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有孕(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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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裡多了個生命這種事兒在白牡嶸看來,好像和肚子裡積存了一堆廢料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雖說得知自己是懷孕了,但還是覺得肚子不舒服,很想去茅房裡坐一會兒。

  倒也不是指望著能排出一些什麼來,那就像個可以慰藉她精神以及心靈的場所,去那兒坐坐總是能舒心些。

  洗乾淨了身體,她裹著雲綢的睡袍趴在龍床上,那兩個宮女在給她按摩身體。手法精湛,揉按之下,她緊繃的肌肉都放鬆開了。

  眼下這宮殿裡只剩下這兩個宮女兒了,外面都是小太監在候著,宇文玠當真是說話算話,把視線之內所有雌性生物都調離了。

  雖說她只是隨口說一說,但他能如此認真,她也是高興的,有前途有發展。

  很快,御膳房便送來了飯菜,還有一盅補品,燉的清淡,看著便讓人覺得很有食慾。

  御膳房就是御膳房,兩相比較起來,前些日子在北邊吃的那就是豬食。

  宮女兒服侍她用飯,她倚靠著,逐漸覺得自己的待遇和豢養起來的豬沒什麼差別。

  而宇文玠回來後便去忙了,宮中積攢了那麼多的事兒,不知他得處理到什麼時候去。

  還說自己不舒服,央求著她進宮來,但現在看來都是託詞,他就是想把她弄到宮裡來。

  只不過,這宮裡真是無聊,除了躺在這兒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做。

  填飽了肚子,宮女又拿起那一盅補湯來,一口一口的餵給白牡嶸喝。

  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無聊來,宮女小心開口,「夫人,若是您不想小睡休息一下的話,奴婢去拿些東西來給夫人解悶兒?」

  「好啊。」點點頭,這宮裡也不知有些什麼東西可以解悶兒。

  兩個宮女動作倒是快,吩咐外頭的小太監去拿解悶兒的東西,不過片刻,就給捧進來了。

  還真是一些小女兒家玩兒的解悶兒的東西,五彩輕柔的羽毛做毽子,一堆五顏六色質量上乘的紙張可以玩兒剪紙,還有十幾把被包裹起來的團扇。

  宮女跪坐在龍床下,將那些東西一一的捧起來呈給白牡嶸看,想看看她對哪個感興趣。

  盤膝而坐,白牡嶸覺得這些玩意兒哄小孩兒玩還差不多。不過,她都告別兒童時代多少年了,還給她玩這東西。

  抓了抓那些被染上顏色的羽毛,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

  拿起包裹起來的團扇,她拆開,一股香味兒就撲鼻而來。

  每一把扇子的香味兒都不一樣,但都挺清淡的,團扇上塗描了一些圖案,倒也說不上多好看,主要是拿在手裡扇風的時候,風都是香的。

  古人可真是無趣,尤其是深閨里的女人們,整天就研究這些玩意兒。

  宮女跪坐在龍床下開始剪紙,別看倆人長得黑黢黢,心靈手巧。彩紙摺疊,拿著精巧的剪子在上面扭轉幾下,之後,活靈活現的小動物就剪出來了。

  白牡嶸很佩服,這種手藝她怕是學不會了。

  大概是看白牡嶸對她們剪出來的小動物很感興趣,倆人也各自的發揮本領,又剪出不少其他的玩意兒來。有盛開的花,有字,好像就沒有她們不會剪的東西。

  「除了這些玩意兒,這宮裡的女人還經常玩些什麼打發時間?」看著那些剪紙,白牡嶸一邊問道。

  「回夫人,之前的那些娘娘們,春日裡賞花摘花,或是釀酒,或是團香。對了,先帝有一位寵妃擅長用各種花草養膚敷面,膚如凝脂,諸多人羨慕,卻是不知她的秘方。夏日裡呢,泛舟游湖,採蓮存露,用荷露煮出來的茶或羹味道極美。」

