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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會,走進一個全身披掛的軍官來,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個禮,嘴裡說:“伍秋方參見夫人。”她說道:“姓伍的!你今天到我們這裡來幹什麼的?”伍秋方道:“請大人去巡察的。”她冷冷地說道:“大人沒有去麼?”伍秋方老實答道:“大人三天沒有去過了。今天因為五城的夜防軍在大操場會操,所以要請大人去檢閱。”她道:“我知道了,大人此刻沒有工夫去,就請你帶檢一下子罷。”伍秋方道:“謝夫人。”

  他說著,匆匆地告辭走了。

  東方大娘此刻,心頭倒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甜是咸,是辣是酸,將那一嘴黃金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作響,停了半天,又將那雙橫量三寸的金蓮,在地板上撲通一蹬,罵道:“好賊崽子,竟敢在老娘面前來搗鬼了,怪不得成日成夜的不肯在家裡,原來還是這個玩意兒呢。好好好,管教你認得老娘的手段就是了。”

  她自言自語的一會子,忽然喊道:“鶼兒在哪裡?”話還未了,從後轉了一個面如鍋底,首似飛蓬的女郎來,渾身上下純黑色的裹扎,背插單刀,大踏步走到她的面前,躬身問道:“主母喚我,有什麼差遣?”東方大娘道:“你替我去探一探你的主人的蹤跡,現在什麼地方,快快回來報我要緊!”鶼兒答應一聲,一個箭步,縱到庭心,身一晃,早巳不知去向。

  原來這鶼兒,是東方大娘的雁棲河口收著的,教她武藝。

  這鶼兒十分嬌健靈慧,未到三年,竟能飛檐走壁,來去無蹤了。

  東方大娘本來是銅馬頭領東方大年的玄孫女兒,累世在陝潼一帶打家劫舍。司馬懿和他們打仗幾次,無奈這班銅馬的遺種,十分強悍,竟不能一時克服。司馬懿為息事寧人起見,願與銅馬首領東方雄連姻。東方雄見司馬懿這樣的聲勢,當然是很願意的,便將女兒嫁給司馬師了。過門之後,東方雄也就改邪歸正了,統率一班亡命,追隨司馬懿,為官家效力了。

  閒文休提,再說鶼兒上得屋頂,自己一沉吟,暗道:“這京城裡的地方很大的,漫漫地教我到哪裡去找呢?如今不到別處,且先到皇宮中去刺探一下子再說罷。”

  她打定主意,施展一種陸地飛騰法,身輕似燕,直向皇宮而來。

  不多一會,到了前禁宮的天井裡,她騖行鷺伏地在屋上察聽消息。猛聽得下面有兩個太監,在廊下談話,她直著耳朵,悄悄地聽他們說些什麼。此刻有個太監嘆了一口氣道:“凌公公,你看現在這禁宮裡還有一些規矩嗎?司馬師出入無阻,要奸宿誰,便奸宿誰,眼睛裡哪裡還有主上呢。”那年老的聽得這話,很驚怕,連連向他搖手道:“低聲低聲,方才他剛剛進去,不要給他聽見,連我都送掉了性命呢。”

  那一個將腦袋往腔子裡一縮,舌頭伸了兩伸,悄悄地道:“好險好險,他是幾時來的呢?”那個年老的道:“萬歲的晚膳還沒有用,他就到了。”那個道:“他現在又看中誰了?”那個年老的道:“那不是和郭夫人勾搭上手了麼?你看他哪一天不來,真要算風雨無阻了。”

  鶼兒在屋上聽得清清楚楚,便不再留,掉轉身子,好像秋風飄落葉似的,不多時,到了府中。將方才聽見的話,一句不瞞的,完全告訴於東方大娘。把個東方大娘氣得哇呀呀直嚷了一陣子,將黃牙錯得格格地發響,霍地站了起來,在兵器架上取下朴刀,向鶼兒一招手,一同上屋。

  不一刻到了皇宮的屋上,她們兩個尋察了半天,只見這皇宮裡面樓台疊疊,殿角重重,不知道司馬師藏身在什麼地方。

  東方大娘向鶼兒悄悄地說道:“你看這裡這樣大的地方,到哪裡去尋他們呢?”

  鶼兒笑道:“那,要知虎去處,先問採樵人。”東方大娘點頭會意,不暇答話,一個鷂子翻身,從屋上直躥下來,立在空庭心裡,四下里一打量,猛見東面有一間房子裡有燈光眾門縫中透出。東方大娘躡足潛蹤地走進來,從門隙中往裡一瞧,只見兩個樵房值夜的太監,面對面在那裡一遞一口地飲酒嚼肉。東方大娘用刀在門上一撬,誰知裡面沒有下鍵“豁”地開了。那兩個值夜的見了東方大娘那種夜叉的面孔,早嚇得矮了半截。正待聲張,東方大娘不待他們開口,霍地從背上取下朴刀,在他們的臉上一晃,低聲說道:“動一動,馬上就請你們到外婆家去。”他兩個嚇得撲地跪下,央告道:“奶奶饒命!”

  東方大娘用手一指道:“我且問你,可知道司馬師和郭氏住在哪一個宮裡?”

  他兩個齊聲答道:“就在這椒房的後面,輔德宮的上房那裡。”東方大娘聽得,走過來,將他兩個兩手倒剪,嘴裡塞上一塊棉花,做作停常,便和鶼兒直向後面而來。

  這正是:無名醋火三千丈,可憐雌威莫敢攖。

  要知後中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回 漢祚告終一王死孝暢談風月結束全書

  卻說東方大娘和鶼兒從左邊甬道直向後面而來,轉過聽雨台便到輔德宮了。她兩個潛身進去,裡面空洞洞的暗無人聲。

  東方大娘好生疑惑,悄悄地向鶼兒說道:“我們上了那兩個牛子的當了,你看這裡一些兒人聲也沒有,他們一定是不在這裡了。”鶼兒搖頭道:“未必未必,這裡是明間,他們倆或許是在上房裡,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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