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喜歡是占有,愛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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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哭著鬧著要走的人,都不是是真正會離開的人,真正想要離開的那個人,會悄無聲息消失在夏日清晨中。2011年七月,與沈清來說是最為難熬的一個月,感情大起大落,人生浮浮沉沉無疑是在這個炙熱七月的標緻。

  年少時經歷的一起讓其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在江城,她素來百毒不侵。

  可自遇見陸景行,她堅固的心裡外牆被敲碎,留下的只是一地殘渣,天家人給其的傷害可謂是深入骨髓。

  痛至筋骨。

  她知曉,倘若留下來,與陸景行之間永遠是糾纏不清,遠走高飛才是最好擺脫天家的手段。

  2011年8月,於陸景行來說是最為痛心疾首的一個月,刀子插進心裡不算痛,沈清悄無聲息不打一聲招呼的離開無非是將他一腳踩入谷底。

  讓其永不得翻身。

  權力面前,他至高無上,愛情面前,他何其卑微。

  8月30號,沁園迎來貴客,自沈清離開,陸景行往返江城與首都之間格外密切,而沈風臨今日來也是看準了時辰。岳父與女婿的對話就此拉開序幕。

  江城人人知曉沈風臨並不是什麼好角色,年輕是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與現如今的沈清有的一拼,不過是隨著年歲漸長,歲月推移,讓這個邁入中年的男人渾身少了那股子桀驁之氣,多的是一份來自商人的溫文儒雅。

  可此時、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在見陸景行時,二話不說,欲要上前招呼人,若說劉飛眼疾手快將陸景行拉至一邊,後果不堪設想。「陸景行、我看你真不是個東西,」沈風臨此時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衫在身,未系領帶,領口隨意敞開,帶著些許不羈,他伸出食指指著陸景行,話語間頗為咬牙切齒。

  低沉的嗓音在客廳炸開。

  而後者,在聽聞自家岳父如此粗俗的話語時,並未曾反駁,反倒是低頭受訓。

  對於此事,錯在他。

  成年人,犯錯要承認,挨打要立正。

  對於沈風臨的暴怒,她能理解。

  「我很抱歉,」陸景行低聲開口,話語中的沉重用言語形容不出來。「沈先生,先生最近也在、、、、、、。」「閉嘴、」劉飛話語尚未說完,便被陸景行出言喝止,止了其亂七八糟的言語。

