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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隨龔夜雨征戰的一千重裝騎兵全軍覆沒,唯一活著的便是龔夜雨與項它兩人,戰馬披著重甲倒在地上,口鼻里噴著鮮血,曾經高傲的騎士躺在它們的馬骨身邊,手裡還緊握著那半人高的重劍。

  突發的一戰,慘烈的一戰,決定命運的一戰,用屍骨堆積勝利的一戰,巧然偶遇讓秦楚兩軍上演了最後一次的大會戰,以秦軍慘敗楚軍慘勝落了幕。

  此戰之後雖然龍且軍團遭到重創,但壽春地區的秦軍主力幾乎被全殲,李喬再無力阻擋楚軍收復楚地,平定楚地只是遲早之事。

  龍且收殘兵平原,劇戰之後楚軍已無力包圍雲陽,只能與鳩茲方向的項梁軍團匯合。

  龔夜雨、項它、龍且三人都在劇戰之中受了重傷,在軍中躺著療養,在此期間,項梁指揮軍隊強攻攻下茲鳩、雲陽兩郡,利用巨型投石車的強大威力哄破城牆,強行占領兩郡,大軍駐紮兩縣修養生息,項梁駐紮鳩茲,龔夜雨與龍且在雲陽修養,便等虞子期的西路軍攻下壽春後方的西陽,便會師於壽春城下。

  龔夜雨在未來在古代身經百戰,休息幾日之後除了腰背還有些疼痛,已是活動自如了。

  龍且最先康復,前來探望龔夜雨的時候突然說道“你猜對了!”

  龔夜雨茫然道“我猜對什麼了?”

  龍且凝視著龔夜雨道“有時候我懷疑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領,你怎麼能肯定陳勝一定會失敗呢?”

  龔夜雨心想原來如此,歷史上早擺明的事情哪用未卜先知?

  龍且無不惋惜地嘆道“周文率起義大軍攻破了函谷關,直逼咸陽城外,誰料章邯將驪山服苦役的人充作了士兵,周文猝不及防下吃了大虧,整支起義軍徹底潰敗,起義大軍已退出了函谷關。”

  龔夜雨道“我們應當早坐籌備了,提防李喬帶秦軍捲土重來。”

  龍且詫異道“項兄弟你還不了解軍情吧,吳廣在熒陽一線還駐有大軍,陳勝在陳城也有部隊,張楚軍與秦軍的數量相當,加上有齊軍、趙軍等盟國,算起來張楚軍的勝算還大了些。”

  龔夜雨道“龍兄恐怕是仍對張楚軍抱有希望吧?告訴龍兄一個內部消息,不出半年,張楚軍必敗,陳勝吳廣必亡。”

  龍且驚訝地盯著龔夜雨,此刻他已不敢小覷龔夜雨說話的分量,只沉聲問道“項兄弟為何如此有把握了?”

  龔夜雨笑了笑道“有些事情是上天註定的,多想無益,咱們不如商量下如何攻破壽春為好。”

  龍且道“虞子期傳來書信,西陽城糧草盡絕,不日可下,我們只需安心休整。”頓了頓又道“你的那位朋友送來了一批槍弩,射程、力度更有提高,不愧是個人才,老弟你識人用人的眼光真不錯!”

  龔夜雨暗笑道,若韓信還不算是個人才,這個時代哪還有人敢稱得上是個人才,如今韓信已先為我所用,劉邦那小子就等著翹變子吧!

  楚軍休整了近一周,隊伍整合完畢,項梁、龍且決定先率軍包圍壽春,等待虞子期軍團的匯合。兩個裝甲師、五千步兵團沿淮水逆流而上,直逼壽春城下。自平原遭遇戰之後,李喬手中最後的主力軍團覆滅,壽春城成了瓮中之鱉,唯有束手待擒,楚軍不需攻城,只需圍困壽春一兩個月,秦軍將不戰自潰。

  龔夜雨與項它分留鳩茲、雲陽兩地養傷,靜心調養之下龔夜雨恢復得很快,一個月後,已是活蹦亂跳。

  春去夏來,太陽的臉塗得更灩紅,天氣也炎熱起來,壽春城高池後,儲備的糧草豐足,龍且與虞子期軍團會師城下,耐心地與城中四千秦軍周旋。龔夜雨借傷勢偷懶,躲在雲陽城裡賴著不肯出戰。

  反正壽春城遲早要被攻下的,苦力的活是不肯做的。

  韓仁衍來了飛鴿傳書,說是虞兒傷勢已痊癒,在會稽城中安養。而韓仁衍有一個龐大的生產計劃正在實施當中,只等楚地平復便要施展。

  龔夜雨回信叫兩人安心守在會稽,楚地大局已定,壽春不出兩個月即將平復,當親自回來迎接他們。

  望著十幾隻白鴿振翅飛上天際,龔夜雨伸伸了筋骨,好久沒動了,出去活動活動吧!

  雲陽外的平原上仍殘留著竭力廝殺的痕跡,將士們已入土為安,草地上留下斑駁的血痕。

  龔夜雨信馬閒遊,沿著當晚平原大戰的路徑緩緩騎行,往事回目,龔夜雨總覺得自己有不可思議的運氣,一千重裝騎兵全軍覆滅,可偏偏自己死不了。一陣和風吹來,馬兒轉過了秦楚兩軍初遇的山坳,徑直向灰水河邊行去。

  雨過新晴,灰水河緩緩地流著,晨霧漂浮似紗,氤氳的霧氣輕籠著河面,河邊密密的蒹葭蘆葦,翠色撲人,在煙靄中溶入波光粼粼的水畔,空氣溫煦而濕潤,瀰漫著令人心醉的朦朧美。

  龔夜雨牽著馬兒沿著河邊緩步而行,空蕩蕩的灰水河裡沒有一個漁家,只有艷艷的河水無語低流。

  輕輕的,碎碎的,低緩的水流聲好像銀瓶迸裂敲擊,撒出一片清脆的自然的聲音。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朦朧的水煙氣流入身體,是暴風雨寧靜後的清爽。

  沿河漫步而行,寧靜的地方總讓人思緒悠遠,龔夜雨的心空茫茫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總之就是隨著河水在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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