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談完了？
平白讓老太太經歷一起大喜大悲……
蘇依然設身處地的將自己代入老太太的情緒，便覺得難以接受。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遺忘的記憶是什麼。
又聽說自己有了個兒子。
可結果卻……要她直面兒子已死的事實。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蘇依然無法確定老太太能否接受，便隱晦道：「媽，老陸總之所以讓淮生來告訴您這些，恐怕是想要和您見上一面，您看這人您是見，還是不見？」
沒辦法說陸凜威的事兒，她只能暫時轉移老太太的注意了。
老太太似乎沒看出她的企圖。想了想嘆道：「既然是故人，那就見一面吧……」
老太太話落，顧擎霆正好從陽台走出來。
「媽既然想見。我和陸老約個時間，您和他見一面。」
……
次日，中午。
陸氏旗下蜜月酒店內。
蘇依然和顧老太太一起。來到這裡，準備與老陸總見上一面。
昨天老太太知道陸凜威的事情之後，顧擎霆第一時間聯繫了老陸總。
老陸總喜不自勝，要不是擔心時間倉促，他來不及準備，說不定當天下午，他就會迫不及待的和顧老太太見上一面呢。
不過說起來，老陸總只怕不曾將老太太當成已婚人士過。
在他眼裡，老太太恐怕還是當年那個林家小姐。
若非如此，淮生也不會用『林小姐來稱呼她了。
如今老太太既然知道了老陸總的存在，無論他是個什麼想法，都能夠得到解決了。
思及此，蘇依然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還有一點問題。
若是老陸總還沒放棄顧老太太，想要和她再續前緣……
這事兒，可就棘手了。
就在蘇依然為此憂慮的時候，老陸總拄著一隻做工精緻的手杖走了進來。
他進門的那一刻，老太太的目光準確的放在他身上。
同時，手下忍不住打了個顫。
坐在她身邊的蘇依然很明顯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當即，她用自己的手，握了握老太太的手。
說來，如今老太太活到這個年紀，想要做些什麼，都是無可厚非的。
哪怕她想要和老陸總在一起，他們這些做晚輩的。也沒有否認她想法的理由。
至多，是承受顧家老宅那邊的壓力罷了。
不過蘇依然相信，即便有壓力，顧擎霆也可以搞定。
只要老太太能夠獲得幸福，他們這些做子女的，多承受一下外界的壓力，又有何妨？
有這樣想法的，不僅僅是蘇依然。
顧擎霆在知道這件事情無法隱瞞之後，第一時間朝這個方向想過了。
既然無法改變，不如直接滿足老人家的期盼。
……
老陸總和老太太對視許久，誰都沒有先開口。
一分鐘。
兩分鐘。
十分鐘過去。
兩人依舊僵在原地。
見狀，蘇依然縱然知道。自己站出來打擾不太好，也只能清咳兩聲，打斷他們的深情對視了。
「咳咳。陸老來了？坐吧。」
蘇依然跟著顧擎霆的稱呼，喊他陸老。
老陸總聽見蘇依然的稱呼，扭頭朝她看了一眼。而後頷首示意。
蘇依然回憶一笑，而後站起身道：「您二位坐著聊，我去看看菜上了沒有。」
他們許久不見。蘇依然心知，此刻自己在這裡，一定比電燈泡還礙眼。不如趕緊離開，還他們一個清靜。
對於蘇依然要離開，老陸總自然是巴不得。
顧老太太卻有些憂慮。滿上也是憂心忡忡的神情。
見狀，蘇依然只投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就提著包走了。
顧擎霆今天沒有跟過來。想必也是擔心見面尷尬。
蘇依然以為他不會來了，卻不想，剛走出包廂的門。就看見顧擎霆被靠在門邊，指縫間夾著一支煙。
蘇依然不抽菸，不認識那煙的牌子。
不過從煙火燃燒過後發出的嗆鼻味道來看。應該就是街邊賣的那種廉價香菸。
好在顧擎霆只是將煙點著，夾在指尖，自己並沒有抽。
「你還好嗎？」
蘇依然靜靜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才問道。
顧擎霆轉頭看了她一眼，而後掐掉了菸蒂，忽然出手扣住她的後腦勺。
隨即。一個不安卻又霸道的吻便落了下來。
這個吻來得急切，讓她唇齒間有些吃痛。
不過，比起自己受到的這點不適。想來顧擎霆此刻承受的，才是常人無法忍受的煎熬。
試想一下，自己的存在。竟然是意外迫害之後的結果……
如果當年他的外祖一家，沒有堅持和顧家聯姻。
又或是顧家主動放棄了，都不會出現今天這樣尷尬的局面。
可生活就是這樣。從來都沒有如果。
蘇依然就是想勸他，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勸起。
無奈輕嘆一聲，她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髮，無聲地安慰著。
……
三個小時後，包廂門才再次打開。
顧擎霆的情緒也恢復如常。
如果不是地上隨意丟棄著的那些廉價菸頭，以及空氣中嗆人的煙味，或許他看起來還能更灑脫一些。
顧老太太出來，顧擎霆別開眼，沒有看她。
顧老太太見兒子這樣。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蘇依然看著母子倆這樣，想要勸解些什麼。又不好直接開口，只能開口轉移他們各自的視線：「媽，您和陸老談完了？」
顧老太太點點頭，神情有些落寞。
看著她像是瞬間蒼老的臉色，蘇依然心中沒由來的跟著抽搐了下。
縱然她並不是局內人，可看著顧老太太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的面色，到底還是於心不忍的。
顧老太太見她這樣，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說著，她終於正色地看向顧擎霆，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跟我過來。」
這話說出口，蘇依然知道，老太太是想單獨和顧擎霆談談了。
聽懂了她的意思，蘇依然自然不會再跟著他們，主動落後了幾步。
顧擎霆則是跟著老太太一起朝前走。
走到空曠無人的地方，顧擎霆才開口，乾巴巴地喊了聲，「媽……」
顧老太太嘆了口氣，神情無奈：「你這是什麼語氣？知道你媽我從前的荒唐事，就不打算認我這個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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