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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後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她也想要像是蕭重一樣,替家人朋友撐起一片天,也想要為他保護好家中的母親。

  所以她願意站在這兒,毫不退縮。

  她抬起頭,夜空之上的一輪圓圓明月,被吹來的烏雲掩埋在雲層下。她想,將軍那裡也能看到月亮吧。

  這一夜的皇城,註定不平靜,也不安穩。平頭百姓們聽到街里巷外的刀刃聲,嚇得他們一夜未眠,擔驚受怕。

  第二日天亮,平日裡早就應該熱鬧的集市,卻是冷清極了,依舊沒有人敢上街。唯有那些視錢如命的商鋪老闆,才敢偷偷看一眼。

  只見地上染著血,因為天冷,並沒有多大的味道。一大清早,便有人前來清掃,大家都在自個兒家裡猜測,究竟是誰贏了。

  慶安侯府,裴侯爺回來了。

  一大家子的心總算是放了回去,裴宜笑差人將蕭老夫人送回去,蕭老夫人還完全不避嫌地問裴宜笑是否要去將軍府小住。

  裴宜笑紅了紅臉,偷偷瞥了眼含笑的侯夫人,搖了搖頭說:「等將軍回來,日子還長著呢。」

  蕭老夫人笑得眼角褶子都出來了,拉著裴宜笑的手說:「他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他有了最珍愛的,自然知道回來。」

  裴宜笑紅了臉,原來她是蕭重最珍愛的。

  皇城復又安定下來,好像那日的事情像是潮水一般慢慢淡去,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樣,就只是皇城中少了幾個位高權重之人罷了。

  裴宜笑聽太子妃說,那日真的是兇險至極,二皇子趙燦包圍了整個皇宮,將天子寢殿圍得水泄不通,不過天子在病倒之前,便早有察覺,對二皇子多有警惕,所以在二皇子帶兵逼宮之時,天子安排在暗處的人就應聲而動。

  趙燦不發難,日後太子登位他也能做個王爺。可若是起事了,天子也留了後手。

  太子這些年來的勢力積攢,也不容小覷,與天子的暗衛一通,雙方就將二皇子給打壓了下去。

  聽說二皇子被囚禁在皇子府前,都狂笑著說,父子親情不過如此,他待天子一心一意,可終究比不過一絲猜疑。

  聽起來還頗為悲壯。

  至於溫故知,一個奸險小人,在去往皇宮的路上察覺到暗衛的動靜,心中覺得事情不對,便讓李統領先行進宮,而自己卻回溫家收拾了金銀細軟,一聽到皇宮中事情沒有如同他預料的那般,就趕緊帶著劉氏一起要逃走。

  出去的路上遇到了風娘,風娘苦苦哀求溫故知帶上她一起,溫故知看風娘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心中一動,還是將她給捎上了。

  畢竟這是跟了他許久的女人。

  溫故知連夜出城,城外守著的是二皇子的人,並無人起疑,還以為溫故知只是替二皇子辦事去了。

  誰知道,溫故知是自己逃了。

  幾日之後,溫故知一路不停往南方走,要離皇城越遠越好,可一路上奔波不停,劉氏舊疾復發,病的嚴重,但是大街上四處都張貼著他的通緝令,他哪裡敢去,只好帶著劉氏風娘躲入村上,找了個赤腳大夫給劉氏治病。

  大夫開了兩貼藥,沒曾想,劉氏吃了沒一點好轉,反而病入膏肓,溫故知去一打聽,才知道那大夫就是個騙子,平日裡就在村上幫些豬狗治病!

  溫故知想要去找大夫討個說法,卻被風娘攔住,風娘蹙著柳眉與溫故知說:「大人,此舉不妥,若是起了爭執,惹了麻煩,怕是要被人認出來。」

  溫故知緊攥著拳頭,很快又鬆開,就算去了南方,他也只能窩囊一輩子,可他去過上面,見識過上面的榮華富貴權勢滔天,怎麼可能甘心跌入泥潭。

  為今之計,他只能去別國。大貞以南為大月,大月國公主殿下蘭芝與二皇子曾有來往,有些人情,溫故知過去投奔,說不定能夠東山再起,想到這裡,溫故知便打算放棄南行,前往大月。

  而後,溫故知與風娘在這村上幾日,劉氏病重,已經是無藥可醫。之前康健的刻薄老太,瘦得只剩下一層皮包骨,溫故知在外想去大月的具體計劃,讓風娘送了湯藥進去給劉氏。

  狹窄昏暗的土坯小房裡,環繞著藥草的難聞味道,風娘扇了扇鼻息,嫌惡地看了眼床榻上的劉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來。

  她走過去,垂眸看了眼劉氏,她還嘴裡叫著兩個字:「阿暖,阿暖……」

  風娘轉過身,將手裡的湯水徑直倒掉,聲音冷冷說:「哼,就憑你也配讓我伺候?老不死的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能去陪你女兒了,一家子禍害毒蟲!」

  劉氏像是聽到了風娘的話,臉色猙獰了下,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

  風娘嘲諷一笑,轉過身頭也不回離開了房間,關上門,屋裡又是昏暗一片,隱隱透著陰風。

  劉氏的身體從被杖責後就已經大不如前,落下了病根兒,現在路上一顛簸,還被庸醫下錯了藥,沒過幾天就不行了。

  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多,在天徹底冷下來時,她死在了病床上,身上只蓋著一床硬邦邦的被子,整個人已經不成人樣了。

  溫故知為劉氏掉了兩滴眼淚,風娘假惺惺拉著溫故知勸慰了兩句,未免引起關注,溫故知只是用草蓆將她一裹,隨便埋了一個地方,準備等他東山再起之日,將劉氏遷走。

  大月與大貞之間,重兵把守,想要平安過去,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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