裡學到的,是咱們這些商賈所不明白的高節大禮。」

  丁媽媽似懂非懂,不說話了。

  半月後,昌宜伯夫婦終於在薛太醫的妙手回春之下,逐漸好起來。

  秦氏終於顧得上整理家中瑣事。

  這一日,晨昏定省開始。

  昨夜就開始下雪,早起寒風蕭條,謝家的人們都聚集在松鶴園裡,等待伯爺夫婦回府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卯時,鄭嬤嬤傳話,眾人進。

  依次行禮坐下後,昌宜伯謝皓帶著面紗,沉聲道:「此病痊癒之後,我也不可擔任外放了。我今日已然上書,請求陛下將爵位讓大郎襲去。至於兩廣總督的實權,只怕就失之交臂了。皇上若是體諒謝家,只怕是給四郎再升一級,或者是給二郎恢復官位,其餘的,就要大郎你好好在官場經營了。」他說話中,已然使得在場人面色各有不同,但大多數都表現的很關心他的病情。

  昌宜伯卻是擺擺手,表示自己身子依舊不舒服,不再說話了。

  伯夫人秦氏看丈夫說完了,這才清了清嗓子,帶著面紗的臉上帶著刻薄,看著眾人道:「水謠呢?」她不開口還好,一旦開口,便是濃郁的鄉音傳來,與這一屋子人說的京話各種不協調。

  謝征忙上前道:「水謠冬日裡生了病,已然去了。如今是元氏管家。」

  秦氏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問:「元氏是哪個?」

  元氏帶了笑,站起身來,道:「十年未見了,母親忘了兒媳?」她說話聲音悅耳動聽,不但是京話,更是從前朝起就風靡至今的官話。比起秦氏那山野村話不知道好聽了多少倍。尤其此刻放在一起比對,更叫人想要笑話剛剛的村話。

  秦氏看這個兒媳本就不順眼,要不是看她嫁妝多,才不會讓兒子娶她。此刻兒媳又當眾給她難看,更是心理不痛快,冷了聲音問:「我侄女怎麼死的?」

  謝明遷此刻站起身來,跪在地上,哭道:「祖父祖母,給孫子做主啊,我娘是被人毒死的!」

  秦氏追問元氏:「這就是你掌家的後果?血淋淋的後院!還有,我九哥兒怎麼死了?我二媳婦又是怎麼死的?元氏!你給我說清楚!」

  元氏看著上座臉色不是很好,滿臉都是疤痕,還想將後院大權握在手裡的老太太,忽然笑了,沉著溫和道:「秦姨娘與兒媳一樣,也是中毒,都未找到真兇。至於九哥兒和二弟妹,想必兒媳不說,母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此事陛下那裡也是應了聲的。不知母親有何異議?」二夫人身上的板子是皇帝下旨打的,給秦氏多少個膽子,也絕不敢去找皇帝算帳。

  秦氏冷笑道:「我管家之時怎麼不見這樣的事情?可見是你管家不嚴的緣故。」頓了頓,她又道:「我聽說,羽姐兒竟然住進了恭親王世子妃的舊院子?還有沒有尊卑了?給我搬出來!」那是她最愛的女兒居住的院子,她還想留個念想。況且,萬一小女兒回來,還是要住進牡丹園的。

  元氏微微搖頭,道:「那牡丹園本是前朝郡王的小女兒所住,之後也是空置很久,世子妃才住進去的。大成規定,潛龍府邸不可再住皇子,不知可有規定世子妃的舊屋子不許住女孩兒的?」她昂首挺胸,並不覺得針鋒相對,話語也十分綿軟,可句句里都帶著針,毫不示弱。

  謝征看著與之前在婆婆面前恭順之相大大不同的元氏,有些張口結舌。這樣鋒芒畢露的元氏,他從未見過。

  秦氏更加沒有見過了,從前元氏是新婦,事事小心,什麼都聽從她這個婆婆的,只是那時候她出身太高,光芒耀眼,總是能將這個婆婆的風姿壓得一點都沒有。這才惹了秦氏的不快。如今,元氏真相露出,也不再妥協,瞬間將屋子裡的人都鎮住了。四夫人楊氏看著元氏這樣的氣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這樣對待公婆,她是聞所未聞啊。

