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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蘭馥做的事情,本是衝著沅沅來的,但是這一次投鼠忌器,為了二皇兄,卻是不好處置她。
顧錦沅倒是別了他一眼,卻是問道:「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嗎?」
顧錦沅自然是對顧蘭馥不喜,不過顧蘭馥在這一場變故中,已經得到了最大的懲罰,身體被她自己糟蹋了,名聲也被她自己毀了,且因為她,甚至牽連了胡家,以至於胡家敗亡。
胡家鬧了那麼大的笑話,顧蘭馥如今的名聲狼藉,又沒任何依仗,便是能保下一條性命,卻是不好拋頭露面,這就如同剪去了翅膀的鳥兒,她從此後也只能守在康王府里,小心翼翼地當著自己的通房丫鬟,伺候在康王身邊了。
若說昔日曾經有仇,那今日的顧蘭馥也只是活著而已,人生沒有任何指望。
他又道:「明日宮外命婦都要進宮來謝恩受賞,到時候你自己裁度著就是,你這是為皇后之後第一次接見諸位命婦,若是有哪個有什麼不妥當,不用忌諱就是。」
顧錦沅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當然知道,你看我像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樣子嗎?」
新晉的帝王見她這般,倒是笑了,笑過之後,卻又道:「如今皇上陪著太皇太后過去了慈恩宮頤養天年侍奉左右,皇后和韓淑嬪必是也要隨著去,王賢嬪則是要隨著端王出宮開府,宮裡頭大小的事都是要你經手,你自己也要注意,萬不可忙壞了身子,趕明兒可以挑選幾個忠心女官,將宮中的雜事分派下去,到時候只需她們向你回稟就是了。」
顧錦沅:「知道啦,這個我一直在留意著!」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後宮也是,往日皇太后用慣了的,她若要用,總要先揣摩下人品性情,本分的自然用,若是倚老賣老的,那趁早也出宮頤養天年去吧。
他如今可是處處對自己放心不小,時常叮囑幾句,甚至前幾日,他竟然特特地將自己身邊的嬤嬤宮娥太監全都敲打了一番,以至於弄得身邊的人都戰戰兢兢,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便累到她似的。
至於龍榻之上,便是興致起來,也不似以前那般,而是小心翼翼地,動作溫存得很。
其實她又不是紙糊的燈籠,哪有那麼不經事。
只不過這些事,她也不好多說,只是心裡暗暗覺得好笑罷了。
皇上她說著「知道啦」,語氣中倒是多少有幾分不耐煩,那不耐煩里又隱隱有幾分撒嬌的意味,一時看著這樣的她,不免微怔了下。
此時的她梳墮馬髻,戴九鳳寶釵,纖細柔媚的身子被包裹在那金絲銀線繡成的皇后常服中,端莊明艷,貴氣華美。
這輩子的她,依然是皇后,卻是自己的皇后。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皇后。」
顧錦沅聽著,心裡一動,往日他都是叫自己「沅沅」,今日倒好,這麼稱呼自己。
她挑眉,笑了:「幹嘛?」
她笑著的時候,艷若牡丹,清若新雪,端得是明媚溫軟,看得人心裡發盪。
年輕的帝王望著自己的皇后,默了好半響,才拉過她的手,俯首在她耳邊問:「皇后什麼時候為我添一男半女?」
顧錦沅驀然間耳上泛紅。
其實她也想啊!
當了皇后,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早一些生下血脈,這是最要緊的。
不過一直沒消息,她又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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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年輕的新帝在那龍榻上,倒是將他的皇后翻來覆去寵了不知道多少遭,難得放縱了一把。待到緊要時候,他甚至定著她在那裡道:「把我的千子百孫都給你好不好?」
耳邊滾燙的言語讓人心甜意酥,她摟緊了他,咬著他的肩膀。
一夜癲狂,第二日新帝自然是一早醒來,如今他剛剛登基為帝,早朝是不能缺,早朝之後,又有不知道多少朝政大事等著,御書房裡幾乎日日都有要臣在這裡等著啟奏。
只是待到他洗漱過,並換上帝王朝服打算離開時,終究不舍,便掀開帷帳看過去,卻見龍榻之上,錦繡堆里,婦人一頭墨發如雲般逶迤在枕邊,襯得那肌膚賽雪,點唇猶如枝上臘梅,紅灩灩惹人憐。
或許是身份和往日不一樣,便帶來了些特別的感覺,也或許是心裡想著讓她承自己的雨露早些懷上子嗣,昨夜裡的滋味和往日格外不同,仿佛越發讓人著迷,一時幾乎不想挪腳,恨不得就此回去龍榻上,摟著這香嬌玉嫩的皇后再一番荒唐。
不過終究是不行,最後只能俯首下來,微親了一下她的墨發,之後小心地合上帷帳,壓低聲音對旁邊守著的宮娥吩咐道:「讓皇后睡著便是,什麼時候醒了再過來伺候。」
此時恰好染絲在,卻是有些猶豫:「皇上,今日應是命婦進宮謝恩。」
然而年輕的帝王卻只是漠然地道:「便是稍等片刻又如何?」
他的皇后,昨日累成那般,為何要早早爬起來只為了去接受命婦的謝恩?萬一他的皇后身子有個不好,誰擔得起責任?
染絲神情一頓,只覺得皇上這麼一反問間,自有如山壓力襲來,當下再不敢多言,忙道:「是。」
皇上淡聲道:「傳朕的口諭,讓宮外前來謝恩的諸位命婦先在朝露殿候著。」
說完後,撩袍逕自出去,外面自有太監候著,忙伺候了他趕過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