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你當我放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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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景行得知沈清出門與章宜等人會面時,多多少少是有些情緒泛濫的。

  掛了自家愛人電話靠在書桌前良久都未曾動彈,緩而,側眸望向身後整摞的資料,更是腦子嗡嗡的疼。

  男人抬手揉上眉心,這一動作與疲倦無關,更多的是腦子疼。

  隨後,喚來徐涵,問及劉飛的去處。

  男人轉身出門,撂下一攤子工作,也不管那方余桓是否正等著要。

  郭岩公寓內,眾人淺笑交談時,大門被叩響,章宜麻溜兒從沙發上起來去開門。

  「還以為你不來了,」章宜笑著揶揄。

  沈清聞言,淺笑白了她一眼,伸手提了提手中東西,章宜驚呼一聲接過。

  比起沈清,她似乎更愛她帶來的燒烤。

  路上,沈清停車讓劉飛去買燒烤時,後者久坐不動,看著沈清一臉欲哭無淚,連他這個沒經驗的人都知曉孕婦不能吃垃圾食品。

  沈清見其表情,悠悠來一句,「不是我吃。」

  如此說,劉飛才有所動作。

  此時,劉飛站在門外見章宜將東西提過去,郁萃的很,若是知曉是給章宜吃的,他絕不下去買,這個潑婦。

  屋內,眾人似乎正在把酒言歡談笑風生。

  高亦安見沈清來,悠悠的目光落在她腹部,一條黑色喇叭褲,寬鬆的酒紅色雪紡衫,米色薄款西裝外套,身影依舊消瘦,如此看來,哪裡有半分懷孕的跡象!

  倘若沈清不說,誰會知曉?

  「陸少放你出來的?」高亦安輕飄飄問了這麼一句話,原本正解開包裝袋的章宜愣住了手腳,望向高亦安,帶著絲絲探究。

  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是故意讓沈清心塞?沈清似是沒受到任何影響,只是輕佻眉目笑到,「你可以這麼認為?」伸手將章宜原先扔在沙發上的抱枕拿開,一屁股坐下去,雙腿交疊,隨意而優雅。

  高亦安見此,笑了。

  端起酒杯朝她揚了揚,嘴角帶著挑釁。「給你沈董倒杯白開水,」男人踢了身旁郭岩一腳。

  「不喝酒?」郭岩納悶,沈董可是好這一口。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去倒水,」說著,高亦安再度一腳過去。

  郭岩雖疑惑,卻也還是起身過去。

  沈清笑眯眯望著高亦安,這人啊!明明前一秒還在挑釁她,後一秒卻鬆開溫暖,莫不是矛盾體?不知曉的人還以為精神分裂。「莫非這坑,你是順上自己也要將她拉下去?」

  莫非這通新聞拋出來,是想借著高亦安的手踩了她,哪裡知曉高亦安將計就計,直接將她順下水。

  「有何不可?」男人輕佻眉目問到。

  繼而聳聳肩再度開口,「緋聞女友這麼多,也不多她一個。」這種不動腦子不廢精力就能將人拉下去的事情,他何樂而不為?

  再說了,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他樂的很。

  沈清未發表言論,反倒是章宜口中咬著串串朝高亦安豎起大拇指,而後一邊嚼著嘴裡食物一邊含糊不清道,「就喜歡您這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對付賤人絲毫不手下留情的模樣,佩服。」「來,敬你一個。」章宜啊!這會兒妥妥的將高亦安當成了梁山好漢,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且絲毫不掩飾。

  「說白了不就是不要臉?」沈清悠悠然來一句。

  覃喧樂了,「老大,看破不說破,人生才能好好過。」沈清笑,笑意蔓延至眼帘。

  一屋子人,坐在一起,敬佩高亦安的手段之餘還不忘聯絡下感情,天南海北瞎扯,就是不討論公事,聊到興起之餘,眾人笑的前仰後合,此時這五人中,高亦安更想像是個大家長。

  年歲最長,資歷最深。

  且對章宜與覃喧等人的揶揄都是笑著包容的。偶爾將黝黑的眸子落到沈清身上,僅是飄忽而過,不多停留。

  「莫家沒找你,」章宜正在揶揄著,沈清突如其來問這一句,而後幾人齊刷刷的眸子落在高亦安身上,後者笑容淡淡。

  「許言深倒是找了,」高亦安這話落下來,不忘多看了沈清兩眼,暗藏深意。

  「還是個挺有擔當的,這種時候沒跟莫非斷絕關係,而是來找老闆,商場上這種家族利益之間,還真沒幾人能做出來,」郭岩評價許言深。跟在高亦安的身邊久了,妖魔鬼怪人間冷暖見多了,難得見到許言深這樣一個為了利益對象而出頭的。

  「高董就沒因為他有擔當而放人一馬?」沈清幽幽靠在沙發上笑問道。呵……男人一聲冷笑開口,「你當我放馬的?」

  片刻靜默,迎來的是哄堂大笑。

  屋內,氣氛高漲,笑聲不斷。

  屋外,清清冷冷,無半分溫度。

  事實證明,不管是在江城還是首都,他們這群人並未因為地域的原因而有隔閡,反倒是越來越親密。

  隨後,章宜一句話讓沈清愣了半分神,「想來想去還是江城好,故人故土,哪裡都很熟悉。」話語落地,高亦安的視線以最快的速度輪到了沈清身上,見她面色有過一起慘白。

  而後伸手搭在膝蓋上,話語溫溫,「一個環境有一個環境的優勢,沒有好壞之分,故土之所以溫暖,是因為你生活在那裡,人這東西,是世間最無情的物種,任何都有都會找到替代品。」前面一句話,說給沈清聽得,後面一句話,說給章宜聽得。

