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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眼神清澈,言語軟糯,咬唇看著不遠處的毒蛇,顯然是怕極了。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腦子裡想著的就是活下去,永遠是在做對她最好的選擇。
永遠冷靜,永遠懂得取捨。
太子沒再說什麼,他低下頭,蹲下來,和她一樣,用那些乾草和碎土去擦拭自己的手。
他剛才去打了毒蛇,也許會有汁液濺到他的手上。
他這麼擦著的時候,就看到顧錦沅伸手就在打開他拿來的行囊。
他劈手直接奪過來了。
她倒是嚇了一跳,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這是我的包裹,不要亂碰。」說著這話,他打開來。
「不碰就不碰!」顧錦沅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他打開那包裹,從中取出來一個火石,又取出來一個紙包。
那紙包一出來,顧錦沅就聞到了一陣香味,那是燒牛肉的香味。
顧錦沅吞了下口水。
她肚子裡完全是空的,一點點東西都沒有,之前他強餵給自己的鹿血已經快撐不住了。
他似乎聽到了,瞥了她一眼,把那紙包遞給了她。
她感激地接過來,果然裡面是一大塊的上等牛肉,趕緊啃了口。
太香了,太好吃了,這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牛肉。
她咽下一口,才感激地說:「殿下,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太子根本沒搭理她,逕自拿了那火石,過去搜集那些鳥的羽毛了。
顧錦沅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後,也趕緊幫著一起尋找。
兩個人很快搜集了一大把的羽毛,太子拿來火石,點燃了。
點燃後,他就往蛇堆里扔。
「我不確定會不會管用。」顧錦沅捂著鼻子,聲音悶悶的:「我是說雞毛,沒說這種鳥毛,萬一不管用,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萬一不管用,那我們就在這裡一起死。」太子淡淡地說。
「……」
她偷瞥了他一眼。
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深沉淡漠,說出這話的時候,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死什麼死?活著不好嗎?
再說她並不想和他一起死。
不過她沒敢說。
***************這個辦法到底是奏效了,隨著那嗆人的味道瀰漫開來,毒蛇們終於退散了。
不過他們的馬顯然也是沒了。
太子牽著她的手,繞過那片山地,從另一處小心地繞過去往外走。
一路上自是戰戰兢兢,生怕突然有一個沒跑的毒蛇過來咬,不過好在,那個燒羽毛趕蛇的辦法很奏效,並沒有什麼殘餘。
當她和太子終於走上了一處山頭的時候,她望著遠處的群山,鬆了口氣。
遠處的群山下,隱隱有人頭攢動,還有錦旗飄飛。
她擰眉,看向太子:「之前,到底出了什麼事?」
太子盯著遠處的山:「有人可能要行刺皇上。」
可能?
顧錦沅詫異地看著他,想看透他的心思,但是看不透。
他這個人,心思藏得太深。
她小聲提議:「那太子不是應該快點回去嗎?」
太子:「為什麼?」
顧錦沅:「……」
皇上是他父皇,現在有人要行刺他父皇,他不應該過去護駕嗎?就算不護駕,也要去父皇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孝心吧?
太子卻微微眯起眼睛,啞聲道:「我們不著急回去,讓他們鬧去吧,越亂越好。」
顧錦沅聽著頭疼:「剛才我們遇到的毒蛇,為什麼恰恰被我們遇到?而且還是一路追著我們,我們到哪兒它們就哪兒?」
應該是她受到了他的連累吧?
太子卻問她:「你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顧錦沅:「應該是我問,你身上有什麼能招引毒蛇的東西嗎?」
他的身份擺那裡,人家要刺殺他父皇,可能也會對他下手。
只是這麼想著的時候,她記起來自己拿到的那哨子,臉色微變,忙取出來,仔細看了一番。
這個哨子並沒有異樣,不會引來毒蛇。
太子看著那哨子:「這是盧柏明給你的?」
顧錦沅頷首:「是。」
太子淡淡地道:「還有嗎,這兩天你接觸過別的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顧錦沅想了想,就在她打算搖頭的時候,她想起來了。
低下頭,她抬起手腕,手腕上是一個鐲子,一個血玉鐲。
那是當時太后賞賜的,太后親手幫她戴上的。
這手鐲並不大,套上去後剛剛好。
因為是太后賜的,她想著身在西山,不著急摘下來得好。
太子看到了那雪白纖細的腕子上掛著的手鐲,伸手,玉白的手指那麼一捏,就將那手鐲捏斷,之後取下來,直接扔到了山崖下。
他淡聲道:「以後,不要戴任何人送給你的東西。」
顧錦沅咬牙,她是一個倔強的人,並不會聽誰的教訓,但是現在,她低聲說:「我知道了。」
她以為自己足夠小心,沒想到,還是大意了。
只是,誰能知道,那位看似慈愛的太后,竟然使出如此迫不及待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自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女子,就那麼被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看在眼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