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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虛驚,德國人鬆了一口氣,陸陸續續返回機場。但是,僅僅過了48小時,返回來的德國人都當了俘虜。

  蘇軍的進攻也遇到過德軍的抵抗。

  13 日,蘇近衛第15 師第44 團在向切爾夫連納亞河東岸的德軍進攻時,遭到德軍頑強阻擊。德軍依據岸邊陡峭地形,用機槍瘋狂掃射蘇軍前進通道。

  第2營奧西波夫中尉和別雷赫少尉身先士卒,搶在全排面前把一捆手榴彈縛在腰上,匍匐著向敵火力點爬去。全排戰士用機槍掃射掩護著他們。奧西波夫和別雷赫利用河岸邊的石塊迅速前行,一個側身滾分別來到德軍2個火力點前沿,舉起手榴彈扔了過去,敵軍機槍啞了,但兩人也中彈犧牲了。

  蘇軍戰士正要衝鋒,德軍第三個火力點又噴出兇猛的火焰。機槍手謝爾久科夫勇敢地衝上前去,迅捷地扔去兩捆手彈,硝煙四起。但敵機槍架在兩塊巨石凹癟處,仍肆無忌憚地掃射著。不能再猶豫了,英勇的壯士謝爾久科夫起身撲向敵機槍,用身負重傷的身體堵住了正吞噬戰友生命的機槍眼。蘇軍趁此發起衝鋒,把暗堡中的德軍一個個射死。“為謝爾久科夫報仇”,烈士用生命譜寫了一首不朽的壯歌。

  50多年後,筆者初次接觸到謝爾久科夫的材料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黃繼光式英雄”。不,應該說黃繼光是“謝爾久科夫式”的戰士,勾起了我探尋這位英雄的濃厚興趣。翻遍國內史達林格勒會戰的史料,我不由得深深失望了。在許多蘇聯人寫的史達林格勒會戰史中,並沒有謝爾久科夫的名字,只在一本《200 天大血戰》中見到了他的事跡,但文字簡單如同上述。我失望了,但後來仔細一想又釋然了,發生在50多年前的這場血的廝殺、血的拼搏、血的鏖戰中,湧現出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們實在不用去追述每個烈士的姓名和生平,史達林格勒的每寸土地、每堆瓦礫、每條街道,都譜寫著一首首血的史詩、血的壯歌,他們的精神將永遠鐫刻在我們每個生者的心中。

  德軍潰敗已難以阻擋了。蘇軍占領了大羅索什卡、巴布爾金和阿列克謝耶夫斯基一線,占領了皮托姆尼克機場,潰敗的德軍丟下了毀壞的大炮、坦克、汽車,還有許多掠奪來的貨物。在德軍占領的地方,他們把商店和住宅都洗劫一空,臨走時還企圖帶走這些貨物,只是愈益逼近的槍炮聲使他們只顧逃命。

  保盧斯開始嚇唬他的士兵不許投降,在一份命令中他威脅道:

  “如果部隊停止抵抗,我們將受到什麼樣的威脅;我們中的大部分人不是被敵人子彈擊斃,就是在西伯利亞可恥的俘虜營中餓死、凍死或者被折磨死。但有一點是清楚的:誰要是投降,誰將永遠看不見自己的親人。我們的出路只有一條:在嚴寒和飢餓中打盡最後一顆子彈,戰鬥到最後一息。”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用不了多久,這位司令官就主動當了俘虜,並沒有履行他自己下達的命令。

  4.垂死的哀號

  從蘇軍總攻的那一刻起,保盧斯就明白他的部隊已無法在伏爾加河上繼續戰鬥了。德軍在夏季取得勝利的那些條件,無論是戰術、心理條件,還是武裝裝備或氣象條件都已不復存在了。

  但他還存著一絲僥倖,他期望他的部隊能儘量拖到2月,等到元首援兵到來。

  然而,七天來,他的希望終於漸漸熄滅了。

  蘇軍進攻越來越猛,包圍圈也越收越緊。

  大羅索什卡丟了。

  齊邊科丟了。

  卡爾被夫卡丟了。

  皮托姆尼克機場也丟了。

  德軍不戰自潰,七天來,德軍袋形陣地已縮小一半,保盧斯感到大難臨頭了。

  第6 集團軍司令部被迫從古姆拉克撤往史達林格勒城內,他的部下又開始燒毀公文,然後分乘幾輛倖存的汽車出發了。一路上,看見一群群餓得面黃飢瘦的德軍士兵和傷員,他們象幽靈一樣緩慢地往前移動,蘇軍坦克正在逼近,保盧斯明白這些人不是倒斃在途中就是被蘇軍俘虜,但他現在已自顧不暇,只能帶著司令部隨員逃竄。這一次保盧斯對他的下屬已沒有任何憐憫,因為他明白他也逃不遠,最終等待他的仍然是西伯利亞的戰俘營。

  皮托姆尼克機場失陷後,德機曾在古姆拉克備用機場著陸,負責空運的德軍第27“伯格”轟炸航空團第3 大隊大隊長蒂爾少校,1 月19 日駕機飛進包圍圈,在降落時,他的飛機遭到蘇軍炮火猛烈襲擊,飛機被打壞,機械員被打死,與他同來的6 架飛機都已葬身在彈雨里。大難不死的蒂爾在第6 集團軍司令部強調了空運的困難,“在這種情形下,飛機已無法著陸了”。

  “飛機不著陸”,保盧斯心緒愁苦地說:“就宣判第6 集團軍死亡。當士兵們向我伸出手,乞求道,‘閣下,給我一片麵包吧’我身為集團軍司令,該如何回答呢?當初空軍為什麼擔保空運沒問題,當時還有突圍可能,現在什麼都晚了。”

  保盧斯眼裡流出了眼淚,他繼續說:“我是一個將要死的人了,好象在另一個世界說話,我這個要死的人對戰爭已不關心了。”

  憤怒與絕望感動了蒂爾,但他也無能為力,只能將空運物資從空中直接投向包圍圈內,大量的麵包和彈藥都送給了蘇軍。

  已經意識到抵抗毫無意義的保盧斯,生的欲望使他再一次向大本營發出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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