  「秋日裡,有趣的玩意兒就更多了,先帝的妃子們都喜歡在自己宮裡的小廚房裡做糕點,可以說是花樣百出,等著討先帝的歡心。」

  兩個宮女一番回憶述說,讓白牡嶸也大開了眼界,沒點獨特技能,在這種地方都沒法混啊。

  和這些各自擁有獨特技能的女人們一比,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力氣大了。

  聽著那倆宮女說以前豬豬俠在世的時候宮中那些烏煙瘴氣爭寵的事兒,儘管挺無聊的,但現在好像也沒有更有趣的事情做,白牡嶸也就聽著。

  這一天的時間倒是很快就熬過去了,天色暗下來,宮燈燃起,不管是宮殿裡還是宮殿外,皆是一片通明。

  只不過,就是很靜,除了那兩個宮女偶爾說話的聲音外,就沒任何的聲音了。外面候著的那些小太監更像木偶一樣,若是不仔細看,還真以為他們是假人兒呢。

  大概也是因為這皇宮陰氣重,太陽落山之後,這宮殿的地磚下就透出了一股子的冷意來。宮女把窗子都關上了,白牡嶸靠在龍床上,暗暗的一秒一秒的數,真是無聊之極。

  終於,趕在晚膳之前,那個自出去後就沒回來的人回來了。

  抬手,揮了揮,「給皇上請安。」她的話是和跪地請安的宮女一塊說的,三道聲音摻在一起,那二人是恭敬畏懼,她是十足的調侃。

  「平身吧。」宇文玠彎起唇角,一刻沒得閒,他的臉色倒是有些蒼白。

  在床邊旋身坐下,他第一時間伸手摸了摸白牡嶸平坦的小腹,「覺得如何?」

  「我說皇上,咱倆才一個下午不見而已,我能有什麼感覺?」若是這一個下午她的肚子就大起來了,那他可真就得害怕了,沒準兒她懷了個猴兒。

  「太醫說,到時你這腹中的胎兒會活動,每日的活動都有規律。動的多了不好,動的少了也不好。朕不知,他活動起來會是什麼樣兒。」他單純的好奇和期待。

  白牡嶸微微皺眉,「我以前見過肚子上像扣了一個鍋似得孕婦,應當那個時候才會動吧。」她又沒生過,怎麼會知道。

  宇文玠摸著她的肚子,「等你的肚子變得那麼大,也不知得等多久。」他隱隱的有些著急。

  「我也想知道。」問她等於白問,還不如去仔細的問問太醫。

  宮女將晚膳傳了進來,還是無比的精緻豐富。

  倚靠著軟枕,白牡嶸嘆氣,「按照這種吃法兒,估摸著也不用等孩子變大,我的脂肪就能把肚皮撐大了。對了,剛剛她們倆給我講以前宮中妃子的事兒,說她們有的為了保持身材,每天就吃一頓飯。」

  「嬪妃爭寵,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宇文玠頗為不屑,若不是因為這些,他的母妃也不會在孕育他的時候被下毒,而他也不會出生之後身體就變成這個樣子。

  「那倒是,有些人著實勵志。聽她們倆說,有些女子為了跳起舞來輕盈如飛,一天十二時辰會花十個時辰練舞,只喝水不吃飯。有的為了膚如凝脂,連眼淚和汗水都不敢流,生怕傷了皮膚。真是牛,隔行如隔山,我佩服的很。」白牡嶸看著他,心想如果他若是後宮有一堆女人,非得爭破頭不可。他可不是豬豬俠,長得這麼好,睡了他就是占便宜啊。

  「所以呢,換成了你,你覺得你會什麼?」宇文玠看她那驚嘆的樣子,笑問道。

  聞言,白牡嶸還真認真的想了想,最後得出結論,「她們做那些我怕是做不了。不過,我能把皇上舉起來,沒事兒給他表演個倒掛金鉤什麼的,還是行的。」

  「你若真閒來無事就把皇上舉起來,會被當成圖謀不軌的刺客的。」雖說是不端莊,但也並無所謂。

  把她從床上抱下來,用晚膳,宮女站在白牡嶸那邊給她布菜,宇文玠恪守自己曾說過的話,與任何雌性都保持在可行的最遠距離。

  「楚郁怎麼樣了?」她忽然問道。

  「明早王府會來人稟報,你先不用著急。」說起楚郁,宇文玠的語氣有些冷淡,他並不是很想談論關於楚郁的話題。

  「想必你的文武群臣都知道他被帶回皇城了,不知,都提了些什麼意見?」肯定沒好主意。

  「他們上的奏帖朕還沒看。」放下筷子,宇文玠喝了口水,又擦乾淨了手,之後便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垂眸看了一眼,白牡嶸點頭,「原來如此。」

