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洪水猛獸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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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景行因擔憂沈清,省去了晚餐,陸槿言輕手輕腳推門進來,見他坐在床沿閉目養神,寬厚的大掌包裹著沈清纖纖玉手。聽聞推門聲,他抬眸,見是陸槿言,輕聲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清清怎麼了?」陸槿言就著房間裡頭微弱的光亮看了眼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沈清,輕聲詢問自家弟弟。他何其心細,怕擾了床上淺眠之人,連燈都未開。

  「有些低燒,」陸景行答。

  「睡多久了?」陸槿言邁步過去,探了探體溫,順勢伸手將她面頰上碎發隴至一旁輕聲詢問。

  「兩個多小時,」陸景行與她交談時,眸光始終留在沈清面頰上,握著她的手從未松過。

  「你下去吃點東西,我幫你照看著。」

  「不了、」他擔憂晚點沈清醒來見不到他人心裡會不舒服,畢竟,事出有因。陸景行與陸槿言從小感情深厚,二人姐弟之情好的讓豪門子女頗為羨慕。

  自家弟弟隨意的一句話語,讓陸槿言愣在原地,意味不明的眸子看著他許久才收回神來,她的弟弟,從小剛愎自用,年少時,他想從軍,家人皆不同意,但奈何他已下定決心,無論眾人如何勸說,他皆不為所動,他有原則有底線,絕不退讓,總統府上上下下看似他最好說話,也唯有他最為陰沉。嚴家長女嚴安之自小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從未正眼瞧過人家一眼,問及原有,不喜歡。

  簡短的三個字便將人打發了。

  陸景行的書房是整個總統府的禁地,不許任何人進去,書房衛生悉數由他自己經手,十八歲那年,嚴家小姐不聽勸告闖了禁地,被他冷著臉罵的梨花帶雨,抽搐不止,掩面哭著跑出總統府,此後,陸景行對總統府一干傭人下警言,若是嚴部長帶著嚴安之來,讓她進,畢竟長輩面子不能駁,若是她獨自前往,誰將她放進總統府,誰就滾出去。他恪守原則,堅持底線,一次犯錯,永久踩向地獄。

  可就是如此剛愎自用,冷麵無情的人竟然會對他新婚太太露出如此溫情的一面,他會為別人考慮,會想著沈清,這樣的陸景行,她從未見過。

  做了二十八年的兄妹,她從未見過陸景行如此一面。

  「讓廚房給你端上來?」她詢問。

  「不用了,等沈清醒了再說吧!」她不好,他連吃飯的心思都沒。

  特別是知曉此次發燒與自己有關時,更是沒胃口。

  只願著沈清能早些醒來。

  「你去沖個澡也躺會兒,這麼坐著,也不是事兒,」她吩咐。

  這話,陸景行聽進去了,緩緩點頭,而後起身,替她掩好被子,轉身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渾身熱氣將沈清摟進懷裡。心安一半。

  海上明月高懸,許是窗戶未關緊,海浪拍擊沙灘的聲響若隱若現傳入耳間,似一曲兒美妙又簡單的樂曲似的。

  沈清轉醒,已是後半夜的事情,迷迷糊糊清醒,想翻身,卻發現被摟的緊,而後哼唧著回眸看了眼身後,陸景行此時正睜著眼帘看著她。

  「醒了?」他嗓音輕柔,怕力道大了會嚇著她。

  「嗯、」她喉間乾澀,發出的嗓音有些破碎,陸景行見此,翻身而起,邁步去客廳,在上來時手中多了杯溫水以及一碗溫粥。

  大手將沈清撈起來讓她靠在懷裡,餵著她喝水。

  許是真渴了,一杯水被她一口氣喝完,期間因太急,嗆了一口,陸景行一邊撫著她瘦弱的背脊一邊柔聲道;「慢些,沒人跟你搶。」

  語氣中帶著些打趣,此時的沈清,無力同他嘻哈。

  陸景行伸手摸了摸她身上,想知曉她燒退了沒,而沈清想多了,以為陸先生又要獸性大發,嚇得使出全身力道將他伸向自己腰間的手拍掉。

  見此,陸景行有片刻震愣,而後悶笑道;「想什麼呢?摸摸你還燒不燒,想歪了不是?」他此話一出,陸太太原本慘白的面頰爬上兩抹紅暈。

  「淨瞎想,」陸先生再度揶揄。

  輕挪步子坐到她身後,將她圈在懷裡,端起面前的一碗清粥開始餵她,今夜的她,餓得慌,一整日下來吃了一碗粥,期間還吐了幾輪,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計,此時陸景行一碗粥上來,她省去了心中那些不悅,安安靜靜的吃著他遞到嘴邊的粥。

