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誰是耳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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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智抬頭看了看灼熱的太陽,點頭道:「好。」

  白澤樓在康王府前院靠東的一處獨立的院子裡。身為康王府的嫡子居住的院子,占地自然不小,其間假山流水,池塘亭台都是不缺的。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見康王府的奢華。

  二人一路進了院子,繞過假山,上了白澤樓的三樓。

  子冬等人將一個矮桌擺放在窗邊的榻上,又命人擺了菜餚和酒水等物,便都讓其退下了。二人面對面跪坐在榻上,一邊賞著窗外的景色,一邊喝酒說話。

  宇文智接過弟弟遞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道:「康王府里,中饋和固產不提,只說外權。信報、幕僚、江湖、軍隊、朝臣、入帳、流銀、影衛這八項大權,除了父親掌握的軍隊、幕僚和朝臣三項外,剩餘的五項,我掌管了江湖,你掌管影衛和信報,這已然是五中其三。」

  宇文信為大哥添滿酒杯,接口道:「三弟管了流銀,四弟管了入帳。」他笑了笑,道:「四弟鋪子裡賺的銀子,有不少都被三弟揮霍了。」

  宇文智點頭,片刻後,又道:「你如今已然十七了,父王交代的事情也越多了,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也該找個謀士。」

  宇文信隨手給自己也添滿酒杯,無奈笑道:「我倒是想,可影衛里都是些武夫,如何懂得謀算的事情?大哥身邊謀士如雲,不如,分小弟一個?」大哥身邊的人都是江湖謀士,所謀之事與他身在京城完全不同,他這話也不過是開玩笑。

  宇文智沉默半晌,道:「你可聽說過姑蘇藍家?」

  宇文信抬眸,漂亮的眸子看著認真的大哥,挑眉道:「相傳是鬼谷子後人的姑蘇藍家?」

  宇文智點頭道:「聽說,藍家並未死絕,今日還有後人尚存。若能得到藍家後人的相助,你會多一分助力。」

  宇文信眨眨眼,搖頭道:「鬼谷子距今都快千年了,即便是留下了傳人,只怕所傳之物也少之又少。大哥居然還迷信這個?」

  宇文智也是淡笑,道:「記得我開蒙恩師丁夫子嗎?」

  宇文信點頭,他當然記得那個每日裡不會笑,只會打大哥手板子的古板老頭。

  宇文智道:「我五歲開蒙,十歲便熟知諸子百家,十五歲離府執掌康王府江湖勢力,所依賴的,便是丁夫子傳授的縱橫之術。而丁夫子的祖上便是受教於姑蘇藍家。」

  宇文信「呼」地坐直了,不可置信道:「丁夫子受教於藍家!藍家還保留了鬼谷子的縱橫之術?」不怪他驚呼,這事情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千年前,鬼谷子不過是派出孫臏、龐涓、蘇秦、張儀和商鞅五個徒弟,便將這天下攪和得昏天暗地。他若真有傳人,還保留了縱橫之術,豈不是又要天下大亂了?

  宇文智眯眼睛看了弟弟一眼,不悅道:「毛毛躁躁,一驚一乍。」

  宇文信卻是依舊在震驚當中,不自覺喉頭滾動,道:「這藍家人,現在在哪裡?」

  宇文智哼了一聲,道:「康王府信報大權在你手裡,這是你康二爺的事情,又何必問我?」

  宇文信哈哈大笑,拍著自己額頭,道:「對對對,我都迷糊了。」

  宇文智白了他一眼,道:「找到藍家人這是後話。如今王府的局勢,你又準備怎麼辦?」

  康王府看似平和,可如今的康王妃雲氏並不是宇文信的生母。雲氏所生的三個孩子都和雲家走得極近,暗中算是支持二皇子的。

  宇文信的生母費氏出自世代簪纓的定遠侯府,也是與太祖打天下的功臣。定遠侯嫡長女嫁給了康王,次女卻是嫁給了當今的皇帝,是宮裡的費嬪娘娘,生有四皇子趙沐,只是這母子二人都不得寵。

  若是康王府最後襲爵的人是雲氏和其子宇文正,到時候康王府會支持二皇子登基為帝。二皇子是個容不得人的,到時候不但宮裡的費嬪母子會受到牽連,只怕宇文智和宇文信兄弟二人的命,也保不住了。

  宇文信抬眸看了大哥審視的目光一眼,不自然地撇撇嘴,道:「我還真的沒有什麼成算。父王最近交代的事情多,我又得常常外出與那些公子哥兒喝酒取樂,哪裡有什麼時間對付雲氏母子?」

  宇文智冷哼一聲,道:「沒有時間考慮雲氏母子,倒是有時間一趟趟往昌宜伯府里跑?」

  宇文信被一噎,隨即便立即想到他的隨從里有人向大哥告狀了,不禁咬牙道:「誰出賣我?」

  宇文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淡然道:「昌宜伯府嫡長女與智賢大和尚說的預言很吻合?」

