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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女招待走過來:“四位先生,請問用什麼飲料?”

  常玉坤說:“四杯啤酒。”

  女招待很快就把啤酒端上了桌。高兆銘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兩隻眼睛老是忍不住地直往日本女招待的身上瞟。常玉坤用手碰了碰高兆銘的手肘,沖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努努嘴。高兆銘抬眼望去,只見那個傢伙正開懷地摟著一名日本女招待,恣意地調笑著。牛延壽朝高兆銘這邊使個眼色,常玉坤正欲起身動手,被高兆銘一把按住。

  “坐下!”高兆銘壓低聲音說,“誰也不准動手。”

  常玉坤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

  牛延壽輕蔑地看了高兆銘一眼,站起身來朝著那個傢伙走去。只見他從那個傢伙的懷裡一把拉開日本女招待,劈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並厲聲喝斥道:“日本姑娘也是你敢調戲的嗎?”

  那個傢伙無端挨了一個嘴巴,氣得暴跳如雷。他起身就要還擊,卻被牛延壽一個勾拳打了出去。酒吧里,頓時亂成一團。那個傢伙從地上爬起來,兇狠地從懷裡掏出手槍。高兆銘四人驚呆了,坐在那裡嚇得一動不敢動。“砰”地一聲槍響,卻見那個傢伙的心臟部位湧出一股血水,沉重地倒在了地上。高兆銘等人呆若木雞地注視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驚得魂飛魄散。

  牛延壽把槍收起後,若無其事地走了過來說:“高先生,看來事情只能這樣了結啦。你們也趕快離開吧!”說完,便從容不迫地走出了酒吧。

  高兆銘這才醒過勁兒來,慌慌張張地帶著三個警探逃出了日本酒吧。

  第二天下午,日本警察署長宮島便緊急召見牛延壽。牛延壽很清楚,自己闖的禍是瞞不過日本警察署的,說不定為此事還會落個什麼處分。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著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逍遙法外。當牛延壽走進日本警察署長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窗前站著一位健壯的男子,但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警察署長宮島卻坐在辦公桌前,悠閒自在地看著報紙。這使牛延壽感到有點奇怪,宮島既然是緊急召見他,說明事態有些嚴重,可為什麼宮島竟然是這樣一副輕鬆的樣子呢?

  “署長先生,”牛延壽平靜地問道,“你有什麼指示嗎?”

  宮島指了指站在窗前的男子說:“是這位先生找你。不過,他的指示,也就是我的命令。好,你們談吧!”說完,便走出了辦公室。

  那位男子慢慢地轉過身來,原來是田中仁次郎。

  “請坐,探長先生。”

  “請問,閣下是哪一位?”

  田中仁次郎說:“我是日本領事館的官員——田中仁次郎。受領事先生的委託,前來跟你談一樁案件。”

  牛延壽坐下了,順手點燃了一支粗大的呂宋雪茄,冷冷地注視著田中仁次郎說:“田中先生,領事館的人我幾乎都認識,怎麼看著你面生呢?”

  田中仁次郎說:“領事館的官員常有調動,這不奇怪。”說著,將一份檔案放在牛延壽的面前,“牛先生,這是一份控告你的材料。我感到十分震驚,身為破案如神的偵探長,名震天津黑白兩道,怎麼會在酒吧里開槍殺人呢?”

  牛延壽麵無表情地說:“這是正當防衛。”

  田中仁次郎問:“那四位中國警探,你又怎麼解釋?”

  牛延壽吸了一口煙,坦然地說道:“不期而遇。”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田中仁次郎淡淡地一笑,說,“據說,被你打死的那個人,是個殺人在逃犯。你企圖幫助中國警方對他繩之以法,卻因為配合不默契,你才出此下策,開槍打死了他。”

  牛延壽說:“這不過是你的演繹,先生。”

  “就算是我的演繹吧!”田中仁次郎說,“可是,酒吧老闆已經告到了領事館,你叫我怎麼處理呢?”

  牛延壽不以為然地說:“田中先生,我身為日租界警察署的探長,對這一方土地的治安,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況且,一個犯有重罪的人,竟敢在日本人開的酒吧里調戲日本少女。請問,做為大日本帝國的領事館官員,你能聽之任之嗎?”

  田中仁次郎說:“當然不能。”

  牛延壽說:“當罪犯對警員構成生命威脅時,警員有權採取正當防衛,這是法律明文規定的。田中先生,你不會有異議吧?”

  田中仁次郎說:“照牛先生一說,這件事很好處理嘍?”

  牛延壽說:“在下不敢妄言。”

  田中仁次郎的語氣軟中帶硬地說:“儘管探長先生很善於詭辯,但我卻不能不遺憾地通知你,領事館已做出最後決定,要求你帶罪立功。”

  牛延壽淡漠地說:“田中先生何必巧言令色。要我去執行什麼難於啟齒的任務,實在不必繞這麼大的圈子,請直說吧!”

  田中仁次郎說道:“據可靠情報,來自山東煙臺的兩名江洋大盜,妄圖通過內線,搶劫日租界的金城銀行。只要牛探長能夠將此二人捉拿歸案,就可將功補過。希望你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牛延壽說:“捉拿擾亂社會治安的罪犯,本是警察署的職責。請問,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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