  反正這事兒,她覺得宇文玠的朝臣不會給出溫和的意見來,必然都是會見血的。

  所以,她得提早做準備。

  這宮中的夜晚是真的寂靜,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宮女退下了,外頭有小太監輪班值守,宮燈滅了幾盞,居室里的光線也幽幽的。

  大概是這地方真不合意,白牡嶸一整夜都半睡半醒的。倒是宇文玠這廝,睡著了之後他的手也能準確的找到她的肚子放在上頭。

  以前他睡著之後迷迷糊糊找的不是這地兒,這回算是換了目標了。

  清晨寅時末,小太監便來叫醒了宇文玠。白牡嶸半睡半醒間都聽得到他們的聲響,感覺到宇文玠起床穿戴,然後又在她臉上親了親,之後便走了。

  這就是皇帝啊,連個懶覺都睡不了,所以說,這歷史上的皇帝大多數都是活活累死的,英年早逝。

  就宇文玠那個身板,對這個過敏對那個過敏,又不能吃肉,這般辛苦熬著,沒準兒哪天就倒下了。

  他一走,她也就睡不著了,起床,寅時過半就來候著的宮女便過來服侍。

  這就是會讓人墮落的生活,白牡嶸亦是覺得墮落下去就會上癮。但是,她現在即便拒絕這些宮女的服侍,她們也不會同意。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順從了,盡力做到不為難她們就是了。

  穿戴好,喝了一些清淡的補湯,她就離開了這宮殿。

  宮殿真大啊,種在宮殿裡的花草顏色清新,而且沒有任何的異味。眼下怕是但凡宇文玠所在的地方種植的花草都不會有異味,那些有香味兒的他受不了,既然如此,怕是宮中的花園也沒什麼可看的。

  這小子還糊弄她說什麼宮中花園杏花繁茂,比王府後山還要多,怕是不樂觀,都是騙人的。

  從這宮殿走出去,順著長廊往東邊走的話,就是宇文玠的書房了。

  他不像豬豬俠和宇文騰那樣喜歡擺闊喜好奢華,他即便是商議政事也都是在書房之中。那書房本就很大,商議政事完全不成問題。

  相較於他的老爹和哥哥,他可是非常的節儉,不管哪方面,都以省錢為主。

  白牡嶸往那邊走,都不用問,遠遠地便看到了書房前值守的侍衛,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守衛森嚴。

  她倒是也沒刻意的接近,只是站在長廊上看了一陣兒,然後順著台階走下去,往書房南側的宮道晃悠了過去。

  太陽升起來,走在這宮道里,卻根本就曬不到太陽。由此可見,這宮牆有多高。

  人若是常年生活在這種地方,肯定缺鈣,然後變成軟骨頭。

  宮女跟著她,在宮道中轉悠著,最後抵達了一處宮門,白牡嶸才停下來。

  她面無表情,之後就轉到了宮門後站著,宮女不明所以,卻也不得不跟著站過去。

  宮門處都有侍衛守衛,她這古怪行為,引得侍衛不由扭頭看她,但又躊躇著該不該開口勸她不要往門後站。

  宮裡的人形形色色,還從沒見過有誰喜歡站門後邊的。

  後背貼著宮牆,白牡嶸站的穩穩的,恍若殭屍。兩個宮女也跟著她學,站的板板整整,大氣也不敢喘。

  就這麼站了將近兩刻鐘後,終於有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而且還不止一個人說話,是很多人邊走邊說話,漸漸地朝著這邊接近。

  下朝了,所有在書房議政的文武官員都會從這裡經過,白牡嶸等的就是這個,她倒是要聽聽,這幫人都說些什麼。

  距離漸近,一些人的對話也進入了耳朵里,說的話題果然是楚郁。他昨日剛剛被帶回皇城來,算是炙手可熱,不談論他談論誰。

  官員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談論楚郁,無不提到楚震和玄甲軍。

  冠上的詞語那就是亂臣賊子,其罪當誅,甚至應當把楚家的九族親屬都挖出來,一併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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