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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宜笑如何,已經無關緊要了。

  有二皇子在,侯府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

  從蘭秀坊往東行,路過天香樓,樓上駐足著幾個衣著漂亮的男人,一身衣料華貴,可出口確實一股子糙味,好像是偷了有錢人家衣裳穿的山匪。

  這些人,正是盧沙等人。

  盧沙和毛鎮北在皇城過得滋潤,可就苦了方必,日日替蕭家操著媒婆的心。

  這邊,心裡鬱悶,多喝了兩杯。樓下有吵吵鬧鬧的聲音響起來,還有稚子啼哭。

  盧沙是個愛看熱鬧的,探頭看去,正看到一名黃衫女子將一個小孩兒從泔水車下救了出來。

  那黃衫女子生得嬌俏,滿臉跋扈,就差把「我不好惹趕緊滾」四個字寫在臉上,她俏生生地用鞭子指著泔水車的車夫,「眼睛是長在後腦勺上嘛?這麼大個孩子是瞧不見怎麼的?」

  盧沙笑了一聲,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喲,好潑辣的小娘子。」

  那邊,泔水車立馬認了錯,皇城貴人不是他們這種平頭百姓能得罪的。

  又有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與裴思琦認識的,笑著問:「哎,裴二,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到哪兒去啊?」

  裴思琦臉色不好,呸了一聲:「原珍珍,關你屁事!」

  坐在茶樓樓閣上的原珍珍團扇掩面,早就習慣了裴思琦這般模樣,「我聽說你姐回侯府了?」

  「我姐的事又關你屁事?」裴思琦依舊沒好氣。氣得原珍珍臉色發白,怪不得裴思琦這兩年都沒定下人家,就她這粗魯不堪的性子,根本就沒人要!

  原珍珍嗤笑一聲:「那便是真的了,莫不是你姐被溫家趕出來了?這就說嘛,強扭的瓜不甜……」

  原珍珍想笑話的話沒說出來,便被裴思琦截了過去,「是,我姐是回家了,不僅如此,她還要把溫故知這個狗東西給離了,這不,連聘禮都還給溫故知了,我現在要去溫家要嫁妝!」

  什麼?

  裴宜笑竟然真的要和溫故知和離?當初不是她哭著鬧著要嫁給溫故知嘛?

  眾人正驚愕著,忽聽馬車聲音近了,裴思琦撇嘴:「溫大人,你家的馬車也忒慢了些!」

  溫故知沒說話,很快就從蘭桂坊過去了。原珍珍在樓上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裴二,那…那後面一箱子便是溫家的聘禮?」

  裴思琦覺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回答道:「對啊。」

  她忙著去溫家拿嫁妝,沒什麼心思和原珍珍在這裡閒聊。反正皇城中這些貴家女子,都不喜歡她,她也懶得和這些人多說。

  黃衫在上馬之時,衣袂飛揚,大有幾分灑脫意味。

  而自裴思琦離開後,蘭桂坊都快要炸開了,仿佛掌握了一線談資。裴家與溫家,無疑成了話題之中的人物。

  「哎喲,看到沒有?剛剛溫故知馬車後面帶著的,真的是嫁妝?」

  「裴二不會說謊,她說是,定然就是。」

  「哈,我還真當這溫大人是個神仙般的人物,竟然聘禮只有一箱?這也忒小氣了吧?」

  「誰說不是呢,那可是侯府嫡女,竟然一箱聘禮就給打發了……」

  蘭桂坊,似乎也比平日裡要熱鬧些了呢。

  天香樓上,盧沙一拍大腿,「這裴二小姐性子潑辣帶勁兒,比城裡好多女子都要瞧著舒坦!」

  毛鎮北努了努嘴,指向天香樓對面的茶坊里,「那位原小姐吵起架來,也不遑多讓,你說是不是啊老方?」

  只見方必俊俏白面露出一絲淡笑來,悠哉悠哉抿了口酒,「原小姐不過是個假把式而已,你們猜昨兒將軍和誰相見去了?」

  盧沙大膽猜測:「莫不就是這個原小姐?!」

  「沒錯。」方必拍板,「吏部原尚書之女原珍珍,待字閨中,性情賢淑,是個配得上將軍身份地位的女子。」

  盧沙是個急性子,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然後呢然後呢,這是不是咱未來嫂子?」

  「呵,昨兒將軍去相見的地方,還隔著一層屏風,將軍剛開口說:『我是蕭重』,結果原小姐就被嚇得面色雪白,眼淚一掉,哭著喊著不要和將軍在一起,跑掉了。」

  盧沙和毛鎮北毫無義氣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盧沙笑得胃疼,「我知道我知道,將軍肯定是用教訓新兵蛋子時的語氣,介紹自己了。」

  毛鎮北接過話:「也怪不得人家嬌滴滴的大小姐被嚇哭,就算是軍營里的糙漢子,也會被將軍給嚇到啊。」他得出結論,「將軍不笑的時候,的確挺嚇人。」

  盧沙:「得了吧,將軍笑了更嚇人。」

  三個人同時想像蕭重笑起來的樣子,紛紛打了個寒顫。

  方必嘆了口氣:「你們也就只會笑話將軍,怎麼也不幫一把,忍心看將軍打光棍兒?」

  盧沙眼睛珠子一轉,忽然指著裴思琦離開的方向,驚喜道:「剛剛那黃衫女子不是慶安侯府的二小姐嘛,門第高,長得也不錯,性子灑脫,我看皇城之中沒一個能比她更合適了!」

  方必一聽,眼睛一亮,他玲瓏心思已經有了盤算。

  沒看出來啊,這盧沙平日裡一口粗話,這時候腦筋轉得倒是快。

  很快,皇城中便流傳起溫故知一箱聘禮娶了侯府嫡女,結果和離當天,侯府帶回去二十多箱嫁妝,溫故知一時間成為了坊間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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