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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宜笑眯了眯眼睛, 站起身來, 「嫁衣給我收好沒有?」

  繁星含笑點頭:「自然收好了,您放心好了,保准您漂漂亮亮嫁給將軍!」

  裴宜笑默認了, 走在前面去見風娘。她沒想到,藥莊的事情敗露了,風娘竟然還會來找她。

  從後院過去, 穿過幽深小路,便是後門。

  秋意剛到,後院幽徑的花木還很茂盛,走入蔭處,還頗有些冷。

  繁星走在前面幫裴宜笑開了門,門外畏畏縮縮站了個穿著黑袍的人,看著身形,是個女子。黑袍將整張臉都擋住了,辨不清面容,裴宜笑看了眼繁星,繁星淡淡點了下頭。

  裴宜笑微微笑著走過去,柔聲喚了聲:「風娘妹妹。」

  風娘轉過頭來,將黑袍的帽子往下扯了更多,將自己的臉給擋住。風娘上前來,徑直拉住裴宜笑的手,那手指涼的嚇人,冷得裴宜笑一個激靈。

  風娘手上有些青紫,見露了出來,她忙收進了大袖中,不願讓裴宜笑見到。

  風娘咬牙說:「姐姐,救我!若是我有半分法子,也不會來求你了!」

  裴宜笑神情淡淡,看不出究竟是何神色,安撫下風娘的情緒後才緩緩問道:「妹妹還需要我救命麼?我可聽聞,先前妹妹得了疫病的方子,賺了不少錢呢。」

  被戳中痛處的風娘手指一緊,咬了咬牙,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裴宜笑也不急,就等著風娘說話。

  僵持片刻之後,風娘才露出一雙眼睛瞟了眼繁星,壓低了聲音說:「我想與姐姐單獨談談。」

  繁星不應,哼了一聲:「你想與我家小姐獨處就獨處?」

  等繁星說完,裴宜笑才看過去,慢吞吞制止:「繁星,住嘴。」她淡淡說,「你去裡面等我,我與風娘說會兒話就來。」

  「可是小姐……」

  裴宜笑遞給繁星一個眼神,憑藉著和她處了十年的主僕情分,繁星立馬就懂了那個眼神的意思——提防著。

  繁星沒了聲,應了下便往門裡走,卻只是偷偷藏在門內,時刻注意著外面的人。

  繁星一走,風娘立馬就在裴宜笑面前跪了下來,裴宜笑一驚,想要扶著她,卻慢了一步,風娘纖弱的身姿伏在她的面前。

  裴宜笑抿了抿唇,這一刻生出了可悲可嘆的心思來,她與風娘,本就沒有什麼生死大仇,她如今也著實是可憐。

  想到這裡,裴宜笑還是將風娘扶了起來,問:「妹妹有事直說便是。」

  風娘擦了擦眼淚,露出了帽檐下的一張臉來,臉上的淤青還沒有完全散去,看起來猙獰可憐,風娘半垂著眼淚在裴宜笑面前懺悔:「姐姐,當初都怪我,怪我想要脫身杏花樓,想要跟溫故知回家,是我勾引了他!可是我後悔了!」

  裴宜笑手指微微一縮,藏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緒,就像是一個在聽著旁人故事的旁觀者一般,沒有任何情緒。

  風娘壓著聲音,喉中溢出了哽咽抽泣的聲音來:「姐姐說得對,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溫家都是惡人,溫故知就是魔鬼!」

  裴宜笑眼眸飄過風娘,忽的想到了那一夜風雨大作,風娘冒雨來到莊子,要她幫忙除掉溫暖的光景,心想,風娘也是個狠毒的女子。

  與溫故知應當是天作之合。

  裴宜笑不著痕跡鬆開了風娘冰涼的手,故作驚訝:「莫不是妹妹身上這些傷……」

  她說到後面住了聲。

  「沒錯!姐姐說的沒錯。」風娘撩開帽子,露出的臉蛋上,傷的比裴宜笑想像的還要嚴重些,「姐姐,溫故知待我如此,可見其心狠手辣。這次他又被罷黜,定然不會放過我,他早就打算要把我除掉了!」

  裴宜笑道:「那你來找我是為何?」

  她半眯了眯眼眸,眸中盛著秋水泛泛,那張已經漸漸長開的面容,嬌俏如同綻放的芙蓉花一般,教人瞧了便覺得美。

  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溫柔端莊,遠不是風娘這種從小輾轉被賣掉許多次的女子可比。

  風娘現在這般模樣,在裴宜笑面前一站,如同小丑一樣,可笑極了。她慢慢將帽帷戴上,擋住臉龐。

  風娘:「我也不與你廢話了,我知道你也與我一樣痛恨溫故知,我手中有東西能讓他死!」

  那一個「死」字,被風娘咬的很重。

  裴宜笑掀了掀眼皮,睫毛不禁顫了下,渾身上下汗毛都立了起來。她上輩子只只知道溫故知和劉氏狠毒,卻沒想到,其中真正讓人覺得可怕的,還是眼前這個人。

  她可以為了兩千兩銀子害死溫暖。

  也能為了活命,要將與她過了這麼久的男人置之死地。

  裴宜笑一愣神,風娘要抓住了她的手,一雙眼眸迫切,「姐姐,就算他死不了,我也能讓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你信我!」

  裴宜笑還是將手抽了回來,「你要我做什麼?」

  風娘不在意她的舉動,說:「我要見太子!我有要事要告知太子,事關重大,只有姐姐能幫我了!」

  裴宜笑蹙眉。

  若是真的有證據或是線報,裴宜笑不介意幫風娘一把,可若是風娘是故意接近太子,那便不好辦了。

  裴宜笑沒辦法當場應下來,只能過後去問下太子才行,裴宜笑敷衍了風娘幾句,讓她等有了消息再知會她一聲。

  風娘擦了擦眼淚,謝過了裴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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