  沈風臨的怒火陸景行悉數承受,無任何怨言。直至最後,陸景行開口詢問沈風臨;「沈清身旁還有何好友?」

  聞言,沈風臨思忖了幾秒,將沈清身旁人細細過了一遍,才發現,他對自家女兒的了解也僅在江城而已。

  於是乎,這兩個男人站在客廳,各有各的深思。

  許久之前未曾想過理解沈清,待許多年之後,在想去了解什麼,已經成了枉然。

  九月初、陸景行依舊未曾找尋到自家愛人。

  而此時、嚴正奎首次上軍事法庭接受仲裁,男人從江城回首都親自掌控此事。

  按原先的套路,只要嚴正奎在軍事法庭上對自己所犯下的最幸供認不諱,陸景行便饒嚴家旁系家族一命。

  這是以前。

  可、自沈清離開之後,陸景行發了狂,將一切原先應允好的事情悉數拋到了九霄雲外,將嚴家旁系支族虐的體無完膚,虐變嚴家所有權貴。

  其手段狠厲,各個都一招致命。在陸家長輩眼裡,陸景行素來是個有分寸之人,不會做有失身份的舉動,而直至九月中旬,當秘書徐澤告知此事時,陸琛面色微不可察的寒了寒。

  這日晚、陸景行身處總統府,從辦公樓回來時,陸琛坐在客廳里,隨手翻著手中書籍,見陸景行回來,出言喚出了他,後者邁步前來行至沙發上坐下,伸手將手中工裝搭在沙發背上。

  「嚴家的事情不要做得太明顯,」陸琛開門見山,不打算在此事上與自家二字繞彎彎。

  陸景行聞言,看了眼自家父親,而後道;「慈不掌兵,

  這是您教會我的道理。」聞言、陸琛隨手翻著書籍的指尖稍稍頓了頓,欲要翻書的手也不急著煩了,反倒是捏著書角緩緩摩擦著,心裡在思忖著如何反駁陸景行的話語。

  「為政者,要讓人民群眾看到你的良善之處,而不是讓其看到你殘忍暴戾的一面,」自古殘忍暴戾的皇帝有幾個是長命的?

  又有幾個是得人心的?

  陸景行如此做,無非是將自己間接性的往火坑裡送。面對自家父親的說教,後者並不以為然,只是眉頭淡淡,掛著一抹疲倦。

  「我會注意,」他說,話語中有些敷衍之意。

  似是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覺這個話題毫無營養可言,在繼續,也是傷腦。言罷,男人慾要起身離開,卻被陸琛出言喚住,淡淡開口問道;「有沈清消息了?」

  「沒有、」他答,帶著絲絲顫慄。「各部門都有在關注?」陸琛繼續問。「恩、」男人淺應,漫不經心。

  而後轉身上樓,不再繼續次話題,陸琛看著自家兒子上樓的背影,一聲輕嘆,帶著無奈。

  八月中旬,陸景行,沈南風,高亦安多方查詢未果,沈清這人,就好似人間蒸發消失在塵世間,連清風都不曾帶走分毫。繼陸景行的暴怒過後,緊隨而來的是高亦安得這股子無名怒火來的兇猛,江城商場但凡是與盛世集團有合作的公司,幾乎被其虐的體無完膚,而此時、為難的人事郭岩,面對合作商的叫苦不迭與吐槽,郭岩成了拉垃圾桶,承接眾人的怨氣。這日上午時分,某公司代表前來洽淡合作事宜,高董親自過問此時,合作商進去片刻,候在門邊的郭岩只聽半敞著門的辦公室突然傳來一聲不輕不重不大不小的聲響。

  有點像被子被重重擱在桌面上。

  而後只聽聞高亦安冷沉嗓音從辦公室傳來,帶著質疑;「我方與貴公司合作多年,貴公司今日就拿如此企劃書來搪塞我?商人之間貴在合作共贏,如此做,是覺我們做不了貴公司的合作夥伴?」工作中,高亦安也與咄咄逼人的時候,但從不如此無厘頭的咄咄逼人,可這種事情,近來頻頻發生,讓郭岩一顆心動顫的厲害。

  辦公室內,高亦安陰沉的眸光落在合作商身上,而合作商此時滿頭大汗,擦都擦不贏。

  放眼望去,整個m國,盛世在專業方面可謂是數一數二的,多少公司爭破頭顱想要與其合作,可今日高亦安如此說不是讓他難受嗎?

  求之不得的事情,怎會不願意?

  「不不不、高董若是覺得合作案不滿意,我們可以在改,」那人一句話說的哆哆嗦嗦,連接不上。此時,郭岩推門進來,將合作商引出去,門外,合作商頻頻擦汗,郭岩見此,伸手遞過去一方手帕;而後接過其手中合作案,「合作案的事情我們在商量,到時候聯繫您。」「那高董、、、、、」那人慾言又止。

  「公司近來事務繁忙,高董情緒不佳,等忙過這幾日,我們在跟您聯繫,」郭岩道。

  那人聞言,頻頻點頭致謝。那人走後,郭岩拿著合作案進了辦公間,坐下去第一件事情,便是抽出紙巾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真真是遭罪。8月23日,江城市府舉行企業家宴會,高亦安身為商業巨頭自然也在邀請行列之中,如約而至,但未曾想到,能在這個場子裡碰到陸景行。

