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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顧蘭馥說,這顧錦沅來自邊遠的隴西,行事詭異,甚至可能會什麼邪術,當時她是必然不信的,只以為小姑娘誇張了說。

  但如今,她不免開始想了,難道說,是她用了什麼邪術,把自己的侄女和她自己換了?

  其實顧錦沅能夠逃過這一劫,也是僥倖得很,此時的她,何嘗不是有些後怕?

  不過後怕之外,更多的是好笑。

  如果說之前她並不能確定,到底是誰是這幕後主謀,那現在是確定無疑了,就是這位韓淑妃了,她看著自己的樣子,仿佛自己是從地獄裡逃出來的鬼。

  可自己和這位韓淑妃有仇嗎?

  她得罪過這位韓淑妃嗎?

  何至於她如此使下手段來害自己?

  顧錦沅這麼想著見,看向了顧蘭馥,顧蘭馥恰好這個時候也在看著自己。

  她在顧蘭馥的眼中看到了驚惶和不甘心。

  那種不甘心太過濃烈,以至於她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挖了顧蘭馥祖墳?

  顧錦沅微微挑眉,所以韓淑妃,是顧蘭馥請來的救命?韓淑妃就這麼中意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

  後半夜,顧錦沅躺在榻上,也是不能安生,翻來覆去的,想起來隴西,想起來阿蒙和阿蘭,想起來外祖母臨死前的情境。

  又記起來當時等在花廳時,聽到的那聲短促的淒涼叫聲,太急促也太短,明顯是很快被人捂住嘴巴的,以至於聽不出這是誰。

  不過顧錦沅心裡明白,那就是韓婉茹,錯不了。

  她想起來韓婉茹的樣子,當時在太后的寢殿,她眼睛望著風姿俊朗的太子,臉頰上微微泛著紅,這也是一個小姑娘,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對未來存著憧憬,盼著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

  顧錦沅閉上眼睛,聽著外面風吹竹林的沙沙聲,也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其實也許有其它辦法來解決,不至於禍水東引,能保下那個姑娘的清白。

  只是這麼一轉念間,她又想起來韓婉茹當時分給自己木牌時,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晚間這一樁子齷齪,顯然這小姑娘也是知道的,她也是有份的,甚至她就是她姑母韓淑妃動手的刀子。

  她若仁慈,誰又對她仁慈?

  對別人的同情和憐憫也是如此奢侈,她並沒有資格去擁有。

  這麼想著間,顧錦沅又開始懷念隴西了。

  她想,在沙峪口提著長矛的阿蒙一定想不到,在燕京城,如自己一般的小姑娘會做出那等事,拉著長弓的阿蘭她們更想不到,燕京城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心思。

  不過她如今這些行事,他們聽說了,怕也是嚇一跳吧。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也合眼迷糊睡過去了,所謂的睡,就是眨眼的功夫,但是這眨眼功夫里都是光怪陸離的夢,在夢裡,她沒有穿衣服,被人從房中拉扯出去。

  她尖叫,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猛地驚醒了,卻見染絲在旁邊,很是擔憂地看著她:「姑娘,你怎麼了,你是做噩夢了吧?」

  顧錦沅大口呼氣,輕輕攥著自己的袖子,搖頭:「對,只是做噩夢,只是噩夢而已。」

  那個被污了清白的當然不是她,是別人。

  當即起身梳妝,準備用膳,出發。

  出去後,女眷們三五成群,面上帶笑,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不過顧錦沅還是在那笑中,體會到了一絲小心翼翼。

  這個時候,譚絲悅過來了,拉著她的手,兩個人便說說私密話。

  譚絲悅到底是和她堂姐一起來的,認識的人多,自然也得到一些消息,便悄聲地說:「昨晚出事了,開始以為是刺客,後來才知道,是――」

  她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的。

  說的是韓淑妃侄女如何和人私通的事,這件事當然被隱瞞下來,不能聲張。

  「反正咱們也就私底下說說,可不能外泄出去,不然怕是要出大事。」譚絲悅蹙著眉,連連嘆息。

  「她自己的侄女干出這種事,她怎麼絲毫不幫著隱瞞?」顧錦沅故意這麼問道。

  「誰知道呢,可能開始也不知道是她侄女吧?我看她開始也得意得很,好像多驕傲似的,後來一下子蔫了。」譚絲悅越發壓低了聲音,用耳語道:「聽說她這一夜,一直跪在皇太后寢殿外,就沒起來。」

  顧錦沅挑挑眉,不說話了。

  跪了一夜是嗎,也是活該了。

  **************

  在顧錦沅的印象里,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月末了,天上的太陽應該白亮炫目,直直地照在群山之上,群山應該已經覆蓋了一層厚重而沉悶的綠色。

  不過這西山的春天,顯然是不同於隴西。

  一眼望過去,面前是一條險峻的小路,通往深山之中,小路一旁便是峽谷,峽谷之中氤氳著薄淡的霧氣,仿佛閨閣中的一層帷幔,給這群山峻岭蒙上了朦朧的仙氣。

  空氣中瀰漫著潮濕,走在碎石和綠草之間,不多久鞋子便已經濕透了,有些女子穿了絲履,鞋子便黏在腳上。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眾人鬆了口氣,卻見女官並宮中侍衛隊已經等在那裡,開始為眾位女眷安排馬匹。

  按照次序來,排在前面的自然是可以挑,或許因為昨晚上的那些事,儘管年輕夫人和貴女臉上依然帶著笑,但一個個顯然沒大興致,也就隨便挑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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