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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堯這麼問是有緣由的。
在傳言中,蓮開真君有三十多個徒弟,那並非是虛言。她的確喜好收徒弟。
王未初搖了下頭,然後忍不住抬眸朝道法仙尊看去。
聽仙尊的口吻,倒好像,好像不喜他給旁人做徒弟去似的……
「仙尊……」難不成是想要收他做徒弟?
岑堯卻是更先開了口:「你已經有師父了。」
是,他是有師父的。
在斬元門。
只不過他出事時,他的師父六長老,從始至終沒有站出來為他爭取過半分。
「他雖待你不義,外人卻不這樣想,若你立即再拜他人為師,不妥。」岑堯說罷,停了下,隨即便又仿佛漫不經心地道:「何況……你可知我幾位師兄師姐,還有師弟,都是如何對待弟子的?」
「嗯?」
岑堯下了床榻,施了個清洗術。
而後一陣大風裹住王未初,等他再回過神時,已經身處第三峰了。
前方的院中,隱隱約約傳來了聲響。
王未初不自覺地走近幾步,便見一個中年男子模樣的人,因為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力,跪伏在地面上,口中噴出了一口血。
「站起來。」蓮開真君立在不遠處,身形依舊纖細飄逸,面容卻是緊緊板住了,帶出了一絲冷酷之色。
男子便踉蹌著又爬起來。
一隻巨大的異獸從蓮開真君的戒中放出,不等男子喘息,便又朝他撲了上去。
「前些日子我如何教授你的?全都忘光了麼?」蓮開真君隨手點了個人:「你,去陪你師兄。」
那人一咬牙,勇猛地沖了上前。
整個院子都被緊張肅殺的氣氛籠罩住。
比起斬元門。
這裡的訓練的確還要嚴酷得多。
岑堯道:「凶嗎?」
王未初認認真真想了下:「真君不過是教授時方才嚴苛一些……」
岑堯哽了一秒。
「我不會拜真君為師,今日也不適宜打攪真君……」王未初又補充道:「她帶我入秘境,已耽誤了不少事。走罷。」
「……嗯。」岑堯剛一應聲。
王未初怔怔望著他:「……仙尊嘴角?」
岑堯抬手按了下。
沾染了一點血跡在指尖。
王未初面色大變:「為何會如此……」
他心下有些不安。
總不會,總不會是他真將道法仙尊吸乾了罷?
岑堯卻神色不變,淡淡地陳述道:「你氣的罷。」
王未初:?
他本來還心下擔憂,但聽見這句話,又覺得像是道法仙尊在騙他。
王未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等瞪完,王未初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我何時氣仙尊了?」
岑堯慢條斯理地舔去了唇邊的血跡,道:「你氣我也無妨。」
有了尉遲刃的前車之鑑,王未初沉默了下。他抿了抿唇,不知該說什麼好,只乾巴巴地擠出來一句:「……有一點,沒有擦乾淨。」
岑堯低頭吻了下他。
男人的唇是微涼的,乍一觸上去,會讓人本能地打個寒戰,甚至能從中品出來一點冷漠薄情的味道。
王未初正微微走神時,男人又撬開了他的唇齒,長驅直入。
舌頭是溫熱的,氣息也是灼熱的。
王未初被吻得險些忘記,自己不用口鼻也能呼吸。
他渾身都有些熱。
腦中更是飛快地掠過了念頭——蓮開真君會發現嗎?
如果他們發現了他與道法仙尊的關係,應當會立即變了臉色吧?
道法仙尊修無情道,而他這個鼎爐,倒像是蓄意來破壞仙尊修行的……
「……走神。」岑堯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在王未初腦中響起。
隨即他就被咬了一口。
而後岑堯才直起腰,道:「乾淨了。」
王未初看過去。
岑堯的嘴角,的確是乾淨了。
王未初本能地臉紅了下。
是被他吃乾淨了嗎?
幸而道法仙尊雖然總有奇奇怪怪不正經的時候,但仙尊從不會為難他。
他聽得道法仙尊道:「走罷。」
下一刻,他們便又站在了第四峰中。
無山真君手邊擺著一盤棋,跟前立著幾個弟子打扮模樣的人。
這幾個弟子比較起蓮開真君的弟子,則又要穩重許多,面上神色仿佛與無山真君一個模子中刻出來。
不等王未初再仔細觀察,無山真君突地跳了起來,推翻了棋盤:「……道法。」
「師兄。」岑堯不冷不熱地喚了一聲。
無山真君當下看向了王未初:「……我看,今日不如由我來帶你入秘境吧?上回蓮開真君可是帶你走到了第五重便停住了?她解不開那禁光閉影陣,也解不開小陽卦。」
王未初頓了下:?
背後互相說壞話,是崑崙的傳統……嗎?
「明日。」岑堯道。
「哦……那便明日吧。」無山真君一下就不急了,又穩穩噹噹地坐了回去。他沖王未初招了招手:「可學過陣法?」
王未初搖搖頭。
「我教你。」無山真君道。
王未初這下是徹底迷糊了。
先有蓮開真君也就罷了,為何無山真君也來親自教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