  宇文信皺眉,愣了半晌,有些不可置信道:「這事大哥都知道?」他有些懷疑,到底康王府的信報到底是掌握在自己手裡,還是眼前這位常年在外,對天下事運籌帷幄的大哥手裡。

  宇文智點頭喃喃道:「生於王侯之家,半生悽苦;成於簪纓之智,一世榮華。」他看了弟弟一眼,道:「可確定了,四皇子所尋找的,能扭轉乾坤的人,就是她?」

  宇文信嘿嘿一笑,道:「能不能扭轉乾坤我不知道,不過信報傳來說,四皇子似乎確定了,就是那丫頭。」

  宇文智挑眉,疑惑道:「丫頭?」

  宇文信點頭道:「今年不過十三歲的一個丫頭,才到我這裡。」說著,他在自己胸口比了比,接著道:「幼時她母親元氏重病,被昌宜伯府上下欺辱。去年,她母親被她治好了,如今謝府也歸了她母親掌控。」

  宇文智看著自己弟弟眉飛色舞的樣子,略顯陰柔的嘴角抽了抽,道:「我下午便走了,父王交代的事情,你要辦好,別再給雲氏母子抓到什麼把柄。」

  宇文信嘆了口氣,道:「知道了。」他自小聰慧,頗得老康王喜歡,也是得到康王府重點培養的孩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除了萬事運籌帷幄的父親外,心裡只對這個心智如妖的哥哥有些忌憚。

  宇文智繼續道:「二叔最近可有異動?」

  老康王有很多兒子,其中最出類拔萃的有兩個,長子宇文海和次子宇文席。宇文席一直小動作不斷,想要搶世子之位。只是宇文海更有手段,所以一直沒有得逞。

  宇文信不屑笑笑,道:「他上躥下跳,倒是熱鬧。只是,此事哪裡用得著我出手?雲氏母子便夠他喝一壺的。」

  宇文智注視著他,卻並不說話。

  宇文信被看得渾身難受,最後嘟囔道:「好,我今後注意這些後院動靜就是。」

  宇文智看他妥協,這才轉開眸子,不說話了。

  宇文信看著哥哥片刻,忽然笑了,道:「父王在給你尋找合適大嫂了。」

  宇文智轉過頭來,看著他,皺眉道:「此事我與父王說過了,不急。」他今年都二十二歲了,早就該成親了,卻一直忙碌在外,雲氏又巴不得忘了他這個繼庶長子,所以並未說親。

  宇文信撇撇嘴,抱怨道:「父王看重你,自然是都順著你的。」

  宇文智好笑地看著這個弟弟,道:「你是嫡子,被寄予厚望,這康王府的二夫人豈是隨便女子能擔任的?況且這府中烏煙瘴氣,你又怎忍心不諳世事的姑娘陷進來?」他以為宇文信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康王爺不同意。

  宇文信忙擺手道:「我才十七,且輪不到我的。」大成男子二十弱冠之後,才成親。

  宇文智看他顧左右而言他,也不戳破,又與之說了幾句,便告辭離去,他還有事情要辦。

  他前腳走,後腳宇文信便提聲叫人。子冬應聲而入。

  宇文信斜眼看著子冬,道:「是誰將我的事情給大哥說的?給我查這個耳報神。」

  子冬抬眸看了他一眼,提起勇氣問了一句:「不知,是什麼話?什麼時候?」

  宇文信笑得邪魅,悠悠道:「有人將我夜入昌宜伯府的事情,告訴了大哥。」

  子冬一聽,「噗通」一聲跪下,膝蓋與木地板撞擊的聲音很大。「爺,不是奴才。」去昌宜伯府,他隨身伺候最多。

  宇文信挑眉,道:「我知道。」

  子冬這才站起身來,退了出來。待走下了白澤樓,他才顧得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主子雖然平日裡嬉笑時候多,可並不代表沒有整治人的手段。

  宇文信又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也出了白澤樓。今日邊關急報,他有不少事情要做。北境打仗,那些紈絝們的聚會也會相應少一些,他的時間便也就多了。

  朝中的議事一直到了半夜,謝征回府之後,凌霄園也就得到了宮裡的消息。皇帝再三斟酌之後,命了隨州軍前往支援。

  謝千羽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推演一盤殘棋。聽到這消息,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這與前世的情況一樣。即便她知道隨州軍會折損大半,可也無可奈何。朝廷中的事情,連謝征都沒法子左右,何況是她一個深閨女子?

  與謝千羽所料不差,隨州軍收到聖旨趕去幽州的時候,發現幽州的戰事根本與奏摺中不同,幽州城早就失守,城裡的駐軍是北涼人。北涼也不知道哪裡得到了隨州軍的路線消息,半路埋伏。隨州軍兩萬人,死傷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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