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一孕傻三年,連著傻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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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堂的辦公室里道出瀰漫著清晨陽光的味道,沈清坐在沙發上手中握著一杯溫水,低眸淺看眼前茶几,嘴角始終擒著一抹淡然的淺笑。

  高亦安覺得,沈清嫁給了陸景行後,受到了傷害不假,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嘴角邊掛著的笑容越發多了。

  曾幾何時,他因驚鴻一瞥見到沈清掛在嘴角的笑意,足足想了數十天,想著是否是自己眼花繚亂看錯了。

  後來才知曉,並非。

  她也會笑,只是那笑,平常人見不到罷了。

  江城時,沈清見到沈南風時,嘴角會掛著一抹自淡然淺淺的笑容,他起初以為那是親情的微笑,後來,當他知曉這二人之間的前程過往之後才知,並飛如此。

  這是愛的笑意。

  因為愛,所以才會時常掛著一抹溫淡淺然的微笑,而後,這種笑,從沈南風身上轉移到了陸景行身上。

  猶記得某日,江城宴會,他在場。

  沈清與陸景行挽手出現在宴會廳里,自然是萬眾矚目,眾人目光紛紛落到二人身上,全程,沈清面容始終淡淡裊裊,平淡的毫無波瀾。

  在外人眼前,她一罐如此。

  眾人也都知曉。

  可那日,陸景行面色極好,許是沈清給了他甜頭,又許是他今日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男人寬厚的掌心落在沈清手背上輕輕捏著,而後俯身在其耳旁說了句什麼,似是惹著沈清了,後者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從她十九歲到二十三歲這幾年間,她從未給見過沈清有如此嬌嗔的的一面。

  那清明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菲薄的唇微微翹起。

  帶著些許女兒家的嬌羞姿態。

  那模樣,真真是叫人看花了眼,不止他一人,在場的許多人都驚顫住了。

  驚嘆這個素來清冷的沈家長女原來也會有如此嬌羞的一面。

  而後、他見男人俯身親了親她的面龐,後者低垂首似是難為情的將腦袋埋進了男人胸膛。

  男人笑的一臉春風得意,伸手及其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秀髮。

  高亦安想,這世間,能做到如此的,只怕是唯有陸景行一人了。「陸氏集團股票下跌,不準備相出點什麼補救方法?」思緒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望著沈清淺淺問道。「陸家有錢,只要不到底,應該還是賠得起的,」她笑著,端起手中杯子喝了口水。

  望著高亦安就好似在跟知己好友聊天似的。

  「只怕是老總統閣下要是知曉你如此想法,會其的吐血,」高亦安笑著揶揄。「如今陸氏在我手中,他能如何?不過是說兩句罷了,我聽他說就是,」對於陸琛,即便他說,沈清也是低著頭讓其說兩句,說完之後不過是轉頭就忘。

  「忘性這麼大?」「不知道一孕傻三年?」沈清笑答。

  一孕傻三年,連著傻六年。

  話語悠悠,她說這話時,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傻」而感到愧疚,反倒是有些許自豪感。「郭伯母最近怎麼樣?」想起郭岩的母親,難免心裡難受。

  「挺好,跟我們家老太太出去旅遊去了,」自打郭母去了老宅,高亦安就清淨了許多,在也無人在他耳旁嘮叨了。

  老太太得了個老姐妹,也沒空搭理他了。

  現如今高亦安才知曉,老太太有事兒沒事兒磨他,都是因為閒的。「挺好,老來伴,」沈清笑。

  「你跟陸景行?」「說開了,」沈清答。

  她們二人之間的爭吵在平淡中落下帷幕。

  這日、二人坐在辦公室聊了許久,從工作聊到私事,而後聊著首都形勢。

  臨走時,高亦安從沙發上站起來望著沈清道;「別服輸。」

  「你還有,」說到此,男人話語頓了頓,繼而在道;「你還有沈家給你做後盾。」

  沈清聞言,笑了;「你應該知曉,在絕對的權勢面前,陸景行有一千萬種方法可以弄死我們家。」站在陸家對立面,誰能成為你的後盾?

  沒有。

  高亦安聞言,沉默了片刻,他望著沈清,似是沒想到在如此關頭,沈清忽然有了這樣一個清晰的認識,認識到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反駁無用。

  以往的她,不把南牆撞穿不回頭。

  如今呢?

  學會低頭了?

  這日、高亦安從公司離開,想到近日他回江城見到了沈南風,那個愛而不得,眼睜睜看著心愛女子嫁給別人的男人,他愛了沈清二十年,最終卻只能親眼看著她為人妻為人母。

  他依舊是商場上的那個沈家副董,也依舊是江城傑出的青年企業家。

  更甚是那個暗地裡有手段的商人。

  旁人不知,他知,那些在盛世集團與沈清作對最後都沒有好下場的人,有一半是被沈南風解決的,而解決的手段花樣百出,有被送進去了,有家破人亡的,有一無所有的,而這些,無一例外是沈南風保護沈清的一種方式。

  他愛一個人,愛的無私奉獻,多偉大?

