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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手腕上劃一刀,看看他有多少血夠流。流干血而死的感覺估計很爽呢。」

  寧修雲淡風輕的說著,孫悟范點了點頭,掏出一隻匕首,用刀背在候賴的右手手腕上狠狠劃了一刀。

  緊接著他將早已準備好的一盆清水傾斜著放在幾塊碎石搭起的台子上。

  木盆傾斜出一個完美的角度,溢出的清水一滴滴的滴在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候賴以為自己真的被割了腕,又聽到『血水』滴下的聲音,心頭一陣發虛,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便哭喊著求饒道:「幾位小爺便饒了我吧,我都招,都招啊。」

  寧修笑了笑道:「那候相公可得早點招。說的晚了這血流幹了可就來不及了。」

  候賴頻頻點頭。

  「哎。是遼王府的幕僚楚先生找到了我,叫我幫一個忙。說事成之後給我大筆賞錢。侯某家道中落,空守著三十畝水田,卻沒啥賺錢的能耐,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楚先生是你什麼人,為何會找到你?」

  死胖子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話,差點將話題帶偏。

  好在候賴此刻只想著保命,別管二人問什麼都照答不誤。

  「楚先生和家父是故友,也算候某的世叔了,小時候常常見到他。只不過家父去世後就很少和他聯絡。他那日突然造訪,候某也是有些驚奇。」

  寧修連忙搶過話頭道:「這楚先生叫你在契書上做了手腳,坑害武昌伯父子?」

  「不錯,楚先生給我一種特製的墨汁,蘸了這種墨汁寫出的字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消失。我賣田給武昌伯家寫的契書便是用的這種墨汁。」

  候賴此刻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全招了。

  「這個楚先生和武昌伯家有何仇怨?竟然要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這個候某真的不知道啊。楚先生叫我做,我便做了。無非是想賺些銀子。」

  「你說這個楚先生是遼王殿下身邊的人?」

  「對,對!這位小爺稍稍打聽一番,便能知道楚汪倫的名號有多響亮。遼王殿下對楚先生極為信任,說他是遼王府的首席幕僚絲毫不為過。」

  候賴此刻只想著保命,毫不猶豫的就把楚汪倫賣了。楚汪倫要是得知此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寧修從候賴口中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沖死胖子使了個眼色。

  死胖子立刻上前一把揭開了蒙在侯秀才眼睛上的黑布。

  「兩位小爺,我都如實招了。您們看看能否把小的給放了,把傷口包紮一番。這樣流血下去,候某怕是會沒命的啊。」

  見候賴面如土色,寧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方才是用刀背在你手腕滑的,你手腕上根本就沒有傷口。

  啊?

  候賴的嘴巴張的有如鵝蛋大,直是吃驚不已。

  「可是,可是我明明聽到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你回頭看看就明白了。」

  候秀才拼命扭過頭去,只見一隻木盆架在幾個石塊間,微微傾斜。

  水滴一滴一滴緩緩滴下,就跟血水滴在地上一般。

  得知自己被耍了侯秀才險些吐血,又不敢發怒。

  畢竟他的性命如今還掌握在二人手中。若是他惹惱了二人,沒準真的被一怒之下宰了。

  「二位小爺,能否把侯某放了?」

  侯秀才苦苦哀求道。

  「這個恐怕不行。」

  寧修攤開雙手道:「實話告訴你,我們是錦衣衛的探子,需要馬上將訊息稟告總旗大人。若是你搶先一步把消息送給那楚先生咋辦?」

  寧修扯起謊話來也是絲毫不眨眼睛。

  終明一朝,錦衣衛都是文人官員的噩夢。

  這些傢伙無處不在,便連官員們如廁時放了幾個屁,和侍妾歡好時雲雨了多長時間都了如指掌。

  若是一開始寧修便假報錦衣衛的名號,侯秀才大半是不會信的。

  可他使出了一連串手段套的侯秀才招供,沉穩狠辣完全就是一個錦衣衛探子的做派。

  再加上侯秀才做賊心虛,得罪的又是武昌伯父子,以為皇帝陛下真的命錦衣衛緹騎前來武昌調查此事,已是萬念俱灰。

  被錦衣衛惦記上的人還能有好果子吃?

  「我們走。」

  寧修無意在侯秀才身上浪費時間,與死胖子知會了一聲便一起踏步離開了破廟。

  「寧賢弟,咱們就把那廝扔在破廟?他不會就這麼餓死了吧?」

  雖然孫悟范方才凶神惡煞,但畢竟是演戲,要讓他殺人哪怕是間接殺人心裡也是不能接受的。

  寧修搖了搖頭道:「這廝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我給他手上綁的繩子已經用刀割開了一道小口。他反覆磨一磨便能解開束縛。」

  稍頓了頓,寧修接著說道:「他解開束縛最少也要一天,跑回家中也得一天,恢復氣力最少還得一天。等到他恢復過來想起給那楚先生報信,我們已經返回荊州了。那時我們只要如法炮製把那楚先生一綁,還怕那侯秀才報信嗎?再說,你看他剛才那戰戰兢兢的樣子,仿佛真的信了我們的話。錦衣衛辦案,他多半是不敢插手了。」

  孫悟范哈哈大笑:「寧賢弟,真有你的,竟然能想出錦衣衛辦案的藉口。還別說,那廝聽到錦衣衛的名號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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