  古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高亦安與陸景行大抵是如此了。

  對於這種宴會,沈清與高亦安倒想是同一種人,找個角落,靜靜呆上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時,便起身離開。

  而陸景行並非如此,他的身世背景讓其不管走到哪裡都自帶光環。

  永遠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一進場,高亦安第一個注意到的,便是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陸景行。

  靜靜站了會兒,男人輕勾唇角,行至一邊。

  阻了眾人慾要過來攀談的年頭。此時、站在陸景行身側的徐涵見此,俯身在男人耳邊言語了句什麼,陸景行緩緩側眸,只見一孤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夏季炎熱,高亦安一身灰色西裝在身,未系領帶,三十多歲的男人有种放浪不羈的成熟感。

  遠遠望去,背影挺拔而健碩,如一顆青松,長身玉立,整個人隱在黑暗中,煙霧繚繞,正倚在牆邊抽菸。「陸先生倒是好雅興。」

  兵家有云:先聲奪人。

  身後男人未曾靠近,高亦安冷嘲熱諷的話語直接貫穿整個空曠走廊。

  「若說雅興,怕是比不上高董,如此宴會,高董還能找到這麼一處僻靜的地方。」

  陸景行端著酒杯靠在一側走廊上應允高亦安拋過來的話語。

  聞言,高亦安笑,輕點指尖菸灰道;「我可沒這本事,這地兒,沈清找的,她跟只小狗似的,總能嗅到那個地方人多,那個地方人少。」

  高亦安這話,無疑是在刻意挑釁陸景行,提及沈清時,男人冷冽的語氣倏然變得溫柔。

  讓端著酒杯的某人手背青筋直爆,面色白了白。

  心頭痛嗎?怎能不痛。

  沒日夜裡不眠不休不過就是為了他口中所言的那人嗎?

  可陸景行是誰?這個男人是玩弄權術的高手,能做到萬事藏於心而不表於情,即便心如刀絞,也容不得他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是嗎?真難為高董還記得這個地方,」男人言語帶著諷刺,而後再度開口言語道;「怕是我家那小迷糊早已忘到九霄雲外了。」小迷糊?我家?陸景行這番話,每一句都在宣布主權。

  而這話,只說給高亦安聽。

  二人針鋒相對,話語中的深層含義無疑都是在赤裸裸的挑釁對方。

  對於陸景行,高亦安並未有多大好感,天子固然位高權重,但總歸不是沈清良人。

  「真難為陸少,老婆跑了,你還有心情參加這種高門宴會,」這話,高亦安說的萬分嘲諷,落在陸景行身上如同萬年寒冰砸在其身上,讓其體態通涼。

  原本強顏歡笑悠悠然的男人目光倏然縮緊,端在手中的杯子有那麼一絲絲晃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高董似乎有些咸吃蘿蔔淡操心了。」

  陸景行的話語帶著寒意。「也是,齊家治國平天下,陸少生下來就在學,怎會需要我們這等閒人來多管閒事呢?」高亦安伸手在花盆處輕點菸灰,而後繼續道;「陸少玩的一手好權謀,可不需要外人指點。」齊家治國平天下,這第一點,陸景行就未曾做到,至於後面,做不做到於高亦安來說並非那麼重要。

  陸景行玩的一手好權謀,將自己老婆給玩沒了。

  就這點,足以成為他心頭之痛。高亦安言罷,抬手吸了口煙,微微眯眼,而後輕扯嘴角將手中還剩下半截的香菸狠狠按在欄杆上,轉身,李果陸景行時,話語幽幽涼涼;「在有幾天,沈清二十五歲生日,陸少準備怎麼給她過呢?」都說本命年時運不濟,會遇小人遭算計。

  而沈清的二十四歲光年無疑是將本命年這三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江城有一傳統習俗,男男女女二十四歲生日不得大過,行過二十四,代表一切都好,父母若想子女在二十四歲之後的光景能平穩幸福,舉家歡慶之餘都會安排一個大的宴會,去去霉氣。而沈清的二十五呢?