  半晌後,伯爺怒道:「放肆!」隨即摔落了一個茶杯。

  屋子裡的下人紛紛跪倒在地,而主人們也紛紛臉色大變。

  元氏卻是毫無表情,繼續泰然自若道:「母親若是執意要羽姐兒從牡丹園搬出來,也不是不可。只是流言傳去外面,只怕是謝家上下無一可以生還。」一個王爺世子的妃子,住過的屋子還不許住人了?那不成皇帝的待遇了?皇帝知道,這還了得?

  秦氏難看的臉色沒有半分緩解,死死盯著元氏。這是她回府之後第一次與兒媳正面對上,決不能輸,一旦今日輸了,今後想要贏就更難了。「如此,你便將對牌和帳簿拿來,我瞧瞧。」這就是光明正大的奪權了?

  元氏卻是早就準備好了,命紅楓上前,將一應東西都放在了秦氏面前的桌案上,足足一尺多厚的帳本和一盒子的對牌,還有一大串鑰匙。「母親過目,秦姨娘交給我的時候,咱們謝家的帳就已然入不敷出了。這幾年一直用著我娘家的銀子,我已然將娘家銀子都取出來了,如今謝府還欠我十九萬七千餘兩銀子。」

  秦氏聽得眼睛瞪大,半晌沒反應過來,伯爺倒是反應上來了,此刻看著那帳本也是不可置信。

  元氏笑道:「父親和母親只怕不知道,自從兒媳病了,秦姨娘便掌控了謝家的財政和中饋,大力培植親信之人,據我所知,只是一個綢緞莊子裡,就有她秦家村六七人。母親也出身秦家村,可去打聽打聽,說不準還是認識的老鄉。」最後這句話明顯是侮辱,可讓元氏說出來,卻並不令人討厭。

  「之後,很快,謝家的所有生意都入不敷出,連莊子都交不上來糧食了。於是,秦姨娘便打起了我嫁妝的主意。她換了我店鋪的掌柜,換了我莊子的管事,將我嫁妝賺的銀子,貼補在謝家這個窟窿里。」元氏淡淡說著,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她揮揮手,便有人將擺著一些帳條子的托盤擺在伯爺夫婦面前的桌子上。「如此,秦姨娘便大把往自己娘家收取錢財,她的父親秦季通號稱千畝良田,萬畝莊園,只是嬌妻美妾就足足十七個。她的幾個兄弟在賭坊一出手就是幾千兩銀子,這是想掏空了我,好養肥了秦水謠啊。」她每說一句話,眾人的表情就變一分。

  元氏抬眸看了看屋頂,自嘲道:「好在蒼天有眼,讓我醒了過來,發現了這個禍害,收回了我嫁妝本該有的銀子。只是,謝家的銀子流落在外,我一個女子,卻無法找回了。」她緩緩坐下,氣定神閒。「我所說的話,樁樁件件都有人證物證,父親母親若想要查證,隨時可傳喚。」她眸子看向站在那裡有些傻了的謝征,道:「世子爺,要不,現在就傳喚?」

  謝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其實,打心眼裡,他便是知道這件事的,只是不涉及他的利益,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括伯爺和秦氏,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們選擇了不去管。卻沒有想到,元氏一旦醒來,動作會這樣迅速。

  謝千羽看著對面坐著的母親,眸子裡終於帶了一抹安心。母親早就將謝家欠他們母女的錢都一併收回來了,就等著今日發作呢。

  謝明遷怒吼道:「你胡說!我娘最愛父親,又如何會這樣算計?你害死了我娘,又將彤姐兒關押去了莊子,還用惡狼陷害我,如今竟然往死人身上潑髒水,你……」

  謝千羽轉頭看地上跪著的謝明遷,這是要撕破臉了嗎?之前的偽裝,在看到伯爺夫婦就以為自己有後台了?

  謝明遷繼續道:「祖父,祖母,母親安排了整個四個人來監視我,我,我每日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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