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秋獵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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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靈也被曬紅了臉,此刻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笑著插嘴道:「小姐馬術是越來越嫻熟了,今日還獵了一隻兔子,已然給了小廚房。特意吩咐了,一半做辣子兔肉,一半做八珍兔肉湯。」

  周嬤嬤笑道:「夫人瞧瞧,羽姐兒想著你呢。」

  元氏點著頭,心裡被女兒的愛裝得滿滿的,正要說什麼,謝千羽卻是看到了綠頭牌,問道:「可是秋獵的名單下來了?」

  元氏便將手裡的綠頭牌給了身邊的玉蘭,玉蘭又將牌子遞給謝千羽。看了上面的名單,她抬眸看元氏,有些不解,為何皇帝幾乎叫了謝家能出席的所有人去伴駕。

  元氏知道她的疑惑,便道:「你外祖父今日戰報傳來,已然收復北境,請旨是否追擊北涼殘軍。」

  謝千羽眉梢不易察覺地微微挑了起來,「如此,謝家真是沾了光,卻不知父親是否知道此事。」

  元氏道:「你父親還未散班,待他回來,我自會將綠頭牌給他送去。」

  雖然元氏醒了,可謝征依舊從未在凌霄園過夜,仿佛忘記了,大成的規矩是夫妻月初、月半、月末必正床。而元氏,也不願去爭這份正妻本應該有的權利,更不願去提醒丈夫,每月的這三日,是必須留在正妻處過夜的。

  謝千羽瞧著元氏說起這個也絲毫沒有什麼難過,便也放了心。平心而論,她也不希望母親對父親再抱有什麼希望,否則,得到的定然是失望和傷心。

  既然得到了綠頭牌,元氏便開始準備下月出行之事,足足忙了幾日,臨行前的兩日,才妥善備好一應事物。

  九月初十這日,眾臣攜帶家眷在神武門處等待。剛剛過了卯時,禁衛軍大統領許令,一身鎧甲當先而行,隨後的禁衛軍騎在高頭大馬上,扛著明黃色的龍旗,緩緩從開啟的皇宮正門而出。眾人便在太監高呼下,呼啦啦跪了一地。皇帝並沒有露面,而是一直坐在馬車裡。眾位皇子各個意氣奮發地護衛在龍攆之側。龍攆之後,是慕容皇后的鳳攆和幾位伴駕嬪妃的馬車。

  直到隊伍接近尾聲,太監才叫起。眾臣和家眷們便趕忙上馬和上馬車,緊跟著隊伍前行。

  元氏與謝千羽同乘坐一輛馬車,此時掀起馬車帘子來,瞧著外面騎在馬上,英姿勃發的兒子微微帶了笑意。今日,皇帝點名的謝家人都跟著皇帝去秋獵,這是自從老伯爺死後就從來沒有過的殊榮。今日出行的謝家人,出了她以外,都是頭一次參加秋獵。

  謝千羽順著元氏掀起的帘子,看了看哥哥,也帶了笑意。前段時間,藍七爺去了白澤書院之後,便做了謝明晟的幕僚。後二人暢談今日天下事,藍七爺的見解使得謝明晟大大佩服,竟然行了半師禮。也就是說,藍七爺不只是謝明晟的謀士,更是他半個師傅。有了藍七爺不遺餘力的謀劃,今後大哥的前程當是不可限量了。

  元氏又瞧了半晌窗外,才放下車帘子。

  謝千羽瞧了,給她遞上一杯茶,輕聲道:「外祖父還沒有恢復爵位,外祖母的馬車,只怕是在隊伍很靠後了。待晚間安營扎帳的時候,就能見上了。」

  元氏接過謝千羽的茶水,有些詫異她能將自己的心思猜透,不由得看向了女兒。

  謝千羽瞧著母親看自己,便笑了笑,解釋道:「如今謝家大勢已定,能讓母親擔憂的,也只有外祖母了。」

  元氏聽了這話,也只是淡淡吐出一口濁氣,母親年紀大了,今年外祖母又去世,她是真的很擔心母親的身子。

  謝千羽勸道:「母親不必憂心,十年前的變故未將外祖母擊倒。今日,外祖母也一定能挺過來的。」

  周嬤嬤也在一旁勸道:「夫人多慮了,家老爺征戰在外,戰功赫赫,元家聖眷正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半晌後,元氏點點頭,她不擔憂元家此時的風光,她擔憂的,是皇帝的態度。他可打擊元家一次,便可打擊第二次。她都知道的道理,父親沒有道理不知道,按照父親做事的風格,一定留下了什麼後手,只是,她不知道,這後手是什麼,又是否好用。還有,皇帝既然敢再次啟用元家,是否也是留了後手?聯繫這次謝家幾乎傾巢而出伴駕的旨意,只怕皇帝不但是要向謝家施恩,更是用此事來警告元家,他們唯一的血脈攥在自己手裡。