  如何過?怎麼過?

  陸景行來江城兩年之久,自然知曉這一傳統習俗。

  此時高亦安如此問,無非就是想給其難堪。

  人都沒了,還過生日?高亦安秉持著懟不死你也要讓你心塞的原理,死活往陸景行傷口上戳,戳的那叫一個酸爽。擦肩而過,留下一陣煙味。

  這場商場上的聯誼會,無疑是男人之間的鬥爭,被批鬥的最為厲害的,除了陸景行似乎也沒別人。

  為何?

  只因沈清身旁鶯鶯燕燕太多。

  走了個高亦安,還有個沈南風。

  高亦安對於沈清的感情,陸景行看在眼裡,但礙於二人一直未曾越過雷池,便隱忍著,但今日、當沈南風出現在眼前時,陸景行面色寒的異常難看。言語交鋒時,男人冰冷的如同萬年冰川的嗓音在吵雜的宴會廳響起;「別以為我不知曉你安的什麼心,沈南風,倘若不是你姓沈,你以為你能頻繁出現在沈清身邊?」這話、帶著警告,與陸景行來說,若非沈南風姓沈,按照陸景行的性子,早已將其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男人,看沈清時的眸光,泛著深深的愛意。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有男人如此明目張胆的覬覦自家老婆。「那我倒是要感謝沈清了,你陸景行在厲害,權勢滔天,沈清不也是不要你嗎?」

  於沈南風而言,他自然算不上什麼好男人,最起碼在沈清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未能再其身邊。

  但至少,他從未傷其如骨髓。若說多年前沈清離開帶著心灰意冷,那麼此時呢?

  絕望?

  還是如何?陸景行身為其丈夫,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便罷,卻還屢次將其送上生死邊緣,讓她受盡傷害,站著最親之人的身份,卻幹著最混蛋的事情。

  如此男人,竟還有臉來警告自己?

  當真是不要臉。「陸景行,你知道你對沈清最殘忍的地方是哪裡嗎?你明知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卻還想將其占為己有,你將她占為己有便罷,卻連最簡單的安穩都不能給她,你口口聲聲說愛,而你的愛,只會將她推進火坑,倘若你知曉沈清前半生是如何過來的,你就能知曉她為何要離你而去,最起碼,在我看來,沈清離開你也是個不錯之選。」前半生的沈清,為了一絲絲尊嚴,被老爺子拿皮帶抽都絕不吭聲,為了尊嚴,十三歲出國留學,留守異鄉吃盡苦難也絕不回江城尋求沈風臨的意思庇護。

  為了有尊嚴的活著,體面的或者,為了能擺脫江城首富之女的頭銜,她擠破頭顱往這個城市的頂端沖,使勁心機將那些欲要踩著她上去的人悉數拉下來。

  為何?只因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沈風臨的名諱之下。

  但其多年努力,卻因陸景行的出現,毀於一旦。「她努力想要擺脫江城首富沈風臨之女的頭銜,而你的出現,再一次將她從江城第一變成了一個依靠丈夫生活的女人,陸景行,你雖身為她丈夫,但這世上,你是最不懂她之人,沈清是個有傲骨的女人,不輕易像誰低頭,你的出現,踩碎了她一身傲骨,讓她不得不放棄尊嚴。」江城,最懂沈清的人,除了沈南風,便是高亦安。

  二者一心想護住其尊嚴,讓沈清擁有自我。

  而陸景行、只會讓沈清靠近他,理解他。

  如此丈夫,算個毛的丈夫。沈南風端著酒杯的手緩緩晃了晃,而後抬手,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離開了才好,即便身旁好友都會因思念她而感到痛心,但最起碼,只有離了你,她才能活成自己的樣子。」倘若我忍受不能見她之苦能讓她活回自我,那麼、我是願意的。「喜歡是擁有,而愛、是成全。」這話、沈南風送給陸景行。

