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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侯府假山涼亭,應有盡有,寒風偶爾吹過狹窄的縫隙,形成峽谷效應,產生陣陣吼聲,聽起來走了駭人。

  幾人越走越快,直至到了房屋門前才鬆了口氣,再一摸背後,發現衣衫都有些潮濕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出了一身汗。

  冬天的時節,顧綰不可能天天沐浴,因此她也只是進行了簡單的洗漱,便將張嬤嬤等人給支開了:「你們下去吧,燈不用滅了,我還要再想些事情。」

  丫鬟聞言,撥了撥油燈的燈芯,讓屋子裡看起來更亮了些,以防女主人傷了眼。

  下人們紛紛退去,細碎的聲音一下消了個乾淨,只余顧綰與一盞明亮的油燈。

  良久之後,本應躺在床上入睡的顧綰起了身,隨後披著不算單薄的衣物翻找到筆墨紙硯,在桌前展開。

  紙張上雪白一片,就等主人落筆。

  顧綰手執墨色的毛筆,在紙上留下第一個字跡。

  開頭的字寫出來,之後的內容便好寫多了,如同凝澀的車鏈上了潤滑,流暢肆意起來。

  顧綰簡單的畫了兩行格子,用來梳理關係。

  上面的一格寫著「原書劇情」四字,下面的一格則是寫了「現在」二字,不難想像,顧綰這是要從頭梳理她腦海中的記憶。

  原書劇情:「顧綰」嫁給了祁諶-祁諶經過一系列不明的鬥爭位極人臣-顧家被抄-同時間線「顧綰病逝」。

  顧綰知道的劇情太少,列出來的這些事已經是她知道的全部了,看著紙上的「抄家」二字,顧綰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個似是而非的夢。

  因為這夢做了太久,即使記不清也總讓顧綰有總淒涼的感覺,淒涼什麼呢,她不知道,也無從得知,只是每當顧綰回想起來的時候,便會讓她覺得痛徹心扉,如同被人摘了心臟一般,痛苦而窒息。

  筆尖重新挪動了一下,顧綰再次落筆寫下一行字跡。

  現在:穿書-嫁給祁諶-「我」身體安好-顧家上了戰場-死亡兩人-同時間線祁諶依然沒有位極人臣。

  兩條線,同一個時空,但除了第一條嫁給祁諶沒變,其他的皆是面目全非,劇情徹底被打亂了,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重新寫了大綱,又重新寫了篇文。

  顧綰盯著紙上的兩行字,腦子裡一片雜亂,不同之處太多,她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麼。

  「啪!」

  「誰!」窗外傳來響動的聲音,顧綰高度緊張。

  第49章

  顧綰將桌上的紙張一把抓住, 快速揉成一團, 這東西, 是決計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

  她的心裡是前所未有的警惕,平日裡略顯嬌俏的臉此時更是冷若冰霜, 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瞪圓了緊緊盯著窗戶口。

  「小姐,需要奴婢進來麼?」門外守夜的丫鬟聽見屋裡的動靜,不放心的敲了敲門,詢問著顧綰。

  顧綰聽見了丫鬟的聲音,心裡放鬆了一點:「進……」

  話未說完,顧綰整個人都被撲倒在了床上,連帶著嘴巴和眼睛都被捂了起來,冷冽的氣息傳進顧綰鼻尖, 像是被冰凍過的高級松露,帶著些微澀的感覺,卻又有著不絕的生機。

  「唔——」顧綰動用全身的力氣掙扎著, 企圖能夠擺脫控制住她的男人, 然而, 男女力量的懸殊直接打破了她掙脫的可能性。

  顧綰微微喘息, 身子輕輕顫抖著,危難之時她的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祁諶那個可惡的男人,即便沒人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但顧綰依然覺得一陣難堪。

  顧綰鼻尖有些酸澀,眼眶也有些發熱,抽泣的聲音不受控制得傳了出去, 讓捂著她嘴和眼睛的男人心中一悸。

  手掌被淚水微微打濕,沾染了潮濕的氣息,祁諶抱著身下的顧綰,滿足又心疼的嘆了口氣。

  「你怎麼就那麼倔?」祁諶道。

  聽出了來人的聲音,顧綰身子不再發抖,但緊接著便爆發出了更大的哭聲。

  淚水打在顧綰鴉羽般的睫毛之上,讓一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黏連在一起,又長又翹,看上去像是現代版的芭比娃娃,嬌俏又惹人憐愛。

  祁諶擦拭著顧綰的淚水,但顧綰淚水實在太多,擦也擦不完,最後祁諶也不用手擦了,直接上了嘴,一點一點的將顧綰流出來的淚給舔,舐個乾乾淨淨,大有顧綰流多少他便能舔多少的意思。

  顧綰一時間被祁諶弄得有些愣住,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最後她只能在祁諶堅硬的胸膛上恨恨地捶了幾下,順便有些口不對心的叫嚷著讓他滾蛋。

  祁諶在這麼冷的天大老遠的跑來侯府找顧綰自然不是吃飽了撐的,現在他目的都還沒達到,又怎麼可能滾蛋。

  「乖綰綰,我錯了好麼,不要不理我。」磁性的聲音在顧綰耳畔響起,像是有魔力一般,直接將顧綰捶打的動作給凍住了。

  祁諶一看有戲,自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繼續道:「好綰綰,你相公可是還發著熱呢,你忍心就讓我這麼走了不成?」

  苦肉計的作用明顯比較大,顧綰猶豫得更加明顯了。

  祁諶打蛇上棍,又加了把火:「粽子還在家等你,他許久沒看見娘親了,整日裡哭,李娘子也哄不好。」

  「那你為什麼不哄他!」聽說孩子有事,顧綰再也不能無動於衷,孩子怎麼能整日裡,聲帶若是受損了,後悔也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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