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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裴謹,素秋池可以不要性命去刺殺天子,只是報當年雪中送炭之恩。

  情敵之三就更刺激了,乃是天子寵妃瓊貴妃,貴妃本是浣紗女,出身低微,裴謹和天子微服出遊時救過她,對裴謹一見鍾情,一朝選在君王側,從此裴郎是路人。不顧禮教廉恥也要大膽向裴謹示愛,被拒後依然情深似海,痴心不改。

  情敵之四,友邦前來做客的刁蠻公主,和裴謹不打不相識,對裴謹一見鍾情,一心要讓他當自己的駙馬,承諾給梁朝金銀財寶絲綢茶葉寶馬,為了裴謹寧肯自貶庶人也要嫁來大梁,對裴謹情意綿綿,生死相許。

  而當朝天子,裴謹的親兄長呢,對裴謹當然也要寵溺有加,權臣進諫不可讓丞相之女嫁給裴謹,免得裴謹起謀反之心,友邦之王不願意妹妹嫁給閒散王爺,給天子施壓,天子一一駁回,說只要裴謹高興,娶誰都行。娶名伶就給名伶改籍,取貴妃就把自己的女人也拱手讓人。

  瞧瞧這聖手安排,白決自己都把自己感動了,他是多麼無私,為了獲得岳父認可給自己編排了這麼多強大的情敵。

  不過他心裡可恨得牙痒痒:要是裴謹真敢和這些人有什麼,他就不顧賭約也要在幻境裡送他們有情人合葬,哼!

  「喂,讓開點兒,好狗不擋道。」

  白決忽然被人推了一把,腳下一滑,一屁股坐進了雪地里,他抬頭一看,推他的人一身富貴,氣宇軒昂,從衣冠配飾品階來看應該是哪位權臣的府上公子。

  再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兩座石獅屹立門前,金色匾額熠熠生輝,朱漆大門緩緩打開,下人們擁著推他那公子進去了,還平白贈他一冷眼。

  白決立馬回過神來,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今日是國子監陳主簿在府上設宴款待賓客,權門貴戚受邀前來,白決也在賓客之列。

  但陳主簿雖然邀請了白決,卻故意把他冷落在冰天雪地里,看門的下人接了他的請柬說是要去確認一二就再沒回來,擺明了故意耍他。

  來來往往的貴族子弟都像看笑話一樣看他,白決明知道自己被耍了,還不好直接走人,否則落人口實,反污他故意放陳主簿的鴿子,參給天子,左右都沒好果子吃。

  白決從雪地里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把過於單薄的外套裹緊了點,縮到石獅後面繼續等,順便在心中計量起來,他這麼一個毫無話語權的敵國質子,究竟怎麼才能引起裴謹的注意呢?

  裴謹封地在廬江,但天子和他感情好,每年都會召他來建安小住,現在人就在建安。

  他應該謝謝鴻元尊上,至少讓他們兩個都在王宮裡,還不至於面也見不上。

  正想著他呢,忽有宮人走來主簿府門前揚聲通報:「廬江王到——」

  白決往前頭一看,步輦落地,裴謹穿著一身暗金紋白色織錦緞私服,身披黑色大氅,兩手揣在袖中從容不迫地走過來。

  白決眼前一亮,當即從石獅子後面鑽出來,一步竄到裴謹前面:「王爺。」

  裴謹斜覷了他一眼,繞過他徑直往前走。

  白決:??

  走過去了?

  居然就這麼走過去?!

  他一咬牙,再追上去擋住裴謹去路,委屈道:「王爺,你幫幫我嘛。」

  裴謹疑惑地看著他,問身邊侍衛:「他是誰?」

  侍衛小聲道:「王爺,您別理他,他就是那個送進宮的質子。」

  白決對那侍衛笑道:「哦,你認識我啊,那再好不過。王爺,陳主簿的門仆帶著我的請柬進去確認好一陣了,也沒個消息,外面好冷啊,既然您手下識得我的身份,您能不能順道帶我進去啊。」

  侍衛朝白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白決為什麼被冷落在這兒,在場人心中都瞭然了。就是沒想到他臉皮這麼厚,直接巴結起了廬江王。

  可廬江王也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白決擋了他的道,被沒一腳踹開已經算好運氣了。

  裴謹上下打量了白決一圈,抖抖衣擺,大步跨過門檻。侍衛趕緊跟上,路過白決身邊時輕嗤了一聲,聲音還沒落地呢,就聽到裴謹懶洋洋道:

  「跟上吧。」

  侍衛平地一扭腳。

  白決笑起來:「噯!多謝王爺!」

  他跟著裴謹身後進了宴會,裴謹一入場,就惹來四面八方的唏噓,陳主簿親自起身來迎接:「王爺來的正是時候!」

  陳主簿腳步一頓,看見了裴謹身後的白決。

  白決彎起眼睛一笑:「陳大人安好。」

  周圍人已經小聲不滿地議論起來:「他怎麼跟著王爺一同進來了?」

  「定是王爺好心,哼,這小白臉真有手段。」

  「裴謹哥哥!」耿渺渺原來也在,她和大梁的公子哥們關係都不錯,大梁國風開放,男女之防不重,女子拋頭露面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耿渺渺歡快地從座位上跑過來,挽住裴謹的胳膊,「來我那邊坐吧,我那兒有空位呢。」

  白決偷偷端詳這個耿渺渺,雖然人是他幻境裡的,但行為舉止已經有了自我意識,他也不算了解,只是感覺和外面那個耿渺渺氣質如出一轍。

  耿渺渺看到白決偷看自己,霸道地瞪他一眼:「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渺渺,你怎麼說話?」耿家那邊,她的表兄訓斥了她一句,對白決拱手,「小妹刁蠻慣了,白世子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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