  也無疑是在告知陸景行他對沈清的感情。2011年8月29日,沈清二十五歲生日,這日、沁園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種詭異氛圍之中,從清晨開始,徐涵便告知南茜,今日行事稍稍謹慎些,以免衝撞了自家先生。自沈清走後,陸景行使用多方權利依舊未果,未免讓他感到心煩意亂,更何況,今日還如此特別。

  白日裡的陸景行稍稍還好,晚間時分,素來不主動沾酒的男人今日一改往常之態,吩咐南茜拿酒,這一舉動,可是嚇壞了這位中年管家。

  站在一側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徐涵見此,伸手拍了拍其肩膀,示意她不要磨蹭,趕緊去。

  人心頭有痛時,難免會有借酒消愁的想法。

  這日晚,男人自斟自飲酩酊大醉,酒醉後的陸景行一改沉穩之態,成了瘋魔。

  一邊喚著自家愛人的名字,一邊含酒落淚,整個過程持續良久。

  徐涵知曉陸景行近來心裡苦,又找不到突破口,怕其喝出個好歹來,浴室手起手落,將陸景行送入夢想。

  整整一月,自家太太像是憑空消失了一半,搜遍全國也不見其人。

  怎能不急?

  總統閣下,老先生,以及總統夫人,哪個不是心急如焚。

  好端端的一個人憑空消失了。

  這一個月來,陸景行多次飲酒買醉,借酒消愁,高強度的工作本就傷身體,在加上其夜間失眠飲酒,導致整個人瘦如枯槁,沒了以往神態。

  蘇幕見此,頻頻說道他。

  但陸景行素來尊重自家母親,也算是較為隱忍之人,蘇幕言語兩句便言語兩句,他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了,沒有多大態度。

  9月初、陸景行數日未曾回歸總統府,身處高位之人如此隨意,自然讓當權者有些不能忍受,於是乎,陸琛親自下榻江城,欲要將人請回去。

  而此時、陸景行正在清水灣公寓,靜靜坐在沙發上感受著這清冷的屋子。

  「閣下來了,在沁園,」徐涵接到電話,在一旁言語了聲。男人聞言,將放空的眸子收回來,看了眼徐涵,良久之後才起身。

  陸琛與其數日未見,當見陸景行時,整個人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愣。

  此時的陸景行,面黃寡瘦,整個人氣色不佳,哪裡還有往日半分神采。

  「你將自己搞成這樣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曉你老婆跑了還是如何?」陸琛見此,火不打一處來,伸手操起手中杯子就朝陸景行招呼過去,話語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男人偏頭躲過,深邃的眸子落在陸琛身上,帶著幾分生疏,而後轉身,對其滔天怒火視而不見。「陸景行,」陸琛怒火中燒,怒不可歇直接爆喝出聲。

  「我有分寸,」這是陸景行唯一一句話。

  9月4日,陸景行回首都,此時,首都高層一切事情都在運轉當中,嚴正奎的軍權交出來,自然要有人接手,而這接手人,除了陸景行不能是別人。

  於是乎、天家的一輪計謀又在不自不覺中拉開帷幕。

  陸家給陸景行定位的形象從一個保家為國無私奉獻的男人變成一個愛妻的男人,在來是一個為了事業可以將小家放在一邊的男人。

  9月、夏末秋至、沈清離開的第二個月,陸景行在官場上的作為又翻了一番。

  陸家的計謀將嚴正奎退下來的軍權直接及正在放在了陸景行手中,於是乎、陸家成了一足鼎立姿態。軍權在握,還有何是其所不能達之處。

  九月、金黃時節。

  一葉知秋,於許多人而言秋天是個哀傷的季節,於陸景行來說,亦是如此。

  饒是總統府的繁華也抵不住秋天落葉的渲染,近來、他使盡官場數段大權在握,白日裡的他出現在新聞聯播之上如此風光,到了夜間,他亦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如此時日,行走至第二月,十月,舉國歡慶國慶節,在這個全國人沸騰的時日,m國盛況一再轉播,傳向全國,自上次陸景行沙場閱兵總指揮事件過後眾人對其印象可謂是極深,十月一日,某國領導人訪問m國,陸景行代替聽閣下親自接機,二人並肩而行畫面出現在電視機前,全國人民無一不再猜測此人真實身份。

