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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宜笑淡笑:「那倒無妨,金柳這一遭,能與將軍一起,已然很是歡喜。」

  蕭重聽得到自己胸腔里震動的聲音,如同戰鼓響起一樣,重的讓人懷疑,心臟要跳出來了。

  蕭重面色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執著一把傘從屋檐下離去。他修長的背影沒入雨中,素青色的衣擺下面,被雨水打濕了些許。

  嗒——

  嗒嗒——

  雨珠順著傘沿往下落,傘下的男人走得很慢很慢。

  裴宜笑忽的想起了什麼,叫住了蕭重:「將軍!」

  蕭重一回頭,就看到屋檐下的裴宜笑竟然冒雨跑了過來,雨水密密麻麻的,都落在她的身上。蕭重急忙趕回去,步子大,兩步就將裴宜笑整個人籠在傘下。

  裴宜笑微微喘氣。

  蕭重蹙眉:「怎麼了?」

  等她喘過氣來,她才低著頭,軟聲說:「將軍叫我考慮的事情,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蕭重手攥緊了傘柄,指節泛著清白,「咔嚓」一聲脆響,迴蕩在雨里。

  裴宜笑被這一聲打斷,狐疑看著蕭重的手,「什麼聲音?」

  蕭重:「雨聲罷了。」

  他自然不可能承認,是自己太過緊張,將傘柄給折斷了……

  「哦。」裴宜笑沒拆穿他,「將軍當真是個木訥的人。」

  她輕聲傾吐。

  「我……」蕭重說,卻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在她面前,他的確過於木訥,木訥到,不知道她究竟要說些什麼。,他只好說:「裴小姐,我們之事,可否明言?」

  手裡的傘柄又是咔嚓一聲響,「我猜不透。也等不及。」

  裴宜笑微微笑著,讓她說出那些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往後退了一步,面露羞澀。

  因為這一小步,她正好又落入了雨中,蕭重將傘撐過去,他倒是半邊身子都在傘外,雨水輕飄飄落在他的肩頭。

  裴宜笑沒察覺,這時候才說:「上一次將軍問我之時,我的意思便是按將軍的意思來。」她嗔怪看了他一眼,「哪知將軍意會不到,竟讓我白白苦等了許久。」

  她低頭,能看到她白淨臉蛋上泛起的微微紅。

  蕭重這一剎那,靈光一閃,好像被人點通了一般,手中的力氣一大,傘直接就斷掉了,從細雨之中緩慢墜地,細細的雨絲紛紛落在兩個人頭頂上。

  蕭重回過神,伸手幫裴宜笑擋住雨。

  她淺淺笑了下,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拉起蕭重的手,就往屋檐下跑。

  於是門房大叔看到剛剛才離開的兩個人,竟然手拉手去而復返,趕緊別開頭,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檐下無人,細密的雨在屋檐上匯聚成了水滴,從屋檐上滴落下來。

  帶著濕潤的風輕緩飄進來,即便已經入春,此時依舊還是有些冷。裴宜笑剛剛才淋了雨,冷得打了一個哆嗦,心想明日可能會風寒了。

  蕭重道:「是我的錯,是我木訥,是我誤會了。」他聲音發澀,應當是高興極了,反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等你回城……我便讓母親去侯府先定親。」

  「嗯。」裴宜笑應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輕聲「啊」了下,「回城之後怕是不行,回去之後是思琦的及笄禮,母親準備大辦一場,請了不少人,想必你家也是收到了請帖。」

  這些瑣事,一般都是蕭老夫人在處理。

  蕭重只關心軍情和裴宜笑,對裴思琦及笄禮這件事情,倒是不知。如此一來,那他提親的事情怕是要往後一壓。

  念及此處,蕭重黑眸一深,微微斂住。

  與蕭重說明白這件事情之後,裴宜笑又叫人拿了一把傘來,目送著蕭重離開,才回府中喝了一碗薑湯,希望明日不會風寒。

  她自小身體就弱,稍不注意,便會大病一場。

  重生之後,她吃得比之前多了許多,身體也圓潤起來,好像要比之前要好上許多了。

  翌日,天氣陰沉,卻未下雨。

  裴宜笑沒有風寒症狀,稍稍安心。壓雲來說蕭重一行人已經啟程回皇城去了,也讓她抓緊時間收拾衣裳。

  裴宜笑還在想思琦及笄禮過了,蕭家究竟什麼時候來提親,到時候皇城的人知道了,指不定會如何編排她與蕭重。

  不過這一切於她而言,都不重要了。蕭重是個真心的人,她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真心之人,已經足夠幸運。

  壓雲在屋裡幫她收拾衣物,裴宜笑撐著下巴在想別的事情,忽的聽到壓雲輕笑了一聲,裴宜笑柳眉一挑,朝著壓雲看過去。

  壓雲手中收拾著的那件,正好是她與蕭重買的一個款式,看起來就是一對。

  一股被抓姦的窘迫感油然而生,裴宜笑卻面不改色,淡淡說:「笑什麼。」

  壓雲將衣裙收拾起來,「奴婢瞧著這件衣裙,和昨個兒蕭將軍穿的,有些相似吶。」

  裴宜笑淡然否認:「許是你看錯了吧。」

  壓雲掩唇,彎了眉眼,「是是是,是奴婢看錯了。」

  裴宜笑收回目光,也不知道蕭重在船上過得怎麼樣。

  裴宜笑對壓雲說:「我與將軍的事情,回家之後,你不許對母親說。」

  壓雲應「是」。

  主子吩咐的事情,她不敢不聽。

  ·

  皇城四季格外分明,春意也比金柳來得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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