  愛一個人,不惜棄掉自己原來的姓氏。

  那日,他問沈南風,「你此生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他抽了口煙,望著遙遠的天際似是在想著什麼,良久之後才道;「改沈姓。」

  如果他還姓顧,如果當初他們沒有那麼多顧及如果當初他足夠勇敢一點,如果當初他足夠果斷一些,那麼現在,沈清會是他的顧太太。

  他會將人妥善放在掌心,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他不會因為權力將她送上斷頭台,也不會因為權力將她拉入道她不願過的生活中去。

  可人生,沒有如果。

  前塵若夢,回首已惘然。

  一切不過都是空想。

  行至如今,在說這些無用的東西,顯得太過虛偽。

  沈南風的回答明顯讓高亦安一震,望著他的眸子帶著些許詫異。

  而後者,只是笑著,這笑里蘊藏著旁人不同的深意。

  他無數次慶幸,自己沒有如沈南風一般幾十年如一日的愛國一個人,也沒有在愛情這條路上摔得粉身碎骨,即便往後他會結婚,他與太太應該是相敬如賓類型的。

  臨近不惑之年,對於婚姻,似乎已無所求。

  他是個君子,在陸景行發現她們之間的前程過往時自動避險離開首都,而後能做到不打擾,將那份愛意,隱藏在心裡身處不去扒開,不去訴說。

  不去求任何回報。

  陸氏集團的股票因為她與陸景行之間的緋聞持續下跌,且速度異常駭人。

  沈清雖身為陸氏集團執行人,但明顯對此次事件並不大關心,即便曾凡與章宜等人數次勸說,讓發出聲明挽救眼前局勢,但她依舊是固執己見,不去聽取旁人意見。

  只是不曾想到,這日傍晚時分,她尚未下班。

  總統府發言人官微里發了張照片,且配上了文案,這張照片的主人是他與陸景行。

  當公關部的人一個電話撥上來時,沈清伸手點開電腦看了眼。

  僅是數分鐘引起的轟動不亞於一場微型地震。

  沈清盯著屏幕看了許久。

  那隻一張只有她和陸景行二人的照片,背景是總統府的一角,也是夏天。

  她穿著一條白淨的裙子,陸景行一身總統府工裝,羊腸小道內,男人彎著腰背著自家愛人在院子裡閒庭信步,許是二人再說什麼,背上的那人目光越過頸窩落在他面龐上。

  二人如此模樣,恬淡,美好、光看照片,有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章宜推門而入,見沈清正盯著照片看,伸手摸了摸鼻子。

  她數十分鐘前才勸過沈清,總統府的照片就來了,不得不說,這速度真是令人詫異。總統府握有全國網際網路脈絡,發一條信息,讓他迅速以暴風雨的形勢讓全國人民知曉不過也就分分鐘的事情。

  自然,首都那些亂嚼舌根巴望著這二人不好的人也見到了。

  見到如此消息,有人信有人不信。

  大眾網友的一致評論無非是覺得這二人在花式虐狗。

  而圈內人看到這則新聞不過是照樣端起茶杯品著茗道;「這場子裡最不稀罕的便是如此把戲,不想天家人也落了俗。」「天家人也是人啊!」有人笑著應著著。

  「當初大家都說這場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不長久,倒是想看看,到底會在哪裡分道揚鑣了。」而沈清看到這張照片時,內心平靜的毫無波瀾。

  她盯著照片看了良久,而後伸手關了頁面。

  「老大、」章宜小心翼翼叫到。

  她抬眸望過去,似是在詢問何事。

  只聽章宜在道;「這照片?」「不管,」她說,言簡意賅。

  夜間,回到總統府,蘇幕帶著孩子站在院子裡等她,小傢伙見了車來興沖沖的跑過來,往車子這方衝過來,也得虧蘇幕眼疾手快將人拉住。

  「跑什麼?」她笑,伸手捏了捏小傢伙汗津津的面龐。

  圓溜溜的小臉兒,高了些許的身子、都在告知她時間的流逝。

  小傢伙呵呵笑著,拉著沈清往屋子裡去,屋內有吱吱叫聲,沈清初聽,覺得這聲音甚是熟悉,但一時之間想不大起來。

  小傢伙牽著沈清過去,走近一看,一直灰棕色的松鼠被關在了籠子裡,可憐兮兮的叫著。

  小傢伙高興的不得了,指著松鼠一個勁兒的跟沈清講著。

  「哪裡來的?」她問,稍有疑惑。

  「爸爸、」小傢伙答。

  沈清聞言,稍有汗顏。

  蘇幕在一旁笑道;「清晨醒得早,在院子裡玩兒見到了松鼠,景行從院子裡回來,耐不住人鬧,給抓了一隻。」「關著不敢給他玩兒,別活頭把松鼠給玩兒喪了命。」沈清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身後,陸琛不知從哪裡進來,手中提了一個木桶,隱隱能看見上面有跳動的魚兒。

  見了沈清,先是一愣,而後問道;「看見新聞了?」

  「恩、」她淺應。

  林安將他手中木桶接過去,只聽陸琛在道;「既回來了,就好好過,別再刀刃相見了,若是景行有錯,你同母親說讓母親收拾他,別把你自己給氣壞了。」在得知沈清懷孕的消息時,蘇幕拿起花瓶就不管不顧砸他,若非他躲閃及時,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且一邊砸一邊喊著問他養了個什麼東西。

  被蘇幕冷著臉吼了罵了好幾日之後陸琛才知曉,沈清懷孕了,孕兩月。

  蘇幕那是心驚膽戰的同陸琛說,若上次摔下來的是沈清,即便是月老在重新牽根線也拉不回沈清跟陸景行的婚姻。

  而陸琛聽來,也是心有餘悸。

  陸家子嗣本就單薄,前面有一個去了就算了,若是在來一個,莫說是陸景行很蘇幕心疼,他怕也是會心疼。

  沈清鮮少見到陸琛如此清明的同她說著這些話。

  亦或者說,陸琛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覺得心裡發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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