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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當太子妃第一要習慣的是,身邊總是擁簇著許多人,那些人可以適時地仿佛不存在一樣,而自己也要習慣她們的存在。
她便說起陪著福雲公主走過來的事。
太子聽了,便沒說什麼,攏著她往回走。
顧錦沅卻禁不住問起來:「這次出去,可還順利?」
太子:「還好。」
顧錦沅便不再問了,他知道他的身份擺在那裡,隨便一個小事可能都是關乎朝堂大事的,她作為太子妃,許多事並不適合知道。
於是她又換了個話題,問起來:「你什麼時候回家的,怎麼過來這裡?這是打算去哪兒?」
太子卻別了她一眼:「等你半響了,也沐浴過了,只是久久不見你回來」
顧錦沅聽著他這麼說,頓時明白了,不由得想像了下。
他眼巴巴地回家,結果發現她不在,以為她會很快回去,便洗好了躺榻上等著自己,結果左等等,右等等,就是等不來,最後只好來找自己了。
太子卻低哼一聲,突然道:「說,你剛才路上遇到了誰?」
顧錦沅頓時驚訝地睜大眼睛。
啊,他都看到了?
第92章 辭歲宴(3)
一連幾日,太子竟然難得清閒,都陪著顧錦沅留在東宮。
不得不說,白日裡他是一個很有雅興的人,會在清雪之上擺一張茶案,在那清冽臘梅香中,為她點上一盞熱茶。
他點茶的技藝高超,點出的茶,可以有高山,可以有流水,亦可以隱約有男女相互依附,看得顧錦沅興趣大增。
她一直以為點茶是那些豪門貴族閒來無事的玩意兒,沒想到還可以這麼有趣,看來她之前見識過的點茶水平還不夠。
太子見她如此,也就手把手地教她。
誰知道教了她半響,最後她只學會了一個最尋常的手法。
「罷了,我是學不會了。」顧錦沅有些喪氣,不過想想倒是也沒什麼,反正他會。
「極好。」太子卻是盯著她點出的那盞茶,半響後端起來。
顧錦沅想阻止的,可太子已經端起來喝了。
「不要——」
「我覺得很好喝。」黑眸安靜地望著她,他認真地說:「不過這樣的一盞茶,我好像哪裡喝過。」
他這話說得聲音清朗好聽,仿佛被冰雪潤過。
這讓顧錦沅心裡一動,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別有意味。
什麼意思?
不過他並不會給她機會去多想。
白日裡清雅的他,會陪著她一起看書一些練字,還會陪著她踏梅賞雪,但是到了天一晃黑,他就馬上變了一個人。
在夜晚,當帷帳落下,當太子的便服褪下,他會變得貪婪起來。
會渴望地要,像是怎麼都要不夠。
這讓顧錦沅覺得,自己仿佛那狂風暴雪之中的弱柳,經受著多少年的捶打。
他那勁頭,是要將人榨乾的架勢。
而就在有一晚,當行至在陡峭山峰當遭受那疾風暴雨的時候,他突然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不許對別的男人好!」
顧錦沅心神一震,之後便丟盔棄甲聲拋骨軟。
待到過了好久,她從那汗濕中慢慢恢復過來,卻是用手指頭戳著他結實的胳膊:「你是不是看到我命人送給盧大人點心?」
太子沒說話。
顧錦沅仰臉看過去,卻見俊美到沒有任何瑕疵的臉上透著薄汗,眼尾處一抹醉人的紅暈看得人心蕩神搖。
他依然帶著些許未曾平息的喘。
她拿小指尖輕輕戳他:「說啊……」
太子淡瞥她一眼,頗為鄙薄地說:「我是那種人嗎?」
顧錦沅哼哼:「那你說,剛才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太子一臉無辜:「我說什麼話了嗎?」
顧錦沅頓時瞪大眼睛,還可以這樣,這都可以抵賴嗎?
顧錦沅咬牙:「就是剛剛,你說的,你自己都不記得了,不許裝!」
太子卻一本正經地道:「剛剛,剛剛什麼時候,你告訴我是什麼時候說的?」
顧錦沅睜大眼睛,就著那通過帷帳的宮燈看著他,看了半響,最後乾脆躺那裡了。
哼,當她傻嗎?
他不承認,她也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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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距離辭歲日不過四天時間了,按照大昭國的傳統,該是妃嬪們製作餅餌的時候了。
顧錦沅這一日早早地梳妝過後,又穿上了太子妃的誥服,之後便過去了皇后處,這個時候皇后也上了大妝,見到顧錦沅,又把今日的事和顧錦沅交待了下。
說話間,陸續就有女眷們過來了,來了後,每一個先在辭歲桌前拈香,之後過來拜見皇后和太子妃。
過來的,但凡消息靈通的,都知道這次製作餅餌的名單是顧錦沅擬定的,一時看過去,卻見顧錦沅鳳冠雲鬢,金鳳絲垂珠點綴在額間,只襯得那玉骨冰肌花容月貌,堪堪正是傾國傾城的姿態。
她身段纖弱,但是在那一身華貴盛裝之下,卻絲毫不覺得違和,越發有了幾分嬌弱的尊貴。
一時眾人不由暗暗感慨,想著昔日陸青岫何等樣人,只道她紅顏薄命,最後死在異鄉,誰曾想十幾年後,她的女兒竟然入了宮廷,成為了千尊萬貴的太子妃,真是世事難以捉摸。
就在大家的各自感慨中,很快大傢伙都來齊了,所有的人再次向皇后和顧錦沅見禮後,便開始製作餅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