  高亦安略微深沉的眸子落到她身上時,章宜似是知曉自己說錯話了,卻沒有看沈清,那樣的話,稍稍刻意了些。晚九點半,劉飛電話進來,沈清看了眼伸手掛斷,而後準備言語,只聽高亦安道,「不早了,散了吧!」

  她複雜的視線在高亦安身上一閃而過,而後,男人起身望著沈清與章宜開口道,「送你們下去。」

  「我們自己下去就行了,」章宜開口。

  男人不為所動,「走吧!」

  說著,起身朝門口而去,章宜望了眼覃喧,後者白了她一眼。

  電梯內,沈清問,「準備何時結束?」

  「股票不跌紅不結束,」高亦安這話,很明顯了,只要不影響他公司,他能一直玩兒下去。

  沈清輕睨了他一眼,幽幽問道,「你最近很閒?」「我看起來像很閒的人?」男人低頭問了她一眼,而後伸手按了電梯。沈清冷嗤,「誰知道呢!」

  高亦安笑而不語,似是看的跟她一般見識。

  電梯往下降,電梯內沈清不開口言語,四人似乎也沒習慣在公開場合說什麼。沈清清明的眸子時不時落在高亦安身上帶著詼諧的揶揄,而男人挺拔的身姿站在身旁,笑容淡淡端的是商場上的那副模樣。

  電梯下降至一樓,沈清先行一步跨步出去,再來是高亦安,緊接著是章宜與覃喧二人,四人一前一後出去,這場景似曾相識。

  而前方的沈清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清明的眸子在黑夜中看向前方,前方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原地,男人靠著車身抽菸,身著一條白襯衫,似是聽聞聲響,原本遠眺遠方的眸子緩緩收回來,而後落在前方四人身上。

  可視線終究是集中在沈清一人身上。

  每次見到她總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時隔五年之後再次回到首都,許言深原本從未想過會在商場上再度碰見沈清,畢竟她在江城,可當再次見到的時候,那顆動盪的心從未停過。

  而沈清之所以停住步伐,是因為前方站著許言深。不久前郭岩還同他說過,許言深來找過他,如今再度出現在郭岩的公寓前,似是等著高亦安似的。「如何?」沈清抬眸望向高亦安。

  後者目光直視前方,未曾落在他身上,轉而淡淡開口,「你說呢?」「我不知道,」沈清冷嗤一聲。

  高亦安這聲你說呢,別有深味,而沈清看懂了。

  男人聞言,低晲了她一眼開口道,「那就明說,正好你倆撞見了,故人相見,不得跟人敘敘舊?」想置身事外?怕是不行。倘若是沒撞到就算了,可如今撞到了,怎麼說也得敘敘舊不是?

  明眼人都懶得出來,高亦安並不想在許言深身上浪費時間,至於為何?有待深究。沈清側眸望向高亦安,後者面不改色,就好似剛剛那番話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似的。沈清收回視線,冷漠道,「不見許言深你也等不來莫菲。」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沈清還是能猜想到一二的,高亦安似是真的沒準備對莫菲手下留情,他在等……等莫菲找上門來。

  這男人的心啊!毒著呢!「許總這是不給人一絲喘息空間?」高亦安眼見許言深邁步過來,開口揶揄。後者視線從沈清身上抬起來,再度落在高亦安身上,「有些問題需要趕著時間解決而已。」高亦安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副邪肆的笑容。

  「莫總能找到一個像許總這樣的未婚妻,真是上輩子積德了,」旁敲側擊說著許言深多管閒事。全程高亦安在同許言深言語,而沈清與章宜覃喧三人始終站在一旁閉口不言,甚至連目光都沒流連在二人身上。在高亦安看來,許言深確實是多管閒事。

  不過是個利益聯姻,利來則聚,利散則散。

  如此關心人家,當真是沒半分必要。

  「高董為難一個女人,是否過分了些?」許言深似是不願同他耍什麼官腔。

  目光凝視高亦安,二人對立而站,高亦安眼裡儘是鄙夷。

  在他看來,沈清是他教出來的,而他是沈清的手下敗將,這種關係怎麼說似乎都能讓人感到不屑。

  包括他自己本人。

  「哦?」男人似是聽了天大的笑話,而後繼續開口道;「只准女人為難我,不許我為難女人了?」許言深斜長的眸子眯了眯,他猜到了,這件事情或許是莫菲招惹高亦安在先,但不想,真的是。

  最起碼,他眼中的莫菲應該是成熟穩重類型的,她與高亦安不過幾面之緣,招惹他?著實是想不通。高亦安見許言深眸光微眯,笑意沛然開口;「莫不是許總不知曉吧?那你這未婚夫當的可真失敗。」不屑、徹徹底底的不屑。

  高亦安不爽許言深,為何不爽?

  大抵是因為許言深跟沈清在前面有那麼一段兒。「一個男人跟女人斤斤計較,高董是否太小家子氣了些?」許言深冷嘲開口,面上譏嘲半分不減,話語落地還不忘悠悠的眸子瞟了眼沈清,這一瞟,落在了高亦安眼裡。

  男人心裡樂了。

  正壞心肆起時,沈清涼颼颼的眸子瞟了過來,阻了他的言語動作,想將矛頭引到沈清身上去的人,止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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