  這位相貌堂堂年輕有為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這方,在江南某水鄉之邊,有一女子身著白色素衣,原先一頭齊肩長發微微留至肩膀,十月、風和日麗的時日,她倚在院子裡翻著經典名著,看至深刻之處,會伸手拿起一側鉛筆在上面緩緩畫出一條橫線,以作記號。而腳邊,窩了一條不知從哪裡來的灰不溜秋髒兮兮的橘貓,大肥的肚子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平日裡在她這個小院子裡進出自如,也算是某人給其的特例。與世隔絕的日子過的也算是異常悠哉,悠哉到讓其誤以為她的人生好似便是如此。

  這日晚間,她隨意紮起頭髮出門覓食,小城裡的街頭出處處都有人在談論今日舉國大事。

  並不想聽,但無奈小城人名太熱情,讓其擋不住。女子聞言、速度買了東西,付了錢,而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兩月的與世隔絕讓其心態稍稍轉變。她的風平浪靜,總統府的狂風暴雨。七月底到十月中旬,這段時間與陸景行來說是最為難熬的一段時間,多方尋人未果,憑空消失的人在也找不到。

  當某日,徐涵旁敲側擊提起此事時,男人寒了一張臉,望著徐涵的眸光就像是淬了毒似的,字字句句咬字清晰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在亂言語,你且看著辦。」

  沈清的離開讓這個男人缺少了許多耐心。

  徐涵聞言,點頭應允,提著一顆心推出去。這日晚、俞思齊眾人在基地聚餐,陸景行並未在其中,眾人坐在一處閒聊時,老三吐槽抱怨;「真是要瘋了,沈清是不是跑外太空去了?憑空消失了不成?」「我特麼啥都不干盯著電腦兩個月,眼睛都要瞎了,」自沈清離開後,他唯一的任務便是找尋沈清的下落,秘密關注一切,沈風臨,沈南風,高亦安,章宜、覃喧,這些人所有的通訊錄以及郵箱他監控了個遍。這麼久過去了,滴水不漏,沒有一絲風聲。

  都如此了,陸景行還在要求堅持。

  「行了、老陸也不容易,」俞思齊在一幫緩和著。

  「我當然知道他不容易啊、可沈清那麼心狠的人若是要走,怎麼會讓你找到?在說了,那女人也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小白啊!」沈清的狠厲,老三親眼見識過,這個女人,有智謀,有能力,有手段。她竟然打定主意憑空消失,又怎會讓陸景行找到?

  程仲然想,別說是幾個月了,即便是幾年,估摸著陸景行都會找下去。

  兩個月算的了什麼?十月、高樓密集的首都依舊有些小熱,微風想吹,也吹不進來。

  自陸景行回首都,每周自然會回沁園呆上兩天,但絕大多數時候僅是坐在屋子裡發發呆,呆的最多的地方無疑是書房。

  沈清的離開,讓其整個世界轟塌。

  若非有使命在推動其前行,只怕他就此頹廢下去的機率極大。以前,陸先生明令禁止不許貓貓狗狗上二樓,可自自家愛人離開後,貓貓狗狗特到了特赦,可以盡情往二樓竄。撒歡的不得了。

