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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他們在等一個人。

  「懋才兄,你說寧大人會接受咱們的禮物嗎?」

  「這個可不好說啊。弼之,你也知道寧大人年輕氣盛,年輕人是最難琢磨的。」

  「唉,朝廷在廣東率先開海禁,這本是好事情,可一艘船四十兩的稅收的實在是太重了。我們都是做的小本買賣,可承受不起這麼重的稅啊。」

  「誰說不是吶,想必寧大人也是講道理的。我們把情況與他說明,相信他是願意上疏替我們爭取的吧?」

  「一切還得等寧大人表態啊。」

  正自這時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聲響亮的唱誦。

  「廣東海防道按察使寧大人到!」

  眾人紛紛起身,一起迎到梯口。

  只見寧修在一眾親衛的簇擁護衛下走上樓來。

  他今日並沒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件湖藍色直裰,頭戴網巾。若是不說,旁人還以為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儒生呢。

  「草民拜見寧大人。」

  諸商賈紛紛跪倒叩拜。

  明末的風氣雖然開放,商賈權力也得到了一定提升。但真正在大官面前他們還是不敢放肆的。

  官就是官,民就是民,這個界限一定要分好,不然倒霉的只能是這些商賈。

  寧修抬了抬手道:「諸位請起吧。」

  這些商賈這才紛紛起身,卻仍然雙手垂下,態度十分恭敬。

  「大人,請入席。」

  寧修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四十上下,身材修長的商人正和善的沖他延請。

  寧修點了點頭,當仁不讓的走到上首坐定。

  「不知諸位請本官來所為何事?」

  「大人既為香山縣老父母,又為廣東海防道按察使,保境安民,辛苦不已。吾輩甚為感動,便想替全縣百姓感謝大人恩德。」

  說話的是王文秀,本地有名的大商人,也是群商推舉的魁首。

  寧修哈哈笑了笑道:「王員外,本官職責所在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當不得如此誇耀。」

  「大人太謙虛了。放眼大明,能做到大人這樣文武兼得,政績無雙的不會超過三人。」

  王文秀拍起馬屁來那是毫不含糊,寧修現在終於明白這些商人為何要推舉王文秀為魁首了。

  「諸位請本官來不是為了拍馬屁的吧?」

  寧修呷了一口酒,雲淡風輕的說道。

  「大人慧眼如炬。」

  王文秀頓了一頓道:「聽說朝廷決定在廣東全面開海禁,對經營海貿商人徵收海稅。」

  「確有此事。」

  寧修對此事倒不打算隱瞞。畢竟遲早也要公布,也就是這兩天了。

  「不知朝廷怎麼個徵稅法。」

  「每艘船征白銀四十兩。」

  寧修知道這些商賈肯定已經提前打聽到了,現在不過是做戲罷了。

  那麼自己便陪他們演演戲好了。

  「啊!」

  王文秀驚呼一聲道。

  「竟然這麼多。」

  之後他又連忙告罪,說自己是因為太激動了才舉止有失。

  「寧大人有所不知啊,我們都是做些小本買賣,靠著勤奮混口飯吃。這海貿本就利薄,若是一船再收四十兩的稅,我們真得賠本不可。」

  王文秀按照計劃大吐苦水,便是叫他現在抱著寧修的大腿哭訴估計他也不會猶豫。

  寧修則心中冷笑。

  好嘛,演技真是卓越啊。一艘船走一趟海至少賺個幾萬兩,運氣好了十幾萬兩也不是不可能。這種情況下這些商人竟然會抱怨一艘船征四十兩的海稅太高,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啊。

  「聽王員外說的似乎對海貿很熟悉啊,難道之前也走過海?」

  「啊,沒有,草民之前絕沒有走過海啊。」

  王文秀被寧修一句話驚出了冷汗,連忙解釋道。

  「哦?那王員外口中海貿獲利微薄是從何得出?」

  寧修嘴角微微上揚。

  「啊,是草民的親戚。草民的親戚前些年在月港做生意。他告訴草民的。」

  對於自己的機智王文秀很滿意,這樣總歸過關了吧?

  「既然海貿利潤如此微薄,王員外又何必做呢?」

  寧修卻話鋒一轉,直接把王文秀逼的啞口無言。

  不過他還是認為寧修是在試探他們。

  畢竟此前雙方從未有過合作,既不知根也不知底,這種情況下誰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老底亮給對方看。

  這就需要有一方率先展現出誠意。

  寧修是官,且是現管的官,商賈們有求於人只能率先坦誠了。

  「寧大人啊,海貿雖然有些利潤,可風險也大啊。」

  他繼續哭窮道:「這些風險都是我們擔著的,要是海員在海上死了,我們還得給他們親人喪葬銀子。水米消耗同樣驚人。至於海上飄沒更是令人痛心啊。」

  寧修心道這些傢伙避重就輕的本事真是一絕。

  就是把他們說的那些全部加上,一共能耗費多少銀錢?和他們海貿所得相比,就是九牛一毛。

  「那王員外是什麼意思?」

  「大人請看,這是我們準備的一些心意。」

  王文秀將早就準備好的禮單呈遞給了寧修。

  寧修展開來仔細的看,看罷哈哈笑道:「諸位很有誠意嘛。」

  王文秀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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