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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針童抬頭望了一眼驢車上地女人,不高興的說:“這女人身上無汗,臉紅唇白,只是水土不服有些發痧,只要用銅錢在背上刮刮就會好。恁般的小病也來尋我師父,她敢情是嫌錢多了用不完麼。叫她回去自個刮刮痧就是。別來這裡打擾……”

  驢老頭連忙叫道:“不是她,不是她。車上還另外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呢,那個才是前來向你師父求治的。”

  針童道:“那好,你們將那人抬進來吧。”

  驢老頭一邊和女子一起將病人從車上搬入屋子,一面向針童笑道:“你師父去打制銀針?這麼說,你這小子將他的本事學到一點,可以為人看病了。恭喜,恭喜!”

  車上的病人用一塊大布單包得嚴嚴實實,露出來的頭髮被割得只剩下了很短的一點,表面上看來像個和尚。

  針童取出一張草蓆鋪於廳中。讓驢老頭和女人把病人放到地席上。

  “能不能快些為我的人醫治啊,他已經昏睡四、五天了。”像是病人家眷的女子將人抬進來後,又去車上提了兩個包袱進來,見針童還是站在那兒沒什麼動靜,不由得向針童提出要求。

  驢老頭也在一旁幫著說話道:“是啊,是啊,針童你就給這位病人先看看吧。”又向年輕女人道:“這位小娘子,你看,人我已經給送到王針神家了,那個……小老兒的車腳錢是不是……嘿嘿。講好三十文銅錢的,不算多吧。你就爽快些給了罷。”

  “不成。”小娘子一副認死理的樣子,看來沒有那麼好說話:“時才我們在碼頭上說好了的,須得送到針神家中,讓他為我的人治病了,才能將錢給你。”

  “這……這……”驢老頭拿不到錢,心下也急了。將針童拉過來推到地席的病人旁邊,連聲催促道:“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師父不在,難道你就不能診治麼。快快快,快診病,若是不大要緊的小病,你自個動手為他下針就是。快些動手,老兒我好拿到錢沽酒去也。”

  針童心下倒是躍躍欲試,但他又有些遲疑。

  不由得將眼睛看向那女子。

  “你若能診治,自顧動手不妨。不過,別把人給我治死便是。”

  針童還在遲疑,驢老頭急道:“小針童,已經跟師父習藝五年。還沒學會如何認穴下針麼。這就太也那個什麼了!”

  針童再看了女子一眼,似是問別人,又似是自問自答的小聲說道:“可以麼?!我想應該是可以一試。”

  說完,針童便捋手紮腳的欲上前著手查看。

  將包著的布帛掀開,驢老頭見昏迷的病人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這青年呼吸急促。人也長得甚是醜陋。此人方方的臉形青一塊黃一塊。還因病而顯得稍長,口眼歪斜嘴角有涎流下。

  針童不由得脫口歡聲叫道:“原來是中風,這倒容易。”站起身匆匆入內,一會功夫便又出來,手上拿了一個紅布包。

  布包打開時,女子所見包內是八九枚長短不一的光閃閃銀針。

  針童在病人的頭臉上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會,慢慢的紮下數枚銀針。期間,他低頭想一會兒,就將針深扎一點。停了停又想一會兒,卻將針提出一些,然後自語:“‘輕滑慢而未來’,此乃真氣未到之象……唔,來了,來了,‘沉澀緊而已至’。哈,果然如此!”針童長銘笑嘻嘻的用拇食二指把銀針來回搓動。

  半晌後,不知是看的人心理作用還是確實有效,病人的口眼再不似剛才般歪斜得那麼難看了。

  針童將銀針留在病人的臉上,脫下他的衣服又發現這人雖相當壯實卻是很瘦,而且身上明顯有傷未愈。針童在病人的身上查看、各處吸嗅了好一會,這才拉起此人滿是老繭的右手,似模似樣的以三指輕按到寸關尺,閉上眼。

  許久之後,針童突然喃喃自語:“怪事了,怎麼會這樣?”

  驢老頭和女子同聲問道:“怎麼了?”

  那女子瞪了驢老頭一眼,再出聲問:“看得出來是何病症,你們能治好麼?”

  針童道:“放心,這又不是多麼難的病症,有什麼不能治的。只要他一時半會的不死,最多我師父回來後讓他才人家出手便是。”

  天色像是夜晚般越發地暗了,屋外的風聲也越來越響,現時的雲層想必已經濃厚得很,風也吹得比來時大上了許多。

  院裡“啪”的一聲響,嚇了一跳的驢老頭探首往外一看,拍拍心口安慰自己道:“原來是一塊瓦摔破了,這風可吹得厲害啊。”

  驢老頭縮加頭呵呵一笑,對針章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又將手伸到女子面前,笑道:“噯,小娘子,這下要把銀錢給老兒了吧。三十文足,可不能少了讓我老人家吃虧啊。”

  女子轉過頭看了驢老頭一眼,又仔細看看病人的臉,大約發現病人的臉已經恢復了很多,這慢吞吞從腰間荷包里拿出錢來,解開串錢索,一文一文地放到驢老頭伸得長長的手,嘴裡卻在念:“一、二、三、四……”

  驢老頭被女子數得心癢難耐,也跟著“八、九、十、十一……”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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