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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翊鈞笑了笑道:「若他能夠秋闈高中,赴京時朕可要看看,是什麼人能夠作出『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張居正愣了一愣,這首詩他也聽過,還是兒子懋修吟與他聽的。天子特地把此詩吟誦而出,看的出是十分欣賞。

  可以天子的沖齡年紀,真的能夠領會這首詩的意蘊嗎?

  「怎麼,元輔先生認為這首詩作的不好嗎?」

  朱翊鈞就像拉家常一樣跟張居正聊著,讓張居正也難得的放下戒備,咳嗽一聲道:「詩自然是好詩,不過老臣以為以寧修的年紀作這首詩有些不太合適。」

  在張居正看來,寧修的年紀和天子相仿,對於感情的理解肯定不能算透徹。

  這種時候吟什麼『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不是有矯揉造作,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嫌疑嗎?

  這首詩若是他這樣年過半百的人吟誦而出那才對味啊。

  對於寧修這樣優秀的年輕人,張居正從來不吝嗇讚美之詞。但當他們有表現不妥的時候,張居正也會毫不留情的指出來。

  他卻不知道寧修作這首詩是用來應對武昌府士子劉文廣刻意刁難的。

  當時劉文廣限定死了閨怨詩,寧修不作閨怨詩還能作什麼?

  「說不準這寧修已經有了一位故人呢?郎情妾意,青梅竹馬也未可知啊。朕決定了,若有機會一定要親眼見一見這寧修。只希望,他能夠爭氣中舉吧。」

  ......

  ......

  武昌府乃是湖廣布政司轄地,自然繁華異常。

  與大明的許多城池一樣,武昌府也有著明顯的區域劃分。

  城北是楚王府所在地,王府修建的金碧輝煌,殿宇鱗次櫛比。城西是富商豪賈聚集地,城東則盡被達官顯貴的宅邸占據。

  唯有城南才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青樓酒肆,茶館賭坊亦一應俱全。

  近日城南新開了一家青樓名曰一袖居。據說東主原先在荊州府也開過這等煙柳場所。

  對於這些行業老手來說,只要肯捨得使錢打點關係,在城中獲得許可開一家青樓並不是什麼難事。當然,青樓里的姑娘必須得是民妓。教坊司在籍的官妓就不要打主意了,那些官妓即便要侍奉也是侍奉的達官顯貴,一般民夫是無福消受的。

  這一袖居的頭牌姑娘名為尺素,原先在荊州府也是極有名氣的。

  雖不知她為什麼要離開荊州轉而去了武昌,但此事確實在武昌引起了不小轟動。

  不少武昌府的士子都想要來到一袖居一睹佳人芳容,但卻都是鎩羽而歸。

  尺素對外宣稱,會在武昌府和荊州府士子一齊參加的詩會當日出席,在此之前拒絕一切宴請。

  這更是勾起了武昌府士子的好奇心。

  原本那些不打算參加詩會的武昌士子紛紛臨時起意,前去劉文廣劉相公府上請求他允准自己參加詩會。

  劉文廣未作多想便欣然允准。

  在他看來參加詩會的人越多,越熱鬧越好。

  他在荊州的時候鎩羽而歸,輸的顏面盡失。如今一定要在武昌府把這份顏面找補回來。

  這份榮耀自然是在儘可能多的人見證下才有意義。

  參加詩會的人越來越多,原先的酒樓承載不下,劉文廣正在犯愁,一袖居的東主卻主動找上來表示願意承辦詩會。

  劉文廣略作打聽直是驚訝不已。

  這一袖居是荊州人在武昌新開的青樓,在這個地方舉辦詩會難道不會喧賓奪主嗎?

  他本是猶豫不決,但一袖居東主的一番話讓他改變了想法。

  一來他要重新找回顏面,光讓武昌府的人見證顯然不夠,還需要有荊州籍的人做見證。

  那些荊州府的士子縱然敗北,也不會承認事實。這就需要一些無關痛癢的中間人。商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他們不牽扯到利益,不會為荊州府的士子扯謊。

  二來在青樓舉辦詩會,找姑娘陪酒便自然了許多,風流的事情有誰不願意做呢?

  思忖一番後劉文廣便答應了下來,將詩會的舉辦地改成了一袖居。

  ......

  ......

  眼瞅著到了詩會舉行的日子,柳如是卻是激動的連覺都睡不好。

  在荊州時河東詩社雖然完勝,但造成的轟動效應卻不夠。

  寧朋友那首木蘭詞實在是太驚艷了,武昌府的士子直接放棄了抵抗。不戰而屈人之兵,有甚意思?

  加之詩會上突發一起命案,沖淡了獲勝的爽感。

  如今武昌府士子不甘受辱提出再舉行一次詩會進行比拼,地點則改成了武昌府。

  若是能夠在武昌府士子的地盤上將其擊敗,那爽感絕不是前一次詩會可比的。

  詩會是在正午舉行,柳如是卻起了個頂早。雖然舉辦詩會的地點幾經易變,柳如是卻並不在意。

  在他看來,這是劉文廣為首的一眾武昌府士子不自信的表現。

  只有那些不自信的人才會在外界條件上嚴苛要求,而真正有實力的人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夠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柳如是相信,在寧修的帶領下,河東詩社可以完成對武昌府士子的雙殺。

  等到寧修等士子陸續醒來,柳如是召集了眾人一起用了早點,並在早飯的時候說了許多勉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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