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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升堂吧。」

  雖然極度不爽,陳縣令還是得升堂。這種事情府衙是不會受理的,最終還得他來審理。與其多此一舉,把案子頂上去再被打回來,還不如一開始就擺出一副勤懇的模樣,這樣多少可以得到上官的好感。

  「升堂!」

  陳縣令一拍驚堂木,衙役們杵著水火棍喊著威武,便算是正式升堂了。

  由於涉及的人數實在太多,故而採取了分批質詢的方式。

  一批十人,分數批上堂。

  第一批被帶到堂上的就有詩會的組織者柳如是,以及主要的詩社成員。除此之外還有酒樓的掌柜,夥計等。

  寧修也在其中。

  此一時彼一時,以前陳縣令都不會多瞅寧修一眼,可現在他卻巴不得多些機會和寧修接觸。

  原因無二,此子是張閣老看好的。

  張閣老看重的人自然是前途無量,絕對不能得罪。

  不但不能得罪,還必須極盡呵護,讓他感受到一縣父母官對他的關愛。

  陳縣令望著寧修出神竟然忘了此刻正在升堂審案。在小吏的一番提醒下他才反應過來,一拍驚堂木率先對柳如是質問道:「柳賢生,這次詩會可是你舉辦的?」

  柳如是被嚇得不淺,本是呆呆站著,被寧修用手指捅了一捅才回過神來。

  「啊,回稟縣尊,這詩會確實是學生舉辦的。」

  陳縣令點了點頭。柳如是他是認識的,柳家在荊州也算是望族,可謂家財萬貫,柳如是這個附學生員便是花錢捐的。雖然是花錢捐的但那也是生員,故而可以享受見官不跪的特權。

  「那本官問你,你和死者韓侑是什麼關係?」

  「回稟縣尊,韓侑是學生的同學。」

  「哦。」

  陳縣令輕應了一聲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他醞釀了一番,方是再度發問:「死者暴斃時你在做什麼?在他的什麼位置。」

  「回稟縣尊,學生那時就坐在韓侑的鄰桌,在和尺素姑娘喝酒。」

  柳如是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實在太緊張了,陳縣令問一句他答一句,不敢多說半句生怕惹了事端。

  「你說你當時在和一個叫尺素的女人喝酒?」

  陳縣令眉毛一挑沉聲問道。

  「是。」

  柳如是擦了擦額角淌下來的汗水。媽呀,縣尊大老爺該不會怪罪他狎妓祝酒吧?

  那種場合不叫幾個歌妓助興實在說不過去啊。

  「來人吶,帶歌妓尺素上堂。」

  縣太爺發了令,自有衙役帶了尺素上堂。

  由於命案發生後酒樓中的所有人都被衙役帶到縣衙,尺素也沒來得及換衣裳。

  她這身打扮在堂上十分惹眼,無數衙役都盯著她瞧,眼珠都快爆出來了。

  就連端坐案後正自審案的陳縣令都咽了一記口水,這歌妓長得如此妖嬈,他覺得自己心頭被人用指甲撓一般,瘙癢難耐。

  「奴奴尺素拜見縣尊大人。」

  歌妓身份低微,見官自然是要行禮的。

  尺素毫不猶豫的跪倒在地沖陳縣令行了大禮,低垂著頭等待問詢。

  「把頭抬起來。」

  陳縣令喉頭微微聳動,溫柔的問道。

  「奴奴遵命。」

  尺素將頭抬起,一雙明眸正巧與陳縣令對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濃情蜜意盡在其中。

  衙役們心照不宣的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

  大老爺看來是看上這位尺素姑娘了。

  也難怪,這麼一個妖孽般的女子又有幾個男人能不動心呢?

  陳縣令這麼一直盯著尺素看了良久方是砸吧砸吧嘴道:「方才柳賢生說韓侑暴斃時你們就在鄰桌飲酒可有此事?」

  尺素久經風月場,如何看不出陳縣令對她動了心思。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便是縣令也不例外。

  她眼眸一轉,嬌滴滴的道:「是啊,奴奴當時正與柳公子對酒,聽得一聲慘叫,扭過頭去瞧,便看到韓公子雙手死死掐著脖子,表情極為痛苦。」

  「哦,你繼續說。接下來呢,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那韓公子便死了啊。」

  「咳咳,本官不是這個意思。本官的意思是你可有發現一些形跡可疑的人?」

  陳縣令這麼問還是有些道理的。

  那酒樓被柳如是包了下來,那麼酒樓中除了參加詩會的兩府士子,陪酒的歌妓外便只剩下酒樓的掌柜夥計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範圍就小的多。但如果還有形跡可疑的人出沒,範圍就會一下子擴大不少。

  從斷案的角度考慮,陳縣令當然希望斷定兇手就在士子歌妓以及酒樓僱工之中。

  他這番話有引誘的味道,尺素如何聽不出?

  她抿了抿嘴唇道:「啟稟縣尊,奴奴並沒有發現什麼形跡可疑的人。二樓都是一些公子相公啊。」

  好,甚好!

  陳縣令直是大喜,心道這個尺素姑娘真是上道。

  只要範圍定下來就好追查了。即便最後查不出結果也可以拉一個酒樓雜役頂缸,這案子不就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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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 驗屍是個技術活(第四十一更,求訂閱,求月票!)

  如此看來,那兇手一定是酒樓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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