  秋獵的地點在大成西北草原臨界的虎神關,這裡往北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往南是綿延起伏的山林,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水,最適合安營扎帳打獵追鷹。只是大成的京城距虎神灘有足足十日的路程,又是皇帝出行,儀仗繁瑣,只怕是十二日能到就很不錯了。

  當夜,安營紮寨後,元氏便帶著謝千羽來了許氏的帳篷。

  一日的舟車勞頓,不僅沒有使得許氏顯得無力,反而那雙眸子更加神采奕奕。一看到二人進來,也不等他們行禮完畢,就拉著二人的手,道:「陛下今日下了旨意,要你父親鞏固邊防之後,去虎神關復命。」

  元氏有些不可思議,睜大了眼睛問:「這麼快?」

  許氏點頭,道:「按說,即便不反攻北涼,也不必讓主將這麼早回來。」

  謝千羽低頭想了想,插嘴道:「會不會是叫外祖父回來商討今後北境大事的?」

  許氏和元氏都看著她,半晌之後,許氏搖頭道:「上意難測。這幾日需看看各位娘娘和皇子對咱們的態度,才好明白。」

  元氏應了,又陪許氏吃了晚飯,這才回到自己的帳篷。謝家人多,此次禁衛軍分發了一個大帳十二個小帳。謝征和元氏無可避免,只能同住在大帳里。

  其餘人等,主子自然有一頂專門的帳篷,合帶四五個隨從,一些需要值夜的,則是需要換班,所以,帳篷雖然少,卻也足夠用了。

  謝千羽坐在榻上就著桌邊的燭火看著書,旁邊有隻蟲子不停飛來飛去,似乎是貪戀燭火的溫度,最終一頭扎進了燭火里,「噗」地一聲,化身為一絲火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明晟從帳篷外進來,左打量,右打量一番,點頭道:「還是妹妹的帳篷好,又清雅又乾淨。」

  謝千羽抬起眸子來,讓人給謝明晟端茶搬凳子。

  謝明晟卻是端著茶,一屁股坐在了謝千羽坐著的塌上,隔著桌子對她道:「我剛剛從周大人那裡過來,路過禁衛軍的營地,那個味道……」他撇著嘴,很是後怕。

  謝千羽噗嗤笑了,道:「藍七爺,可跟著大哥來了?」

  謝明晟點頭道:「藍七爺博學多才,事事都有獨到見解,實在是世間難遇的良才!可惜,他不願做官場中人,否則,定有宰相之位。」

  謝千羽給他推了推茶盅,將手裡的書放下,道:「既然如此,大哥多多聽從藍七爺便是了。」

  謝明晟喝了一口茶,猶疑了半晌,才低聲對謝千羽道:「母親和父親那裡,你可去請安過了?」元氏和謝征不同房已然多年,即便是人在書院,謝明晟也心裡明白,此事是母親不願。

  謝千羽自然知道他說什麼,頓了片刻,勸道:「此事,母親自有思量,你我晚輩,管不得。」

  謝明晟摩挲著茶杯,半晌不說話,片刻後,還是道:「要不,我和幾個兄弟守護帳篷,也許……」

  謝千羽笑笑,寬慰道:「母親要比你我思慮更多,如何衡量,只怕還是交給母親吧。」那帳篷里都是母親的陪嫁之人,若是母親不願,謝征是如何都強求不來的。

  謝明晟咬著唇思量片刻,點點頭,起身走了。

  只是,謝明晟走了,謝千羽卻沒有什麼心思再看書,只好站起身來,披了一件斗篷,外出走走。身後晚桐拿著一頁書籤子,塞在展開處,又將書收起。

  九月初十,月半圓,淒悽慘慘掛在孤零零的天空上,竟然沒有一顆星星的點綴。這是一處空曠的山谷,往前不遠便是一處縣城,此處隱約能看到城樓上的燈光。凌寒扶著謝千羽,繞過謝家帳篷外的篝火,指著身邊的幾個帳篷對謝千羽道:「那是二小姐的,那是三小姐的,那是四小姐的。」又指著另一片圍著篝火的帳篷道:「那是少爺們的住處。」

  謝千羽卻是轉了頭,看向那謝家最大的帳篷,裡面人影綽綽,像是紅楓等人在伺候謝徵用飯。她微微嘆了口氣,走到一處有微風的地方,深深吸了幾口氣。

  凌寒道:「方圓十里都是陛下的寨營,外面圍了柵欄,有三千禁衛軍守著皇家帳篷,另外三萬御林軍保護大臣勛貴,當是安全。」

  謝千羽笑了笑,此時,各個皇子還都沒有各自強大的勢力,誰會造反?自然是安全無虞的。況且她此次出來,因為人數限制,所以只帶了凌寒和早桉晚桐這三個會功夫的。有她們三個在,當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本是答應了帶著青楠來的,可青楠臨時竟然病了,只好作罷。

  早桉道:「小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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