  這日下午時分,陸景行坐在沈清書房辦公,說是辦公,不如說是找個有沈清味道的地方呆著,好解自己相思之苦。

  許久來,慣性使然,在書房辦公喜歡半掩著門,沈清在時,是想若是其有事能第一時間聽聞。

  可現在沈清不再,他如此,只是因為習慣。

  突然,書房門被帶動,辦公的男人一個激靈,有種自家愛人回來的錯覺,猛然之間,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見白貓拖著大尾巴擠進來。

  一瞬間,男人倍感絕望,那種感覺,就好似一秒鐘之內被推上雲霄,一秒鐘之內被踩進地獄,大起大落之間,無限哀傷,男人抬手,捂住眼帘,一滴清淚悄無聲息就此滑落。白貓拖著大大的尾巴,輕靈的跳上桌子,蹲坐在桌子前,眨巴著好看的大眼睛看著眼前人,一動不動,模樣異常乖巧。男人抬眸,正巧見如此場景,伸手,摸了摸白貓的腦袋。想起沈清最喜有以下沒一下的如此摸著其腦袋,不由得心頭一疼。白貓「喵」了一聲,而後跳下了桌子,在書房裡踩著貓步,逛了一圈,又出去了。

  十月中旬,江南小城溫度逐漸降下去,這個水鄉之地,在夏季本不算太炎熱,葉黃時節涼的自然也比一般地方快。

  這日上午時分,沈清一身V領毛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整個人懶洋洋的,橘貓帶著一夥小貓在她邊兒上打轉,沈清素來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好在橘貓識相,也沒那麼多矯情之處,她吃什麼,貓吃什麼。

  這日、老友造訪,推門而入,手中提著大量購物袋,見此場景,整個人微微呆愣,而後開口揶揄道;「可以哈,你自己越養越瘦,你這貓倒是越養越肥,不僅越養越肥,還越養越多。」自上次送其來,二人中途兩月在未曾見過面,來時,這貓還未曾到沈清院子裡。

  第二次來,多了五隻貓,一大四小,還成色不同,乍一看,不知曉的人還以為她養了一窩貓。沈清聞言,淺笑點了點手中書頁,笑道;「不知哪來的野貓,來的時候就懷孕了,好在野貓也不矯情,我吃什麼它吃什麼。」沈清這番解釋,讓人相對無言。

  而後只聽見某人伸手提了提大貓,放下手中購物袋吊兒郎當道;「倒也是可以,太子爺都沒有跟她同吃同住的待遇,竟然被你一隻野貓給占去了。」原本是揶揄的話語,可女子聽起來,面色寒了寒,看著其的眸光帶著些許冷厲。

  「過來出差,正好給你添些衣物,夏末秋至的日子,別感冒了才好,」說罷,指了指地上購物袋。「謝謝、」她輕聲開口道歉。

  午後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沈清靠在遮陽傘下微微閉眼,帶著些慵懶之意。野貓不鬧人,可那幾隻小貓當真是鬧人的人,鬧得沈清是頻頻蹙眉。

  某人見此,彎身,伸手將其腳邊鬧人的小貓提溜起來,一手兩隻給扔到了院子裡的柵欄里。「外面那些人找你都快掘地三尺了,你倒好,躺在這一方小天地里跟幾隻野貓過起了愜意的時日,」首都與江城都快翻了天了,而這個當事人卻全然當成不知曉這回事似的。大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有何不可?」她反問,跟貓在一起不用耍心機,跟貓在一起不用玩計謀,跟貓在一起不用被算計。

  雖心疼,可這種過日子,也不是過不成不是?「陸景行不要,沈氏集團也不要了?」他問。

  說著、伸手將沈清涼椅上的抱枕拿開,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其腳邊。

  如此隨意,就好似二人關係多年,此情此景不過是極為隨意的閒話家常罷了。「不要了、」沈清答,話語乾脆利落。「心夠狠,」男人賞給其三個字,算是最終評價。

  身親聞言,僅是笑笑。「你準備如何安排?」他問。

  「我自有分寸。」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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