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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太子聽到這個,眸中微微泛起寒涼的鄙薄,卻是嗤笑道:「你是顧錦沅,你何曾需要在意她說什麼?」
顧錦沅不說話了。
看來自己府里的那點動靜,他都看在眼裡。
甚至於自己的所有小動作,他也都看在眼裡。
太子凝著她,看她垂著眼睛,墨黑的睫毛低著,倒像是很乖巧的樣子。
這樣子的她,很是受用,真是會讓人生了錯覺,以為她就是這麼柔順乖巧。
他話鋒一轉:「你學會點茶了嗎?」
顧錦沅垂著眼睛,很是有些無奈:「沒。」
太子:「那你儘快學,你喝了孤點的茶,這是你欠孤的。」
顧錦沅:「喔……」
她怎麼被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纏上了?
太子墨眉微挑:「有什麼問題嗎?」
顧錦沅想舉手,小聲說:「臣女有個問題,可以問嗎?」
太子:「說。」
顧錦沅:「太子,除了學會給太子點茶,太子還要臣女做什麼?」
太子背著手,氣勢卓然,沉吟片刻,卻是道:「少騙人,少幹壞事。」
顧錦沅:「……」
太子伸出手,修長的手自顧錦沅手中取走了那串紫藤花。
「比如紫藤花,長得好好的,不許揪它。」
說著,他瞥了顧錦沅一眼,捏著那串紫藤花,邁步離去。
顧錦沅在那裡站了半響,突然開始憤憤起來。
這是巧合吧?
她正謀劃著名破壞了清影閣的紫藤花架,省得顧瑜政以後三不五時往自己那裡跑看著礙眼。
不讓幹壞事,那她來燕京城做什麼?
而太子蕭崢在走出很遠後,低下頭,望著手裡被她摘下的紫藤花。
紫色的嬌嫩小花綻放開來,清新淡雅,他放在鼻間清嗅,上面隱隱還有她手指殘留的味道。
望著那紫藤,他想起上輩子。
其實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無依的孤女,在她踏入燕京城的那一刻,就是矢志要把燕京城的水攪亂的。
讓她老老實實地當一個閨閣女子,真是難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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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離開後,顧錦沅坐在紫藤花架下細想了很久。
燕京城裡的人,她也認識的差不多了,一切都看上去還好,她能看穿絕大多數人的心思,包括那個後宮之主的皇太后。
就是這位太子,實在是一個異數,莫名其妙。
回想著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幽深眸子,顧錦沅甚至有一種想落荒而逃的感覺,比如現在,收拾包袱,卷點寧國公府的金銀,一走了之,再留一封書信,只說是不堪煩惱。到時候事情傳出去,寧國公府都可以起一層波瀾,她逃個無影無蹤,豈不快哉?
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想法罷了,既然來了,她就不準備輕易回去。
她又重新盤算了一番,認為除了太子,其它都是在她預料之中的,至於太子,目前看來,雖然性情詭異,但還是可以靜觀其變的。
她還可以先學習點茶,滿足他就是了。
這麼想著,顧錦沅一掃之前的頹然,重整精神,笑吟吟地過去。
此時睿遠侯夫人也在,大家都已經拜見過了,譚絲悅拉著顧錦沅介紹了,睿遠侯夫人笑看著顧錦沅,自是驚艷不已。
這個時候,周圍也有其它夫人姑娘,看著顧錦沅,見她生得雪魂冰魄一般,實在是剔透動人,一個個也都納罕,這其中自然有那日進宮祝壽在場的,知道她還被太后賞識,就更加忍不住多看幾眼。
顧蘭馥站在人群中,她搜索著二皇子的身影,結果並不曾看到,不免有些失望。
又見眾人目光都投注在顧錦沅身上,一個個都誇她美貌,更覺無趣。
這些人,等到顧錦沅當了皇后,更是把顧錦沅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吧!
顧蘭馥不免冷笑。
正想著間,就聽得那睿遠侯夫人道:「這次我可是特意給大家準備了小節目的,若是誰能看出,這些鸚鵡中哪只是雞,就奉送一隻上等的虎皮鸚鵡。」
她這話一出,大家驚訝,有姑娘就問了:「夫人,這鸚鵡,還能有假的?」
睿遠侯夫人道:「那是自然,比如這裡面,就有一隻假的。」
大家聽著這個,紛紛看過去,卻見那一排約莫有十幾隻鸚鵡,有虎皮鸚鵡,懲比安長尾小鸚鵡,也有小葵花鳳頭鸚鵡,種類繁多,每一隻都看著靈動機巧。
這些鸚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假的。
譚絲悅從旁,又命人提來了一隻鸚鵡,卻是一隻精神抖擻的虎皮鸚鵡,她笑著道:「諸位請看,這隻鸚鵡,今歲太后壽辰,可是曾經進宮獻藝。當時宮中用了我萬鳴苑九隻鸚鵡,留下來八隻,唯獨這隻,還給了我萬鳴苑,今日請諸位姐妹過來,就當個彩頭,哪個姐妹能找出來那隻假鸚鵡,就把這隻虎皮鸚鵡拱手相送。」
她這一說,大家全都眼中放光,頗有些期待了。
譚絲悅看諸位姐妹這反應,對自己滿意極了,她就覺得,大家一定會喜歡的。
於是大家紛紛躍躍欲試,上前開始試探著分辨,但是看來看去,哪一隻都仿佛和一般鸚鵡無二,怎麼可能有假鸚鵡呢?
顧蘭馥從旁看著,心裡一動。
她想起來了,在那夢裡,同樣的事情似乎曾經發生過,只不過那個時候,在她的記憶里,是睿遠侯夫人自己說出了哪只鸚鵡是假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