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逃不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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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世男女中,有太多箇中好手,陸景行初見秘書章宜時便覺這女子能跟在沈清身側,定然不簡單,可隨後見她在進沁園時,沒了上次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而是很客氣的同沁園傭人打招呼,讓他輕佻眉。

  南茜數次同她說到,「太太的秘書是個潑婦,口不擇言,若論起潑婦罵街的本領,只怕沒人能比得過她。」章宜昨日在公司一整日未見沈清人,甚至聯繫不上,擔心她出事,去清水灣發現空無一人,於是便開始尋到沁園,卻不料連沁園大門都進不去,於是便只好將車停在沁園門口開始守株待兔,在她的認知里,沈清性子淡薄,不喜與人過多言論,擔憂她在這沁園受人欺負,於是一等,便是一天一夜,直至第二日下午時分,才見沈清。

  彼時她與陸景行從清水灣出來,同乘一車,一路上陸景行找盡話題與她言語,卻都被她冷淡的性子阻在了門外,無論他如何使勁渾身解數,她終究是閉口不言。

  眸子異常平淡,直至餘光撇見章宜的車子停在沁園門口才貿貿然急切開口喊停車輛,下車,敲開車窗同她聊了兩句,便上了章宜的車直奔沁園。

  有選擇的時候,她不願跟陸景行多相處。

  兩人在清水灣的那些交談就好似魔咒盤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抱著商量的態與他商議他們這場婚姻的相處之道,卻被他冷言駁了回來,如此一來,她便無話可說。

  再來說說章宜,明明初進沁園,為何表現如此大方得體,只因上來時,沈清提點,沁園今日氣氛不對,莫亂言語。

  她心理一咯噔,將擔憂的眸光投向沈清,卻被她用淺緩的微笑化解。

  初進沁園,讚嘆它的豪華與偉岸時不忘謹記沈清話語,沁園遠看是做林子,進來後才知曉這是座宮殿,遠觀是山,近觀是豪華別墅,一路驅車上來,每棵樹之間的距離甚至是分毫不差,四季常青的香樟樹屹立在道路兩旁,開車行駛了四五分鐘才到主宅大門,一進屋,她愣證了片刻,見有人來收挒情緒,點頭問好。人間仙境,亭台樓閣,至尊門第哪個詞似乎都形容不出沁園的雄偉。古有蔣先生為宋夫人建造美齡宮,鬱鬱蔥蔥梧桐樹遍布整個園子。而今日,依她來看,沁園不差分毫。書房門才一帶上章宜便開口關心道;「你沒事吧?」「沒事、」沈清拉開椅子坐下去,滿面疲憊。

  「我擔心沁園這群東西欺負你,就過來看看,」章宜跟隨她多年,兩人的關係早已不是普普通通的同事關係了,她潛意識裡一直在護著沈清,怕她因為性情淡漠而吃虧。

  論商場手段她不如沈清,

  論潑婦罵街十個沈清也抵不過一個章宜。

  「沒有,是我自己的事情,」她開口解釋,面帶微笑,可這種微笑透露著滿滿的疲倦,甚至是無力。

  章宜想開口言語,房門響起,沈清喊了句進,沁園管家南茜端著托盤上來,輕緩點頭,頷首將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而後將一碗燕窩放在沈清跟前,輕聲道;「先生吩咐廚房燉的燕窩,太太。」沈清看了眼,並未言語,南茜狠狠鬆了口氣,才俯身退了出去。她怕極了,怕太太為難她,讓她不知如何跟先生交代。

  章宜在沁園門口候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端起面前杯子喝了一大口,望著靠在座椅上的沈清道;「她很怕你?」「誰知道呢?」她冷嘲開口,這沁園傭人只怕是畏懼陸景行。

  怕她?她沒這本事,起初一個管家都能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的,現如今便怕她了?無稽之談。一邊與章宜輕聲交談,一邊漫步經心抬手將面前一碗燕窩粥悉數倒進了垃圾桶。章宜噙著嘴角看著她如此動作,輕笑道;「怕他們給你下毒?」下毒?她冷笑,而後輕扯唇角道;「不怕一次將你毒死,就怕是不安好心每日一點點將你送你地獄。」她知曉陸景行為人,他善用的手段便是一步步將你逼近深淵,起初看著沒什麼,可當你真正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你已經處在深淵邊緣,進退不得,他若是善心大發放你一條生路,若是心狠手辣,你就必死無疑。而此刻、她便站在深淵邊緣,進退不得,主動權完完全全掌握在他手中。清水灣時,他冷聲道;「既來之則安之,一味的逃離只會讓你更加疲倦,江城上下都說你沈清敢作敢當,如今,只怕是我要重新質疑一番他們的話語了。」

  他多有本事,一句既來之則安之就斷了她所有的念頭,斷了她思考了一整晚得出來的結論,陸景行通天大的本事。他是如來佛,自己便是那只在他面前瞎蹦躂的孫悟空,永遠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陸景行於她而言便是毒藥,不會一朝致命,他會一天天摧殘你。

  章宜看著沈清空洞的眸子,有些擔憂,有些同情、。她今年二十三歲,但經驗閱歷已經遠遠超過這個年歲。

  年少時吃得苦受的難已經成為她這輩子揮之不去的烙印。

  章宜只知曉她多年留學國外,年少時,他們是同學亦是校友,她的身後永遠有一個屁蟲,這人便是沈南風。十三歲那年,正當大家在為選哪所學校而憂愁的時候,沈清一舉成名,成了江城上層社會最大的新聞,也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她十三歲,通過雅思考試,以及斯坦福的入學考試,一時間,轟動全城,大家給她冠上了天才的名號,可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天才,在來,他們便斷了聯繫。

  在度聽聞她,已是多年之後,眾人說沈家長女沈清不受沈先生寵愛,初回國便入駐盛世集團與沈家根基遙遙相望,氣的沈先生當眾招呼她。再見時,她已冽去周身那種稚氣,有的只是與年紀不符的成熟,年少時,玩的好的同學喜喚她神經,沈清,神經,倒也是朗朗上口,對得上。

  可再度回來,無人敢這麼喊她。為何?只因她不在是當初的那個她,現如今的她極有手段,心狠手辣,運籌帷幄,利益至上,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極其清楚,堅守底線,不敢讓人輕易招惹。如此冷靜,怎能用神經二字?

  她性情寡淡,斷了與江城所有人的聯繫,即便是在度回國,商場偶遇,不管曾經玩的多好的同學,如今也是點頭之交。偶爾見她周身布滿哀傷的氣質時,她很想知曉,這個女孩子當初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如此性情寡淡。那個曾經喜歡跟在她身後喚她阿幽的男人,如今為何形同陌路?此時她坐在沁園書房沙發上,眼神放空,周身氣質孤寂,似是無論多少人在身旁都不足以入她的眼帘。「你還好嗎?」她擔憂問道。

  還好嗎?應該還好吧!

  何為好何為不好?

  若死亡是不好的話,那她現在應當是算好的。

  若比起那些每日都過得無比幸福的人來說,她現在算不好。

  界線不同,定位不同。

  「挺好的,」她話語清淡,緩緩點頭,算是應允。

  「旭東的案子解決了?」她不動聲色扯開話題,並不想讓章宜太過擔憂,也不想就這件事情過多談論。

  好與不好,她自己知曉便好。「還在商榷中,」她說這話時,語氣不免輕聲了些。

  「周一我要看到結果,」她給出最後通牒。

  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想在無用的事情上浪費過多時間,早年間,有人告知她,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多年後她才能領悟這句話的含義,如今,她倒是將這句話運用的很透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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