  見他如此乖巧,陸先生是既心疼又悔恨。

  一碗粥見底,伸手扯過床頭柜上紙巾,擦拭她唇邊殘留物,動作連貫而一氣呵成,「還要不要?」

  沈清搖頭。

  「再來半碗?」一整日沒吃,一碗粥怎麼夠?

  她再度搖頭。陸景行見此輕嘆一聲,低頭蹭了蹭她的頸窩,心中無可奈何的緊,沈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愣怔在原地,不敢輕易動彈,見此,他輕笑;「丫頭覺得我是洪水猛獸?」

  洪水猛獸?不,你比洪水猛獸更可怕。

  洪水猛獸哪裡敵得過陸景行?他能談笑間要了你的命。「洪水猛獸怕是不及陸先生您,」她言語無力,但話語傷人。

  這隻刺蝟,又開始本色出演了,陸先生此時的心,就好比大冬天吃冰棍,哇涼哇涼的。

  「能得到丫頭如此高的評價,是我的榮幸,」他淺笑嫣然。不要臉。

  有些人,見了數百次,還是陌生人,有些人,初見,便傾蓋如故。

  陸景行與沈清屬於哪種?

  在成為夫妻之前,他未見她數百次,可也並非初見,後來的某日,陸景行抽了整個下午的時間才將這個問題想透徹。

  今日她生病,跟只貓兒似的,窩在床上一動不動,兩個小時保持睡姿,彎曲著膝蓋將自己藏在被子裡,極沒安全感。

  伸手撫摸她面頰,卻被她輕蹭掌心,那一刻,他這個七尺男兒堅硬的心,軟的一塌糊塗,百鍊鋼成繞指柔,沈清一個細微的動作,足以讓他亂了芳心。

  她堅強隱忍,咄咄逼人,口不擇言是常有之事。

  可生病時,她會像只小貓似的捲縮在那裡,等著你去安撫觸摸,感受到溫暖時,她會輕蹭你掌心,模樣何其讓人心疼。

  那一刻,陸景行想,她並非石頭心,只是將自己密封的太嚴實。

  她獨坐沁園湖畔黯然落淚的神情讓他反反覆覆想了好些天,那時的他,是生氣的,心底壓著一股火,卻未表明。

  她有感情,但流露的對象不是自己。

  所以,他才刻意漫不經心借用典故中的人物來警醒她,見她滿面驚恐看著自己,他亦能面無異色同她交談。

  旁敲側擊告知她自己心中所想。

  沈清雖聰穎過人,但怎敵陸景行天賦異稟。

  彼時沈清說要洗澡,他以生病為由勸阻一番,終究還是擰不過她。

  此時他靠在浴室門口,聽著潺潺流水聲,心裡異常溫暖。

  為何會站在這裡?擔憂她出事,若是這樣,他能最快速度衝進去。

  陸太太洗澡,陸先生候在門前。

  南城雖景色優美,但一到了夜晚,所有地方的景色大抵相同,無非是華燈初上,夜光璀璨,霓虹燈閃爍,各色閃亮的霓虹燈讓整個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飛揚。那些高檔酒店燈火通明,裡面一定有人在推杯換盞,意在不醉不休。

  一番沖涼下來,她整個人舒爽不已,人也清醒許多,停了水聲,披上陸景行拿出來的浴袍,準備推門出去時,卻聽聞海浪拍擊沙灘的聲響。

  緩步前行的步伐由此一頓,而後邁步至浴室窗邊,推開窗子,眼前赫然呈現出一汪海景,漆黑的海平面上亮著幾盞燈塔,海水在路燈的照映下拍擊著沙灘,時進時退,相互追逐,又相互躲避。江城有全國最大的內陸湖泊,但不及大海波瀾壯闊,也不及大海偉岸,海納百川,這世上,只怕也沒什麼東西能跟它比胸懷了。

  江城的湖泊,要麼長期風平浪靜,要麼暴雨天危害周邊民眾,不會如大海那般可進可退,日落夜漲更無可能,海風吹來,只覺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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